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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 Number: 0005-04
  第一百七十三章男兒當自強-第六部燕趙悲歌-蒼天霸血程玄風神色嚴峻地望著許海風,驟然厲聲喝道:“你,還想為他們賣命麼?”

  許海風緊閉著的雙目微微一顫,並不答話。

  看著他毫無表情的面孔,方令德等人無不在心中捏了一把冷汗,此時此刻,他們唯一的希望就是許海風。

  這位不是宗師,卻擁有宗師級數獨有靈覺的年輕將領此刻已經成了他們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雖然這根稻草此刻看上去並不牢靠。

  劉政啟的手心滿是汗水,他從來就沒有想過有那麼的一天,他的性命就在許海風的一念之間。

  雖然僅是短短的片刻功夫,卻仿佛是過了千萬年之久。

  許海風的一雙星目終於在眾人翹首以待的眼光中睜開了。

  他抬頭看了眼劉政啟,看了眼方令德,看了眼方向鳴,終於轉過身子,看向那位身著白衣素袍的年邁老人。

  程玄風心生感應,濃眉緊皺,說道:“你如此堅持,可知後果如何麼?”

  “唯死而已。”許海風微微一笑,如同寒冬之際的那一縷陽光,讓人心生暖意。

  “你不後悔?”

  “義之所在,雖死無悔。”

  “唉……”程玄風發出了一聲無奈之極的哀聲長嘆,不再搭話。

  “雖然如此,但你也不應引匈奴人入境,殘殺我漢人同胞。”張子華豁然叫道。

  程玄風冷笑一聲,道:“豎子無知,北方長年與草原各族交往,血統早已雜亂,莫說方、唐、蘇三家,就算皇室血脈亦不免染有匈奴人的血液。漢人……真正的漢人,在南方。”

  張子華正待爭辯,突聽許海風輕聲道:“且住。”

  他轉頭望去,只見許海風緩步上前,撩起衣袍,面對劉政啟重重跪下,磕了三個響頭,高聲道:“太子殿下請速離去。”

  劉政啟正要說話,卻覺手腕一緊,已被張子華牢牢拉住。

  “走……”他輕喝一聲,扯著劉政啟就往皇宮之外而去。

  看著這位堪稱良師益友的貼心謀士,那隻空洞洞地飄蕩在半空中的半截衣袖,劉政啟竟然興不起抵抗之心,就這樣被他拉走。

  眼看就要走出皇宮,耳中傳來許海風的朗朗之聲:“若是許某有命而返,今日之後,將與劉家再無瓜葛。”

  他的腳步微微停頓,然而張子華手上發力,再度將他快速拉離此地。

  “二叔,大哥,你們也走。”許海風的眼光落到方令德叔侄身上,沉聲道。

  方向鳴深吸了一口氣,突然笑道:“二叔,您護著太子殿下走吧。”

  方令德哈哈一笑,道:“什麼話啊,向鳴,你還年輕,不需要為當初的事而付出代價,由二叔這把老骨頭留下就成了。”

  許海風眉頭一蹙,道:“二叔,大哥,此事與你們無關,能夠挑戰程前輩,是我攀升武道巔峰的一次難得機會,你們走吧。”

  程玄風突然失笑道:“二位還是快些離去吧。”

  方向鳴轉頭向他怒目而視。

  程玄風微笑著道:“許小友為了你們二人,寧願與老夫為敵。你們功夫不夠,留在這裡礙手礙腳,他為了照顧你們,只怕連最後一點的生機都要由此喪失了。”

  方向鳴牙關緊咬,他知道程玄風的話並沒有絲毫誇大之處,在他們這個級數交手的時候,並不是人數越多越好,如果修為不夠,那麼就只能成為累贅。

  他不甘心,雖然他所面對的是程玄風這位中原大地之上有數的卓越人物。在這位老人踏足宗師而名震天下,在這位老人策馬揚鞭,叱吒沙場之際,他甚至於尚未出生。

  但是,他就是不甘心,非常的不甘心。他的雙手不住顫抖,脣瓣之間已有一絲鮮血蜿蜒而下。

  突然,一雙大手從背後搭在了他的胳膊之上,許海風堅定而輕柔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大哥,放心去吧,難道你還信不過我麼?”

