TITLE
[INDEX] [BACK] [BOOK]
BOOK
BOOK: 0001


BOOK: 0002


BOOK: 0003


BOOK: 0004


BOOK: 0005


Google:
Content
BOOK Number: 0008-03
  第二百八十九章戰果(下)-第十卷初戰大捷-蒼天霸血“戰況如何?”許海風輕聲問道。

  雖然劉俊書此時悠然自得的站在這裡,已經是對於他這句問話最好的回答。

  但是,許海風還是問了一句,因為這是軍中慣例,是下級軍官向上級匯報戰績的一個必要程序。

  不知不覺之中,或許是刻意為之,總之此時的許海風雖然口頭上的稱呼未曾改變,但實際上,還是把他當作了自己的下屬來對待。

  很平靜的聲音出自劉俊書之口,仿佛他對此一無所覺:“劫營非常順利,愷撒人三千戰鬥部隊死傷殆盡,活著的不足二成。其餘隨軍而行的輜重後勤部隊三千餘人,已經盡數投降。”

  說到這裡,他的臉色突然古怪了起來。

  許海風大奇,問道:“剃兄,莫非有何不妥麼?”

  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劉俊書道:“在這些後勤人員當中,有千名左右的女人。”

  “女人?”許海風驚詫的問了一句。

  劉俊書重重的點頭,對此不加評價。

  許海風啞然失笑道:“這個班克羅夫特的膽子倒還真是了得,竟然敢光明正大的帶著女人出戰,嘿嘿……了不起啊。”

  雖然沒有明說,但無論是許海風還是劉俊書,都知道這群女人的身份。她們都是一群軍妓而已。

  五萬名壯年漢子長時間的聚集在一起,如果沒有發泄的機會,對於一隻軍隊來說,幾乎就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如果讓這群吃飽了飯沒事乾地漢子們整日裡無所事事。那麼打架鬥毆的事件將會大幅上升,隨之而來的,就是不滿的情緒不斷滋長。

  如果積累到一定程度,就算是引起騷亂也不足為奇。

  為了避免這種讓人難堪地局面出現。必要的宣泄還是不可避免的,軍妓的產生也就隨之而來。

  畢竟,放眼天下,能夠真正做到無欲無求,毫無條件的惟命是從的軍隊,就僅有黑旗軍這獨一無二的一隻而已。

  這種現象不單單是愷撒第四軍團,就算是在大漢和匈奴的部隊中也是習以為常的平凡事。

  只是,讓他們二人驚異的是,班克羅夫特竟然膽大如斯。

  帶著妓女行軍打仗地部隊,他絕對是第一個。

  “她們都是班克羅夫特從打下的地盤中搶來的戰利品。被這個屠夫扣下不報,她們在第四軍團中沒有任何自由。”

  許海風頓時明白過來,這些人都是見不得光地。不由地冷笑道:“這個屠夫,倒還真懂得體恤士兵啊。”

  劉俊書微微搖頭,對於班克羅夫特此舉他是絕不贊同。

  只是,他們都未曾想到,班克羅夫特此人與眾不同。他所帶出來的兵也是一樣的殘暴不仁,雖然戰鬥力在愷撒絕對是排的上號的,但是隊伍中地暴戾之氣一樣遠遠大於普通軍隊。

  他這麼做。也是有著說不出的苦衷。

  “此次劫營,功勞最大的,當屬林家徽所率領地特種部隊,他們神出鬼沒,在我們大軍到來之前,就已經將一路上的暗哨探子盡數鏟除。直到我們接近營地,才讓他們發覺。”劉俊書繼續說道。

  對於這群在出發之前才突然讓他接觸到的隊伍,他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他們竟然能夠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將愷撒人的明崗暗哨全數翦除,這是何等的本事,他們又是如何做到的。

  如果他們不是友軍,而是敵人呢?

  一想到這裡,劉俊書就控制不住心中的戰慄。

  他統兵多年,自然深知其中地重要性。

  探子崗哨等於一隻軍隊的耳朵和眼睛,如果突然之間,變成了睜眼瞎和聾子,那麼對於這隻軍隊來說,他們的命運基本上也就已經決定了。

  “他們是什麼人?”不由自主的,劉俊書還是問了出來。

  “武林人士。”許海風淡然笑道。

  “武林人士?”對於這個回答,劉俊書大為詫異,什麼時候武林人士也會如此服從命倉了?這與他一向以來的認知迥然不同。

  “不說這個了。”許海風好笑的看了他一眼,自從在臥龍城定居之後,還真是難得看見他如此驚訝之色。

  聽到許海風不願在這個問題上多做談論,劉俊書識相地避開了話題。

  “除了俘虜之外,繳獲的物品正在清點之中,應該很快就會出來具體數字。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一次所得頗豐,無論糧草裝備都極為可觀。”

  “哦?”許海風看了他一眼,心道怎麼以前就沒有看出他竟然在這方面也頗具能力。

  似乎是感應到了許海風的疑惑,劉俊書的臉色難得的紅了一下,道:“在愷撒人的俘虜中,有一個比較特殊的人物……”

  停頓了一下,他自己的臉上也流露出一絲有趣的表情:“那是個漢人。”

  “漢人?愷撒中的漢人?”