  方向鳴臉頰抖動數下,突地轉身對許海風道:“我在西門等你,兄弟,我們不見不散。”

  說罷,他拉著方令德大步而去,只是看他那堅定不移的步伐,許海風心中一陣明悟,知道如果他今日不能逃出生天,那麼方向鳴也就絕對不會獨回臥龍城。

  看著他們的背影消逝在大門之後,許海風深吸了一口氣,此時,他的身上所背負著的並不只是他自己一個人的性命,還有方向鳴,那個熱血漢子的命,也一樣地懸在他的身上。

  他絕對不能死在這裡。

  許海風緩慢地褪下劍鞘,不破神劍,這把出自於數百年前的一代宗師級鑄劍大師所遺留的絕代名劍,再度重見天日。

  他舉劍平胸,說道:“前輩,請……”

  在那一瞬間,他已經踏入了天人合一之境。

  城西,一處裝飾的金壁輝煌的酒店,有一位大官人包下了整個二樓客房,那裡下榻著數十位一言不發,滿面冰冷的黑衣漢子。

  凡是通過這個樓層的小兒哥,都不自由主地心跳加快,變得神經兮兮。

  李明堂盤膝而坐,任由城中喊殺震天,他卻是充耳不聞。

  突然,他雙目睜開,臉上微微變色,身形一動,已然消失在床鋪之上。

  他的房間之內,那扇原本緊閉的窗戶無風自動地打開了,倚靠在屋角的一條被層層厚布包裹著的長條形物品已然消失不見。

  住在他隔壁的猴孩茫然地從被窩中伸出了腦袋,擾了擾頭皮,一顆靈活的腦袋瓜子轉動了一下,眼中露出了疑惑之色。然而,他左看右瞧,始終沒有任何發現,斜著腦袋想了片刻,又重新縮了回去。

  最右側的窗戶被人推開,哲別的目光追隨著李明堂的身影,直到消失不見。他的眉頭一點一點地緊鎖了起來。

  許海風的精神以他本人為中心,向四處蔓延開來,一路上,他不斷地感受到了無數的生命波動。那些細微弱小的存在也許就是一棵小草,也許就是一隻毛蟲,然而無論是動物還是植物,無論是強大還是孱弱,只要它們存在,只要它們生生不息,許海風就能清晰地感觸到。

  體內的異血再度開始久違了的加速,一股股無有窮盡的莫名力量通過靜心訣轉化為真氣。他的精神不斷攀升,他的功力不斷增強,已經超越了他今日以前所能達到的任何頂點了。

  唯有在生死關頭才能激發人的自身潛力,也唯有堅忍不拔之士,才能一次次地通過生死歷練攀上更加險峻陡峭的高峰。

  正如那雛嫩的樹苗想要成長為參天大樹,正如那孱弱的幼獅想要成長為百獸之王,他們必須在自然界歷盡艱辛,只有履險蹈危,方能出人頭地,方能傲嘯山林。

  此時的許海風,他的身上所背負著的有方向鳴的性命,有家中眾女的牽掛,有黑旗軍一萬士卒的前途,有方令天臨別之時所託付的那句——漢人的地盤唯有漢人做主。

  責任就是壓力,壓力既是動力。

  此時此刻,他已後退無路,所能依仗的也唯有自己。

  在這一刻,他順利地突破了一年以來一直徘徊不前的第七層靜心訣。

  他成功地攀升到了第八層境界,成為了一個名副其實的宗師級絕頂高手。

  他一聲長嘯,聲動九天。

  我自橫刀向天嘯,唯有男兒當之強。

  皇宮內院,漢賢帝疲倦地從龍椅上站了起來,他搖搖昏沉沉的腦袋,面向跌跌撞撞地走來的阿富問道:“火油已然備好了麼?”

  “回皇上,已然全部辦妥。”阿富蜷伏在地,恭敬地回答道。

  “後宮的嬪妃們呢?”

  “奴才自作主張,已經將她們都接到養心殿去了。”

  “一個不漏麼?”