  “不錯,據他自己說,二十年前,因為得罪了大漢的權貴,是以逃亡凱撒。”劉俊書解釋道。

  “二十年前,那麼就是還沒有與愷撒人發生衝突的時候了。”許海風突地雙目神光一閃,道:“他知道凱撒國內的情勢?”

  愷撒人東進不過數年時光,自從戰端一開,二國之間便相互提防,對於情報封鎖的極為嚴厲。

  雖然彼此之間仍有商路往來,但是所受到的限制亦是大幅增加,想要得到準確的情報那是千難萬難之事。

  凱薩琳與許海風之間雖然有著情報的交流,但是他們心中各有所忌。給予對方地情報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雖然其中不乏具有特殊價值的,但是同時也伴隨著一定的%地。

  為了此事,許海風與蔣孔明花費了極大的精力。可惜成效一直不大。

  如果那人真的是二十年前就逃亡愷撒,那麼對愷撒國內之事定然了如指掌。

  許海風的臉上露出了同樣的笑容,莫非真是老天開眼了。

  “這可真是一條好消息了。”許海風由衷地道。

  “正是,劉某已將此人獨自看管,就請許大將軍親自審訊。”

  看了他一眼,許海風心中感嘆,迄今為止,劉俊書雖然已經為自己效命,擔任了城衛軍統領一職,但是他自始至終還是不肯叫自己一句主公。

  由此可見。在他的心中尚有芥蒂,這可不是一個好現象。

  其實,除了劉俊書之外。臥龍城中還有一位難得的統兵大將。

  那就是蒼狼軍團的李冠英,此人在西北大營與匈奴作戰多年,本來是統領城衛軍的不二人選。

  但是,他一回到臥龍城之中,就入住方府。與方向鳴兄弟走得極近。

  他的這般表現,又讓許海風如何可以託付重任。

  “唉……”無奈地長嘆一聲,城中之事。千頭萬緒,錯綜複雜,一旦陷入了爭霸天下的這個圈子,許多事情都是身不由主了。

  “許將軍,請進營吧。”

  劉俊書的話打斷了許海風地思路,他收起了心中感慨,含笑點頭。

  許海風大手一揮,身後黑旗軍的騎士們聳立晨風之中,如同木雕泥像一般。不再動彈。

  而他則獨自一人騎著烏雲,向著營地前進。到了正門之前數十米之處,他高高挑起手中長槍,凝立不動。

  城衛軍們先是一陣安靜,繼而再度爆發出更加激烈的震耳欲聾般的歡呼之聲。

  “主公萬歲……”

  不知道是誰,也不知道是何處響起,一道高昂的聲音劃破了清晨地寧馨。

  城衛軍之間出現了一陣意外的騷動,空氣中,有著令人心亂的沉重。

  然而,僅僅過了片刻,第二道聲音便高高響起:“主公萬歲……

  第三道,第四道,漸漸地,所有地聲音匯成一片,上萬人異口同聲地高喝著:“主公萬歲……,劉俊書的臉色白裡透青,他咬緊著自己的下脣,強迫自己不去理睬這些刺耳之極的聲音。

  在他的心中慢慢地浮現出一張泫然若泣的俏臉,一旦想到了那緊蹙的眉頭,他的心就是一陣疼痛。

  只要能夠抹平那美麗臉龐之上的皺褶,他情願付出任何代價。縱然是與他地道德觀念背道而馳也在所不惜。

  特種部隊的成員們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他們都是大漢武林中的精英之輩,加入特種部隊的理由雖然各有不同,但是大多數人進來的最大目的就是殺敵報國。

  然而,城衛軍們的公然叫喊,已經將許海風的意圖徹底暴露。

  他竟是意圖染指那萬人之上的九五之尊。

  若是天下太平,漢賢帝仍在,他們之中肯定有半數人就此拂袖而去。

  然而如今,正是大漢立國數百年來最為混亂的時候,就連屹立數百年不倒的民族驕傲——大漢京師。也失陷於匈奴人之手。

  此時的漢族,需要的是一個強而有力的領尋人。只有這樣的領袖才能驅逐外族,重新將大漢的榮耀傳遍整個大地。

  許海風正是有此實力的最佳人選之一,自從見識過黑旗軍、秦勇、哲別等人的真正能力之後,就算是再苛刻的人也不會反對這一句話了。

  那麼究竟應該何去何從,他們的臉上一片茫然。

  許海風燦然一笑,臉上漾出一片光明,如雨後晴朗的天空,潤人心腹。

  他的笑容之中,有著強大無比的自信,他雙眼平視,所看著的,並不是眼前的那座小小的軍營,而是大漢天朝那無比廣闊的疆域。

  此時,他顧盼生輝,胸中豪氣乾雲。

  第二百九十章亡-第十一卷逐鹿中原-蒼天霸血早晨的沙漠,像是被水洗過了似的乾淨,天空是碧藍色的,沒有一絲雲彩,看上去似乎極具美感。溫柔的沙丘不斷的鋪展到視線所能及的極限,但是無論怎麼張望,眼前依舊是一望無際的沙海。

  “嘶……”

  一聲悲鳴,僅存的馬兒重重的摔倒在地,它的雙目之中隱隱有著一絲水光,莫非這匹沒有思想的動物也能感受到窮途末路的悲哀。

  “喝……”