  “是……回皇上,所有嬪妃一個不漏。”

  漢賢帝轉過了頭來,露出了一絲微笑,道:“還是你知道我的心意啊。”

  阿富以頭伏地,道:“奴才能夠服侍皇上,是前輩子修來的福分。如果……如果真有來世,奴才定然再度服侍皇上,那時候,還請您不要捨棄了奴才。”

  漢賢帝重重地點頭,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他這一生中也不知道聽過了多少溜鬚拍馬,讒諂阿諛之言。

  這番話若是放在平日,也不過如此,不會入他之耳。但是今時今日,此時此刻,卻讓他感動莫名。

  他深吸了一口氣,眼中的那一片水霧迷糊了他的視線。

  幾道腳步之聲陸續傳入房中,阿富驚訝的聲音豁然響起,顯然來人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漢賢帝抹去了眼中的那片不爭氣的水漬,轉頭望去。雖然是這個時候,他還是有著一絲好奇,想要看看讓已銘死志的阿富為之驚訝的又是何許人也。

  “你……你們……”

  漢賢帝從龍椅上一躍而起,大聲地問道。

  他們正是當今三大世家的三位當家主,當朝的三位尚書大人。

  “拜見皇上……”

  他們三人整齊劃一的行了君臣之禮。

  漢賢帝上前,親手將他們一個個的攙起。

  “臣等生恐皇上寂寞,是以相約而來,陪伴皇上。”唐宗翰笑呵呵的說道。

  漢賢帝拍著他的手,心情激盪,然而一代至尊,自有其過人之處,片刻之後,便已鎮靜下來。他看著三人,大笑道:“朕錯了。”

  方令天訝然問道:“皇上,什麼錯了?”

  漢賢帝拈須長笑,道:“朕說錯了,朕這一生最為得意之事並非在臨安城前全殲愷撒人,而是……”

  他的眼光在這三位老臣和老太監阿富的臉上一一掃過。

  “而是……有了你們這幾位朋友啊。”

  第一百七十四章魚躍龍門-第六部燕趙悲歌-蒼天霸血在肉眼難以接觸的精神世界中,二股強大無比的精神力量正在糾纏不休,它們就像二個絕代高手,正在以無形的招式激烈的搏鬥著。