  一碗濃濃的馬血遞到了半躺著的劉正中嘴邊,他艱難的睜開了眼睛,大口的將馬血吞了下去。

  雖然血腥味濃烈的怕人,但他卻是如飲甘露。

  “創兄,看來我們的大限到了。”

  近乎於沙啞的聲音在空曠的沙洲裡低沉的響起。

  劉正中舔了舔已經乾裂的嘴脣,喉頭之中仿佛有著一把灼熱的烈火在洶洶焚燒,他苦笑著點了點頭,卻是沒有回答,因為失血過多,他已是渾身乏力,能夠支持到現在,已經接近甚至於超出了他的極限。

  半月之前,他們在第二處的綠洲遭到了匈奴人的伏擊,雖然力戰得脫,但是損傷慘重,接下來的數日間,由於缺乏藥品、食物、飲水等必須裝備,那些傷勢嚴重的士兵們紛紛一頭栽倒在這片無邊無際的沙漠之中,再也不曾起來。

  在他們的身後,匈奴人就像是嗅到了肉骨頭味道的獵狗一般,緊追不捨。

  就在五天前,領路的嚮導陳大海在一場攔截戰中不幸中箭身亡。雖然他們最後還是逃脫了敵人地糾纏。但在這片沙漠之中,卻像是蒙上了眼睛的瞎子,再也無法找到任何補給。

  最後的一匹馬兒也已經倒下,它是死於張子華的匕首之下。

  進入大漠地一十五人。到如今已經僅僅剩下二個人了。

  這二人一馬在孤陽之下透著無比的凄涼,只是如今,這唯一的馬匹也要步它同伴的後塵了。

  山窮水盡,他們真的走到了這一步。雖然早在離開劉政啟的那一刻就知道,這一天早晚會來臨的,但是,當這一天真的來臨之時,他們的心卻又是那麼的不甘。

  緊閉著地雙目驟然睜開,劉正中無力的身子豁然坐起,他凝神道:“有人……”

  “什麼?”

  張子華擔憂的看著他。劉正中地臉上有著一片詭異的潮紅,這並不是什麼好現象,突然出現在他臉上的紅暈。讓張子華的心中閃過了一絲心悸的顫抖。

  回光返照麼?

  他地心沉了下去,面前的這位五旬老人已經是他最後的同伴了,隨著他地倒下,自己就真的是僅余一人了。

  在遇到匈奴人阻擊的時候,所有的護衛。包括這位曾經掌管十萬大軍的大統領都是不顧自身安危與敵搏殺,他們竭盡全力的保護著他的安全。

  他的武功在所有人中最為低微,但是。能夠活到最後的,卻正是他這個殘疾人士。

  微微抖了抖袖袍,他地身上僅有幾處微不足道的小傷口,這些,都是那群勇士們用自己的生命為他換來的。

  一向冷漠無情的張子華,在此時,他殘餘的大手在臉孔之上重重的抹了一把,眼角的一絲水漬消散於空氣之中。

  “剃兄,躺下。再休息一會。”他的聲音有著些許控制不住的哽咽。

  仿佛沒有任何感覺,劉正中努力搖頭,道:“不對,馬蹄聲。”

  心中一凜,張子華的臉色瞬間變了,他的武功低微,遠不如劉正中這位次一品高手。

  就算是劉正中已經陷入半昏迷的狀態,但心中牽掛,依舊先一步清醒過來。

  極目遠眺,在遠方,視線可及的地方,一群小黑點出現在他的眼中。

  他回頭看了眼劉正中,二人相對苦笑,他們已是欲逃而無路了。

  “這麼長時間了,殿下應該平安離開了吧。”張子華仿佛自言自語地道。

  “或許……”劉正中嘿嘿笑了二聲,沙啞的聲音落入張子華的耳中,卻並不覺得難聽刺耳:“殿下已經到達麒麟軍團了。”

  “是麼?”

  張子華坐倒在地,就這樣與劉正中依偎在一起,他靜靜的看著遠方的黑點逐漸變大,直至來到他們的面前。

  果然是匈奴人,五十餘騎風風撲撲,他們的臉色一樣的憔悴,透著些發自於骨髓裡的疲憊,只是他們的眼中,卻閃爍著興奮的目光,那是凶殘的猛獸在看到已經落入掌中的獵物之時的饑渴的目光。

  為首之人一聲獰笑,說不出的暴戾慘厲,他咬著牙,恨恨地道:“終於追到你們這幾個兔崽子了。”

  “是麼?”

  張子華突然笑了起來,他的笑容是如此開心,卻像一把熱油,狠狠地澆到了闞止那火冒三丈的胸中。

  身形一動,闞止的身子高高躍起,如同雄鷹展翅一般飛向臥倒在沙地之上的那二個已經精疲力竭的漢子。

  “叮……”

  半空之中,寶刀出鞘,一抹閃光照亮了張子華蒼白的臉龐,那是一張毫無懼色的面容,帶著一絲解脫了的笑容。

  闞止心中一凜,他天性暴烈,每逢戰陣,必定身先士弈,死在他手上的亡魂絕對不在少數。

  對於臨死之人的表情,他也看得多了,無一不是驚懼恐慌,更有甚者,咬牙切齒,死不瞑目。然而,如他這般恬靜安詳的神情,卻是首次得見。

  他心中雖然驚訝,但是手中寶刀不停。眼看就要將這二人斬於刀下。

  霍然間,一點寒芒從他背後伸出,後發而先至,清脆的聲音響過。闞止這一刀被人生生震開。

  他在半空中一個跟頭,落地之後,豁然轉身,雙目之中凶光四濺,好似一頭擇人而噬的獵豹,死死地盯著他面前地那個高大雄偉的漢子。

  “闞止兄,趕了這麼多天路,火氣難免大了些,不如暫時歇息一下,讓褫多來處理如何?”

  對他敵視的目光視而不見。褫多穩穩地道。

  闞止緊閉著嘴脣,雙眼之中漸漸起了一絲極度危險之色。

  若有所覺,褫多的嘴角依舊掛著淡淡地笑容。只是他的眼中卻已再無半分笑意。他的手輕輕地撫在腰際刀把之上,凝立不動。

  闞止的目光在他手上一掃,臉上立即起了一絲微微的變化。

  褫多方才那一刀,明明快如閃電,偏又沉穩凝重。他竟然能將這二種迥然不同的感覺融入一刀之中。

  莫非……莫非他已躋身一品之列了?

  闞止的心中千思百轉,他回過頭去,身後的五十餘騎中。羯族的勇士占據了三十人,他們都是族中的精銳好手。

  然而,他地目光在那二十名白馬軍團的匈奴人面上一掃,頓時想起了一件事。

  褫多是哈密刺的獨子,他與自己攜手同時進入大漠,如果出去地時候,只餘下自己一人。

  那麼,無論是什麼理由,只怕都無法取信於哈密刺了。

  這位執掌匈奴大權數十年的國師大人。並不是個仁慈的老者啊……

  “好,就依褫多兄所言,此人就交給你發落了。”闞止收刀還鞘,後退一步,道。

  “多謝……”

  褫多轉過頭去,然而他依舊感受到了後腦之上的灼熱目光,他的心中一動,這條狼是養不熟了。

  大步踏前,他來到若有所悟地張子華身邊,蹲下身去,輕聲問道:“張子華先生?”

  “褫多將軍。”

  褫多微微一笑,雖然他們從來沒有照過面,但是對於彼此的資料並不陌生。

  “唉……先生高義,褫多佩服。”

  “哪裡。”淡淡的,張子華輕聲道。

  “先生可願降否?”

  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可笑地事情,張子華的表情在那一瞬間變得極為有趣,他豁然放聲大笑,直到最後一口氣岔入氣管,頓時連聲咳嗽不已。

  對於他的這番表現,褫多毫不動火,只是慢慢的說著:“其實我早就知道先生的答案,只是,不問一遍,褫多實在難以甘心。”

  收住了笑容,張子華看向他的眼神多了一份感激,突然,他低聲問道:“太子殿下怎麼樣了?”

  沙啞的聲音有著一絲難以壓抑的激動,這已經是他唯一還在掛心的事情了。

  “不知道,我們沒有找到。”褫多實話實說。放下了心中最大地石頭,張子華笑道:“多謝了。”

  “噓……”

  一聲長嘆發自於張子華的身邊,他們二人不約而同的低頭看去,劉正中已經閉上了雙眼,他的表情安詳平和,在聽到了自己最想知道的答案之後,這位統領大人終於咽下了他數十年人生之中的最後一口氣。

  張子華握著他的手緊了一緊,嘴脣更是微微的顫抖了一下。

  “唉……”褫多嘆了口氣,正要站立起來。

  “褫多將軍。”張子華突然抬首,低聲叫道。

  “什麼?”對於張子華的意外表現,褫多耐心地詢問道。

  “將軍如此待我,按理來說,張某應該感激不盡,只是……”

  張子華的眼睛突然張大,看向褫多右側,那裡正是闞止所站的方向。

  褫多心中一驚,迅疾回頭,只見闞止莫明其妙地看著自己,突然間也是驚訝莫名的看著自己,那眼中的的神色頗為複雜,既有驚懼,又有著些微的猶豫。

  不好,褫多的腦海中電光火石般閃過了這一個念頭,他的身體像是安裝了彈簧般飛一般的向後彈出,同時手中爆出一團璀璨耀眼的光芒。

  他的腰帶一松,他的肌膚甚至於已經可以感受到一絲冰冷的鋒利。

  然而,僅僅是那麼一線,一線的距離,張子華頹然倒地,他僅存的左手齊肩而斷,那顫抖不已的手中握著一把閃爍著湛藍光芒的匕首。

  絲絲冷汗沿著背心流淌下來,只要方才的反應稍慢一步,此時躺在地上的,就不是張子華,而是他褫多了。

  褫多手握馬刀,踏前一步,然而他定眼看去,只見張子華滿面猙獰,斷臂之處,血流如注,更是驚心動魄。

  “你為何要這麼做?”下意識地,褫多問道。

  張子華搖搖擺擺地站了起來,他的手臂血流不止,連帶著整個人看上去都是蒼白一片。

  “你是哈密刺的兒子,唉……可惜啊。”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直至微不可聞。

  張子華用盡了最後的一絲力量,他抬頭望天,天空之上依稀多了幾片雲彩,淡淡的雲團在湛藍的空中變幻無常,他似乎看到了一張朝氣蓬勃的面容,那是一張十五歲孩童的面龐。

  “先生,你為何要輔助孤王。”