  這是許海風生平最為艱苦凶險的一戰,縱然是在臥龍城中,奧本宗師想要取他性命之時,他身邊尚有利智和夏雅君這二大高手為助。

  然而此刻,面對程玄風這位比起奧本來猶自強上三分的老牌宗師,他卻是孑然一身。

  但是,他卻毫不畏懼,他的心神沉浸在一種奇妙無比的境界之中,無論是氣勢還是對於精神世界的體悟,他竟然已經絲毫不遜色於這位名動天下的大宗師了。

  程玄風暗嘆一聲,在他的內心深處,確實不想擊殺面前這位氣宇軒昂的後起之秀,起碼是目前,他還不願意。

  縱然是以他程玄風的自信和高傲,縱然是以程家數十年處心積慮的精心準備,也不敢說在應付匈奴人的同時,還能抽出任何力量與愷撒人周旋。

  一旦許海風身亡於此,他麾下的黑旗軍又豈肯善罷甘休,只怕那時候,許海風那番用來威脅他的話一樣會付諸於行動。

  或許唯一不同的是,率領黑旗軍的將領不是許海風,而是那個有著鬼神莫測之能的蔣孔明了。

  自從見過由蔣孔明創造的諸葛神弩,他心中就對此人顧忌萬分,若是再聯想到關於他的種種傳聞,就更加不敢再存有絲毫的小覷之意了。

  此人行事百無禁忌,不擇手段,黑旗軍中除了許海風之外,又以此人為尊。也唯有他才能在許海風不在的時候,調動黑旗軍。而他所效忠的唯一對象,卻正是許海風。

  或許,此人是一個比許海風更加可怕的人物。

  一旦黑旗軍離開臥龍城,就代表著西方防線全面崩潰,愷撒人大軍將勢如破竹,再無阻擋的進入大漢腹地。

  西方天鷹軍團固然是百戰雄獅,但是他們畢竟不是黑旗軍,不可能創造出以一當十的奇跡。

  程家的隱藏力量並不是如表面之上的那般簡單,這數十年來,憑藉強大的經濟實力,他們已經組織了一隻龐大的軍隊,他們一樣的久經戰陣。

  高山之上的蠻族,汪洋之中的海盜,都是他們的訓練對手,雖然他們還缺乏大規模作戰的經驗,但是只要有古道髯這個千年難得一遇的天才統帥,將能在最大限度上彌補這個缺陷。

  所以他有信心,能夠擊敗匈奴,能夠收復山河,能夠驅逐愷撒。

  但,如果黑旗軍在此時橫插一手,這一切的雄心壯志就將都是水中之月,鏡中之花。

  就算程家能夠順利地擊潰被古道髯評價為滿萬無可敵的黑旗軍,也勢必損失慘重,一旦面對氣勢洶洶的匈奴人和養精蓄銳的愷撒人,不用交手,也知道後果如何了。

  只怕那時候,在大漢領土之上縱馬馳聘的,將不再是漢人,而是這些外族的雜碎了。

  他的目的是剿滅劉家,而非滅漢之一族。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日後與匈奴人的決戰勢不可免,這個事實非但他知道,就連與他達成協議的匈奴人和愷撒人都一清二楚。

  漢與匈奴本來就是二個不可能調和的民族,數百年來犬齒交錯的邊界讓雙方產生了無數的摩擦和糾紛,從而衍生了無窮的仇恨。

  個人的力量再大再強,也無法抹殺這段銘刻在民族烙印之上的恩恩怨怨。

  程玄風可以率領家族,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而勾結匈奴,利用愷撒。但是,要他親手將自己的民族推向無盡深淵的事情,他還做不出,也做不到。

  因為他始終都是一個漢人,一個純粹的漢人,一個以自己的民族為驕傲的正統漢人。

  許海風是義之所在,再無退路。

  但他,卻還是有選擇的餘地,因為,他是強者。

  這位飽經風霜的老人,他的眼中終於露出了一絲猶豫之色。

  “嘶……”古樸無華的不破神劍劃出了一道優美的弧線,向程玄風刺去。

  雖然不知道程玄風的氣勢為何會在突然間有所消弱,但身在局中的許海風卻是清晰的感應到對方心存疑慮。此時不動手,又待何時?

  他的這一劍並無半點花俏,一劍就是一劍,前刺就是前刺,他已經將全身心的功力和精力都凝聚到這一劍之上。若是黎彥波親眼看到此劍,勢必會大吃一驚,因為這簡直就是兵器版本的巨靈掌。

  他已經能夠觸類旁通,靈活運用了。

  如此威猛強烈的一劍,就算是一個普通人在此,也能清晰無比的感覺到這一劍的方向。

  對付如程玄風這等大宗師級別的絕頂高手,任何花招都將是無用之功,唯有將所有力道匯集於一點,才有可能將其擊傷,甚至於擊敗。

  程玄風心中一凜,他已經感應到這一劍之上非但凝聚了許海風的全身功力,尚有他那幾乎堪與自己相提並論的強大精神力量,也伴隨著這致命一劍向自己奔襲而來。

  無論是物質世界,還是精神世界,許海風已是再無保留。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唯有置之於死地,方有一線生機。

  方向鳴出了皇宮,向方令德點了一下頭,道:“二叔,小侄先行一步。”

  方令德握住他的手一緊,問道:“你要到哪裡去?”

  “請援兵。”方向鳴回答了一聲,高高躍起,站到一個民房之上,舉目眺望,認準了方向,他開足馬力,全力奔馳。

  奔行片刻,豁然間眼前一閃,隨後耳邊風聲大作,他駭然停下,卻發現空中並無異樣,扭頭後望,一抹黑點已然消失在視線之中。

  突覺頭上有異,他略一側身,伸手一捉,一片黑布落入手中。

  他看著手中那斷為一截的長條形布袋,只覺得極為眼熟,心中若有所思,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然而,他並未停留,反而加速前行,片刻間便已不見蹤跡。