  “因為你是唯一能讓學生有所期待的皇子。”

  雲團繼續滾動,幾片深深的雲彩裹了上去,似乎在那張面龐之上添加了少許的陰翳,使其看上去在一瞬間長大了許多。

  “十年之前,殿下僅有一十五歲,但天資聰慧,氣度過人,立志遠大,已見一代明君之初兆。是以臣投身門下,只求盡一綿薄之力,輔佐殿下登基,日後誅滅匈奴,為我大漢開疆擴土,成就千古霸業。”

  寒光一閃,一劍劈下,鮮血四濺,染紅了他的衣袍,更加染紅了二個人的心。

  “孤在此立誓,只要先生能醒來助孤,孤定不負先生所望。”

  他的神智已然逐漸模糊,雙腳再也無力支撐。他的身體搖晃了幾下,終於緩緩地向後倒去。

  消瘦的身體重重地砸在沙地之中,激起了一片塵埃。

  只是,自始至終,他的雙膝也不曾有過絲毫的彎曲。

  “孤定不負先生所望……”

  “不負先生所望……”

  那個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響,直至他的耳中,他的世界中再也容不下其它的聲音。

  “不負所望啊……”

  他的嘴脣喃喃地挪動著,一抹如釋重負的微笑漸漸的洋溢在他的臉上,縱然是那滿面的塵土亦遮擋不住那開心的笑容。

  第二百九十一章歡慶(上)-第十一卷逐鹿中原-蒼天霸血鼓聲如雷,軍歌嘹亮。

  城衛軍們昂首挺胸,他們踏著整齊而堅定的步伐,從臥龍城南門長驅直入。

  一路之上,百姓們夾道相迎。

  自從第一個城衛軍進入南門之時,百姓們的歡呼之聲就沒有停歇過。

  而當許海風端坐於烏雲之上,出現在城門的那一刻,百姓們沸騰了,無數的人在瘋狂的吶喊著他的名字。

  天空之上,飄灑著各種各樣的鮮花,在陽光的照耀下,愈發鮮麗。

  微微抬頭,許海風的臉上是最為自信和睦的微笑,他的目光深邃莫測,任何人接觸到了,都會以為他在凝視著自己,頓時再度引起一陣雷鳴般的歡呼。

  殊不知,許海風的眼中並無焦距,他只是隨意的看著正前方而已。

  在他的心中,對於這場盛大的歡慶儀式十分反感。

  若是按照他的本意,這場儀式根本就沒有必要舉行,或者說,最起碼,也不應該拖他下水。

  但是,蔣孔明的一封加急書信,讓他最終還是選擇了這個妥協的方式。

  因為,他同樣知道,這場看似勞民傷財的儀式其實也是鼓舞士氣和安定民心的最好辦法。

  愷撒人尚未打退,在他們的身後,還有更加強大百倍的敵人在虎視眈眈。

  這時候,無論是軍隊還是百姓,都必須保證極強的凝聚力,否則。在實力相對懸殊的情況下,他們是有敗而無勝。

  那麼,這場熱鬧的慶功典禮就勢在必行了。

  胯下地烏雲深通人性,根本就無需他分神驅使。此時的他,耳中自動的過濾了那些高聲的吶喊,他地眼睛隨意的注視著空中飛舞的花朵。

  玫瑰,向日葵,荷花……

  他無聊的數著。

  豁然,他的眼睛張大了那麼一點,長長的花兒在半空中搖啊搖的,象一片羽毛般盪漾而下。

  這竟是一朵狗尾巴花。

  輕飄飄的,鮮紅的過了份的花瓣飄落在他地肩膀之上,竟是感覺不到一絲重量。

  紙花。用紅色的彩紙摺疊而成的假花。

  不用問,這一定是某位軍師大人地傑作了。

  此時,許海風的思緒突然回到了出使匈奴的路上。那時候,不也正是自己下令,摘取了方圓十里的所有奇花異草來討好那幾位千金小姐的麼。

  他臉上地笑容愈加溫馨了起來。

  高高的舉起了自己的手臂,向著周圍地百姓們揮動著。

  他的這番類似於煽情一般的動作,立即引來了近乎於山崩海嘯般的歡呼浪潮。百姓們的情緒在這一刻攀升至巔峰狀態。

  ※※※※

  遠遠的。城中的一處私人住宅,高大的建築顯示了屋子主人的不凡身份。

  “好一個許海風啊……”

  高樓之上,一位頭髮花白地老太太輕聲嘆道。

  在她的身邊。是一位年紀相若的老人,若是許海風在此,定然能夠認出他們就是方老太和路鼎盛。

  “老姐啊……這裡畢竟不是我們的地盤吶。”路鼎盛的笑容中有著一股無奈的感嘆。

  這裡畢竟是臥龍城,原來的吐番國都臨安。

  這裡的百姓十之八九都是原吐番臣民,雖然此時,臥龍城已並入大漢版圖,但要想取得他們的忠心,卻絕非一蹴而就之事。

  方向鳴與許海風同為臥龍城之主,但是。城中百姓對他們的態度卻是迥然不同。

  這並不是說許海風的人緣就比方向鳴要好,而是因為,許海風有一個好夫人。

  林婉嫻,這位吐番皇室碩果僅存的公主殿下。

  雖然,她平日裡深居簡出,也不曾拋頭露面過幾次,但就憑她的名聲和她的身世,就已經是一筆極大的政治財富。

  特別是在這臥龍城中,她的影響力更是無與倫比。

  聲譽是怎麼來的,按照蔣大軍師的話,聲譽是吹噓出來的。

  在他的推波助瀾之下,英雄救美的故事早就在城中廣為流傳。

  對於這位將公主殿下從愷撒人的魔掌中拯救出來的許大宗師,百姓們的心中是甚有好感。

  隨後,伴隨著一系列各種優惠政策的出現,更加使得城中百姓嘗到了初步的甜頭。城衛軍的二次擴充,吸納了大量的臥龍城附近居民,利益相關之下,許海風在城中的根基日漸深厚。

  直至今日,他攜大勝之威,浩蕩入城,盡顯王者之氣。

  百姓歸心,那也不過是水到渠成之事罷了。

  相比之下,來此暫時定居的各大世家就遜色多了。

  正如路鼎盛所言,這裡畢竟不是他們的地盤,沒有落得個水土不服的下場,就已經很不錯了。

  “鼎盛,你們路家有何打算呢?”方老太看似毫無心計的問道。

  聳了聳肩膀,因為年老而消瘦的身體抖了一抖,似乎對於這個問題有些不勝負荷了:“隨波逐流罷了。”

  “隨波逐流?這可不象昔日鼎鼎有名的鼎天將軍說的話啊。”老太太的語氣中有著一絲淡淡的訝然。

  “鼎天將軍?”自嘲地笑了笑,路鼎盛道:“想要鼎天而立,又是談何容易,就連董大哥都做不到的事情,我又如何膽敢妄為之。”

  “你也老了。”方老太瞅了他一眼,唏噓不已。

  “是啊。”路鼎盛嘆道:“自從董大哥一族沉淪之後,我就知道凡事不可逆天而行,鼎天將軍。那時候就已經死了。”

  室內沉默了起來,只餘下從窗外不斷傳來的陣陣歡呼之聲。只是,這個代表了喜悅的聲音為何此時聽來卻頗為刺耳呢?

  二位老人家的目光在下方游戈,無數地百姓之中夾雜著許多身材魁梧的漢子。他們的口中雖然一樣的高呼著,但是他們地目光卻在四處不停的巡視,仿佛在監視,尋找著什麼。

  方老太的目光停留在一個漢子的身上,搖頭道:“城中的探子不少呢。”

  聽方老太的話,似乎頗有感觸,路鼎盛順著她的目光向下一望,頓時失笑道:“再多的探子也只能看到些表面的文章罷了。”

  微微地一笑,對於路鼎盛的評價,方老太並不反對。

  就如今日。他們二人在此相約碰頭,那些探子們就無法知道任何消息。

  他們二人經歷過四十年前地北方六郡之亂,經歷過董家覆滅所產生的天翻地覆的變化。

  能夠平平安安地活了那麼多年。沒有什麼大病大災固然是主要的,但自身的本事卻決不容忽視,又豈是幾個小小的探子能夠追蹤得了。

  “老姐啊……你看好程家麼?”路鼎盛突然問道。

  聞言一呆,方老太的臉色極為複雜,良久。她方始嘆道:“就看太原一戰吧。”

  路鼎盛無聲地苦笑。

  太原之戰,不但關係到匈奴和大漢,這二大勢力的命運。更牽扯著無數顆跳躍的心。

  方老太抬首望天,方、程二家關係錯綜複雜,若是沒有程家地引狼入室,方令天就不會身死京師,方令德更加不會戰死沙場。

  如此算來,他們與程家的仇怨之大,已是不共戴天。

  但是,在這個世界上,是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

  如今的程家,才是名副其實的大漢第一家。

  自從控制了劉政廷這位傀儡皇帝之外,程家已經名正言順的接掌了那五萬黃龍軍團和五萬蒼狼軍團的十萬精銳將士。

  隨後,張晉中率領八萬天鷹軍團的勇士們星夜趕至,再加上程家整整培養了數十年地十萬私兵。

  近三十萬大軍的強大實力堆積在太原,他們正在等待匈奴人的到來。

  面對那位大漢第一名將的古道髯元帥,匈奴人也不敢有絲毫大意。

  十萬的金狼軍傾囊而出。為了圍剿北方大營,他們已經損失了近二萬人,然而在各地抽調了一些精兵,又補充了一些後備人員,終於再度湊足了十萬之數。

  除此之外,四個附庸部落的數萬大軍,以及五萬飛馬軍團都在向著太原進發。

  雖然匈奴人的傾國之兵,也有三十萬之多,但是用來守備自己的家圓,和那些占領地,近十五萬的戰鬥力已經是哈密刺所能抽調的極限了。

  他們二家,屯兵太原,只待準備妥當,便要進行一場世所注目的曠世大戰了。

  這一戰,對整個大陸日後的局勢走向,寓意深遠。

  就算是縱觀歷史,能夠與這場大會戰相提並論的,也是絕無僅有。

  二個民族最直接,最後的激情碰撞了。

  如果程家失利,匈奴人就可以順勢南下,攜大勝之威,南方將再無抗手。

  這個結局估計只要是漢人,都不會願意看到。

  那麼,他們就唯有祈禱程家得勝了。

  但是,程家,這個與各大世家都頗有怨懟的家族,只要一想到他們取得最後的勝利,方老太的心中就不由的一陣煩躁。

  程家的狼子野心,他們這些人是心知肚明,只是亂世之中,一切都是靠著實力說話。如果程家真的擁有那種稱霸天下的實力,為了保全家族,他們又會做何選擇呢。

  就算是方向鳴和方向智這二位有著喪父之痛的天之驕子,也深深的明白這個道理。

  程家?