  程玄風凝神以對,他的一隻手掌似慢實快地提起,全身功力在一瞬間提及八成以上,亦是毫無花巧地迎了上去。

  “哧……”劍掌相交,發出了一聲低沉的響動。

  許海風如遭雷殛,身形倒飛而回。

  程玄風吃虧在沒有提聚起全身的功力,剛才的那一絲分神,讓他倉促出擊,無論是精神力量,還是功力都不是處於最佳狀態。

  對於他來說,這簡直就是一個不可饒恕的大錯,若是換了一個同等級數的高手,剛才那一下就足以讓他身受重傷了。

  所幸,許海風只是剛剛步入宗師境界,他的一身功力修為,比起稱雄天下數十年的程玄風還要相差一段距離。

  只是,他的精神力量之強,卻是明顯在水準之上,突然襲擊之下,讓程大宗師亦是吃了不小的苦頭。

  程玄風緊鎖眉頭,太陽穴上青筋暴突,以他此時的涵養,亦不由地在心底低聲咒罵。

  與一名宗師級數的高手過招,他竟然還敢心存顧忌,還敢開小差,那與自尋死路又有何區別。

  許海風雙足一點地,立時借力騰空而起,再度撲上,靜心訣的持續作戰能力天下無雙,他這一退一進之間,幾乎已然再度凝聚起不遜色於方才那全力一擊的威猛氣勢。

  程玄風暗嘆一聲,深吸一口氣,體內真氣流轉不息,仿若怒海波濤,一層蓋過一層。瞬息間,便已經在體內完成九轉。

  長江三疊浪,一浪更比一浪高。

  與程英濤相比,他的這套長江三疊浪才是真正的,那能夠摧毀世間萬物的驚濤駭浪。

  一瞬間,僅只那麼一瞬間的功夫,便已九轉功成。

  程玄風出手再不留情,凝聚了九轉玄功的長江三疊浪全力轟出。

  許海風的身子在半空中詭異般地緩慢了下來。

  他周遭的空間就像是突然變成了無盡汪洋,驚濤海嘯向他全力壓來。

  許海風就仿佛一條逆水而上的鯉魚,不斷地向前挪動,每前進一分,他的功力就消耗一分,他的精神就疲憊一分。

  然而,他的身形自始至終都是那麼穩定,那麼堅強,那麼執著,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放棄,無論橫在前方的有多少障礙,無論擋在前方的有多少凶險。

  他知而不畏,永不言棄。

  魚躍龍門,始能脫胎換骨,化身為龍,方能藐視天下,翱翔於九天之上。

  他手中的不破神劍終於劈開面前無數有若實質的氣浪,刺到了程玄風的胸前。

  一聲爆響,許海風再度飛身而退。

  只是這一次,他已經精疲力竭。方才的那一劍已經抽空了他身上僅有的一絲內力,他站在此地,雖然挺立不倒,但已是渾身乏力。

  程玄風緩緩低頭,胸前白衣碎裂,一絲若有若無的鮮血從中滲出。

  “三十年了……老夫尚是首次受傷。好一個自古英雄出少年啊。”程玄風感嘆道。

  許海風啞然失笑,正要答話,突然若有所覺,抬頭望去。

  幾乎同時,程玄風的眼光也轉向了同一個方向。

  一道高大的身影從天而降,他面目冷峻,氣勢沖天,手持一桿極其罕見的外門兵器——月牙鏟。

  正是黑旗軍中除許海風之外,唯一的一位宗師級高手,曾經死而復生的李明堂。

  第一百七十五章退敵-第六部燕趙悲歌-蒼天霸血城西老店,方向鳴的身形從屋頂上一躍而下,他馬不停蹄,雙腳一跺,已然借力竄到二樓,來到右首第一間,也不敲門,就直接推門而入。

  豁然,一股凌厲之極的殺氣撲面而來。

  他抬眼一望,哲別已然搭箭上弦,那箭尖的一點亮光在火焰的反射下愈發刺眼。

  方向鳴保持了原來的姿勢,他連一動也不敢稍動一下。只是在他的口中卻急促地叫道:“許海風有難,在城中皇宮之內。”

  哲別雙目瞳孔急劇收縮,冷冰冰地說了二個字:“方向?”

  方向鳴用手一指正南方向,道:“從這裡去,筆直,越過二百二十一座民舍,就是了。”

  哲別也不道謝,收弓起身躍上屋頂。

  然而他剛剛跳上屋頂,一道黑影已然後來居上,從他的身邊迅疾穿過,眨眼間便已消失不見。

  能有如此速度者,普天之下也唯有猴孩一人矣。

  “閣下何人?與太乙真人如何稱呼?”程玄風詫異地問道。

  以他的修為自然能夠看出李明堂的武功已然登堂入室,不在許海風之下。

  只是如此一位宗師級別的高手卻為何從未聽聞,這簡直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能夠達到宗師級別的高手,哪一個不是身經百戰,出生入死才能在機緣巧合之下觸摸到那武道的巔峰。

  是以每一個宗師都曾經是一位名滿天下的武道高手。

  在太乙真人踏足江湖之前,這是一個鐵律,一個無人能破的鐵律。

  然而,在四十年前,太乙真人在北疆含憤出手,將號稱匈奴第一人的耶路芒立斃掌下。而在此之前,竟然無人得知,這個年逾七旬的老道士竟是一位宗師級數的絕頂高手。

  正是他打破了這千年來無人能破的神話,是以他才被尊崇為三大宗師之首。

  既然程玄風認不出李明堂的身份,自然而然的就聯想到了太乙真人。

  面對程玄風的詢問,李明堂一言不發,只是站在許海風身前,月牙鏟寫意的半背半舉地擒在肩膀之上。

  程玄風不由地為之氣結,他是何等身份,無論走到哪裡,所有人都對他畢恭畢敬,又何曾有人如此無禮,直接擺出了一副傲慢無視的態度。

  然而僅是瞬間功夫,他便清醒過來,為何今日如此浮躁,竟然會被對方的一個態度而激怒。

  他雙眉一揚,低頭看了眼胸前破碎的衣襟,頓時明白過來。方才許海風那捨命一劍,非但傷到了自己的肉體,更是在自己的精神堡壘中打開了一條裂縫,在他的心靈上留下了一絲破綻。

  雖然這條裂縫細小至難以察覺,但若是遇到同等級數的高手,那麼這或許就會成為他落敗身亡的重要契機。

  這個年輕人,竟然能突破他那全力一掌,這個事實確實大出他意料之外。

  程玄風看了眼已然恢復了幾成氣力而重新站得穩如泰山的許海風,或許用不了十年,他就已經能夠與自己放手一搏了。

  而這個濃眉大眼的漢子明顯就是他的屬下,黑旗軍中竟有如此眾多的高手,讓他心中憑空添了三分憂慮。

  “前輩所言極是,晚輩如今功力淺薄,確實沒有挑戰前輩的資格。日後若有所成,定當再領教益。”許海風深深一揖,道。

  程玄風眼中神色複雜,濃眉緊鎖,半響後道:“你可以走,但是此人不行。”

  許海風一怔,頓時明白他的意思,笑道:“此人是我黑旗軍中士卒,您若是想要留下他,晚輩決難坐視不理。說不得,只好聯袂與您一戰了。”

  程玄風那深鎖的濃眉漸漸舒展開來,他笑道:“那是自然,只要你們莫怨老夫以大欺小就成了。”

  許海風微笑點頭,靜心訣不愧是天下第一奇功,他的真氣在這片刻之中就已恢復了三成。只是,他的臉色卻有著一絲詭異的陀紅,別人不知,他卻心知肚明,剛才那一劍的後果極其嚴重,自己體內已然身受重傷。