  匈奴?

  “唉……”深深的嘆了口氣,方老太無奈的聲音在室中迴盪著:“隨波逐流吧……”

  第二百九十二章歡慶(下)-第十一卷逐鹿中原-蒼天霸血議政廳是臥龍城中最為雄偉的建築之一。

  整個樓宇透著股古色古香的濃郁氣息,灰黑暗紅二色磚砌的門面,有一種針織粗呢的沉重感,圓圓的大道向內凹進,仿佛一鉤新月般切過路角,看上去異常的寬敞。

  此時,議政廳的大門早已敞開,以方向鳴為首的城中頭臉人物盡皆齊聚一堂,他們在等待英雄們的到來。

  不論他們的心中是如何思量,但他們的臉上無一不是充滿了歡欣的笑容。

  這一場勝利對於大漢,對於臥龍城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

  入春以來,匈奴人鐵騎南下,所向披糜,先是西北大營,繼而大漢京師,最後是北方大營,一連串的失利在所有漢人的心頭蒙上了一層濃濃的黑影。

  然而,昨日一戰,許海風親率二萬大軍,與愷撒第四軍團決戰百里平原。

  一夜廝殺,黑旗軍和城衛軍所組成的聯軍大獲全勝,斬首二萬餘眾,俘虜七千餘眾。

  聲名顯赫的班克羅夫特狼狽而逃,帶著不足二萬人的殘兵敗將逃回明蹬城。

  自古以來,振奮人心最好的辦法,就是在戰場上取得驕人的戰績,只要能夠將勝利的號角不斷吹響,人心就始終凝而不散。

  在遭遇到無數慘敗,失陷等等的不利消息之後,許海風所取得的這一場勝利就愈發顯得難的可貴。

  大捷,這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大捷,就像是一場久旱逢甘霖地及時雨,讓整個臥龍城沸騰起來。

  黑旗軍早在完成了任務之後。在哲別的率領下,回返太行山脈,再度隱匿不見,消失於眾人的視線之中。

  但是。城衛軍們的凱旋而回,一樣使得全城歡聲雷動,經久不息。

  就是在這樣地情況之下,方向鳴等人在情在理都要出來相迎這些剛剛經過浴血奮戰的勇士們。

  議政廳的大門之前,四人一字排開,顯示了他們高人一籌的身份地位。

  然而,讓人感到詫異的是,雖然僅有四人,但他們還是分為左右而站,留下了中間的那一條明顯的分界線。

  手搖羽扇。怡然自樂的蔣孔明站於左側。

  三位世家之主則並肩站于右側。

  他們之間涇渭分明,中間的空檔仿佛一條看不見的壕溝,讓人不敢輕易觸之。

  他們四人如同鶴立雞群般。昂首站在正前方。

  周圍觀者無數,雖然看出其中頗有詭異之處,但卻無人提出任何異議。

  不知不覺中,蔣孔明地身份地位竟然已經可以與他們三人並駕齊驅了。

  與當世三大世家的當代家主堪相比擬了。

  那麼,黑旗軍中的第一號人物呢?

  許海風是否已然凌駕於所有人之上了呢?

  腦袋瓜子靈活一點地。看到了眼前的這一幕,無不在心中打鼓,只是無人膽敢宣諸於口。

  蔣孔明的身後是葛豪劍。這位臥龍城監察使大人,方正的臉上毫不掩飾的露出了歡喜地表情。

  與他相比,在三位世家家主的身後則站著不少人,其中就包括了方向智,這位方氏家族中的二號人物。

  由此可見,他們這些人地身份地位彼此相若,大都是三大世家中的傑出人物,或者是中等世家裡的實權派。

  他們的表情就頗為複雜,喜悅、驚異。猶豫等等不一而足。

  可見,並不是所有人都希望這場大捷在此時發生。

  如果露出這番表情的,是城中的那些平民百姓,估計,遍布全城的密探們會立即找上門來,將他們請進衙門裡談心。

  只是,這些人的身份卻是非同凡響,特別是聚集在一起的時候,就連一向以來目無余子地蔣孔明也不敢小覷,更不用說什麼衙門裡的捕快便衣了。

  喧嘩之聲越來越大,漸漸地向這裡移了過來。

  “主公回來了。”蔣孔明哈哈大笑道:“我們去迎接吧。”說罷,他大步下了台階,向前方走去。

  唐啟吏和蘇春偉二人同時眉頭一皺,心中大罵此人可惡。

  他們如是跟著蔣孔明前去迎接,不免有失身分,在外人的眼中,他們就此變得低人一籌了。

  但是,如果站在原地,故作不知,落在他人眼中,不免顯得心胸狹窄。

  更為可慮的是,如果方向鳴不去的話,只怕第二天就會傳出二位城主大人面和心不和的謠言。若是鬧得人心惶惶,這一場勝利也就得不償失了。

  相互望了一眼,他們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惱火之色。

  他們的目光同時看向方向鳴,卻見他露齒一笑。

  二位家主心中一怔,這個笑容充滿了誠懇和喜悅的味道,以他們對方向鳴的了解,這似乎是他發自於內心的笑容。

  仿佛根本就沒有想到那麼多顧慮似的,方向鳴理所當然地拾階而下,跟在蔣孔明的身後離去。

  蘇春偉和唐啟吏相對苦笑,莫非他們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然而他們的腳步卻不曾片刻停留,立即跟在了方向鳴身後,迎了上去。在外人看來,他們三人幾乎就是同時起步,只不過前後稍有差距罷了。

  許海風從馬上一躍而下,大步向議政廳走來,他的身側則是城衛軍的現任統領劉俊書。

  “拜見主公,恭賀主公旗開得勝,名楊萬里。”正在緩步而行的蔣孔明驟然間深深一揖,高聲叫道。

  “名揚萬里……”

  山崩海嘯般的聲音再度響起。只要是能夠聽得到這番話的人都不自由主地放聲高呼。

  蘇春偉的臉上浮起了一縷淡淡的不自然,想不到,許海風在百姓心中的聲望,竟然高達如此。

  “二弟。了不起啊……”豎起了大拇指,方向鳴地臉上是一副真摯的讚嘆笑容。

  “大哥。”方向鳴重重點頭,上前持住了他的雙手,二人眼神一對,心中同時感慨萬千。

  “以少勝多,經典啊……”方向鳴重重的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道:“你沒有讓父親的在天之靈和我這個兄長失望。”

  “多謝大哥誇獎。”許海風滿面笑容,高聲道,他的聲音遠遠傳開,又引來了一陣歡慶的笑聲。

  只是。許海風卻壓低了聲音,輕聲道:“大哥,這隻不過是班克羅夫特輕敵罷了。”

  他這句話的聲音極低。在周遭喧鬧的場合下,也唯有靠得近地蔣孔明,劉俊書和三位家主勉強才能聽到而已。

  方向鳴臉上凝重了起來,正要詢問,卻聽蔣孔明道:“主公。不如先入議政廳,再行商議吧。”

  許海風默默點頭,此地確實不是說話的地方。

  他持住方向鳴的大手。二人並肩走進了議政廳。

  蔣孔明故意落後了一步,突然向著蘇、唐二人深深地行了一禮。

  他們二人大惑不解,只是面對此人,卻是不敢有絲毫怠慢之心,連忙恭敬地地還了一禮。

  只見蔣孔明伸手虛引,道:“二位家主請……”

  蘇、唐二人下意識地拱手道:“蔣軍師請……”

  蔣孔明笑得愈發和善,他對著劉俊書道:“劉統領,大家一起走吧。”

  他們三人莫明其妙地看著他,同時在心中嘀咕。不知道他又在搞什麼鬼了。

  然而,當他們舉步前行之時,卻是意外地發現了許、方二人早已走進了議政廳。

  劉俊書還沒有覺得什麼,但是蘇春偉和唐啟吏的臉色卻一下子變得有些奇異起來。

  臥龍城雖然是許海風的地盤,但是三大世家又是何等顯赫的家世,他們暫居此地,一直以來,都是與許海風平起青坐,任誰也無法高過對方一頭。

  只是今日在此大捷之時,許、方二人率先離去,他們遙遙的墜在後面,看上去竟是有點兒成為了他們下屬跟班地味道。

  他們二人畢竟是一家之主。

  而蔣孔明與劉俊書,不論是否出於真心,至少在名義上都是許海風麾下的謀士將領。與他們二人同行,在旁人的眼中,比起前面地那二位城主大人,他們的地位似乎就低了那麼一線。

  望著已經進入議政廳的二人背影,他們的心中無端端的升起了一絲不滿的怨念。只是,僅有那麼一瞬間的功夫,他們便已恢復正常。

  劉俊書在一旁冷眼想看,雖然他自始至終都是一言不發,但是任何細微的變化都無法逃過他的雙目。

  他默默地看了眼若無其事的蔣孔明,和那二位談笑風生的家主大人,心中一陣感慨。

  想不到,在這個時候,他們竟然還有著閒情逸致來勾心鬥角啊……

  為何漢人總是無法團結,就像一個張開了五個手指的巴掌,無法將所有的力量集中到一處。

  議政廳的大門緩慢的,轟然關閉,門外的喧嘩之聲依舊熱鬧非凡,這場堪稱盛大的慶典將要進行一日夜,現在僅僅是一個開始罷了。

  不過,在大門之內,又是另一番天地了。

  這裡沒有歡聲笑語,沒有載歌載舞,門外的一切喜慶氣氛仿佛被這一扇鐵將軍全數攔截,沒有一絲一毫滲入門內。

  緊張和壓抑,嚴肅和凝重,這裡,才是決定臥龍城日後前途命運的心臟所在。

[BOOK: 0008 / Chapter: 04 ]

Google:
[INDEX] [BACK] [BOOK]
[INDEX] [BACK] [BOOK]

Fri May 3 18:44:11 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