  許海風伸手搭在李明堂的背心,全身像是沒有重量一般,貼在他的後背。

  根本就無需用言語交流,李明堂立即理會了許海風的想法。他肩膀上的月牙鏟像是安裝了彈簧一般,忽地跳將至半空之中,攜著雷霆萬鈞之勢向程玄風攔腰掃去。

  程玄風聽他鏟聲有異,微露訝容,向後退了一小步,恰巧的避開了那一鏟。而那月牙鏟所帶起的強風卻是將他衣衫吹得呼呼作響。

  這把毫不起眼的月牙鏟竟有如此重量,又讓他再度吃了一驚。

  誰知李明堂跟著踏前一步,伸手在月牙鏟上一推,那橫掃的一鏟就如同車輪飛舞般旋轉起來,向程玄風碾去。

  程玄風雙目一亮,任他走南闖北數十年,卻從未見過如此奇技,此人必有一套特異的功法配合。否則斷然不能拿著如此沉重的一把月牙鏟,就像拿著一根熟銅棍般來玩雜耍。

  雖然他從來沒有親眼見過秦勇,但卻也知道此人絕非那位號稱人型暴龍的無敵勇士。

  若是秦勇也能踏足宗師境界,那麼這個天下第一的名號早就非其莫屬了。

  他的身形暴退,瞬間便已退到墻角。這裡花壇遍地,墻角更是生了數條老藤。

  程玄風伸手一扯,一條老藤頓時應聲而斷,他持著老藤,飛一般地來到原地,內力到處,老藤像是一條靈蛇般卷住了那條飛舞不休的月牙鏟。

  李明堂面無表情的加速催動手上的月牙鏟,只是無論那桿月牙鏟揮舞的如何迅疾,程玄風的身形總能如影隨形地跟上他的節奏。他手中的老藤在強大的內力灌輸下,已然堅硬如鐵,輕易扯之不斷。

  一股陰柔至極的內力沿著老藤,通過月牙鏟,向李明堂體內逼去。

  然而,這股內力尚未逼近李明堂的一雙大手,就已經被鏟上的那股浩然無匹的真氣擊得粉身碎骨。而纏繞在月牙鏟上的老藤也隨之寸寸斷裂,不復存在。

  程玄風臉上首次變色,剛剛的內力接觸之下,他立即知道,能夠發揮出如此雄厚霸道的內力,絕非李明堂一人所為。

  那根本就是集許、李二人的全身修為為一體,憑藉二個宗師級別的超級高手,他們彼此信賴,宛若一人,也只有二人的內力互補,方能達到如此威勢。

  許海風靈覺之強,幾已不在他之下,而他們二人聯手之後,無論內力招式也都不遜色於他。

  若論精力耐性,那麼普天之下,還有何人能夠比得過許海風傳承於太乙真人的靜心訣。

  程玄風身形不止,但心中卻是苦笑連連。

  在這種情況之下,除非他不計後果,寧願二敗俱傷,否則還真的對他們無可奈何。

  豁然,他的神情一動,飛一般地後退,手中殘餘的那一截老藤筆直如劍,向四周瞬間刺出數十下。

  一道黑影如鬼似魅地圍著他在霎那間轉了數十圈,這道身影並非單純地圍著他打轉,而是時進時退,視機而動,只要他一個疏忽,那道身影手上的一把閃爍著湛藍光芒的匕首就會無情地刺入他的身體。

  這是什麼人?這是什麼武功?

  縱然是以他的武功靈覺,也僅能勉強自保,而無法做出任何攻擊手段,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身影無與倫比的絕對速度。

  蔣孔明曾有言,天下武功,無堅不破,唯快不破。

  絕對的速度所帶來的就是絕對的力量。

  程玄風心中的驚訝不是任何筆墨所能形容的,這樣的速度絕對是已經超過了人體的極限。就算是在三大宗師中以速度見長的黎彥波也要為之膛目結舌,望塵莫及。

  黑旗軍,這到底是一隻怎麼樣的部隊啊?

  無論是人型暴龍秦勇、神箭無敵哲別、還是那個留下了曠世兵書的蔣孔明,都是幾乎不可能出現的絕頂人物。

  現在又多了一個宗師級別的絕頂高手和這個擁有讓他也為之頭疼不已,超越了人體極限速度的年輕人。

  黑旗軍的力量不容小覷,也許他們確實能夠抵擋愷撒人的傾國大軍。

  “許小友,今日老夫奈何爾等不得,不如就此罷戰如何?”程玄風閉上雙目,僅憑靈覺感應猴孩的一切騰挪變化,時而以藤做劍,一劍揮出,縱然無法傷得猴孩,也要讓他為之退避三舍。

  絕對速度對付普通人確實可以取得奇效,但是對付宗師級數的高手,其效果自然大減。

  李明堂站在許海風身側,衣袍無風自動,已然鼓起全身功力,準備配合猴孩全力一擊。

  許海風看著那化作一團黑煙的猴孩,心中猶豫再三,終於叫道:“住手。”

  猴孩立即收手後退,飛一般地回躍到他的身後。

  至此,程玄風才看清楚此人的面貌,那張長滿了戎毛的臉龐任誰看過一次都決不會再度忘記。

  許海風沉吟片刻,問道:“晚輩有一事不解,想要求教於前輩。”

  “你說。”

  “晚輩與程家為敵,不知前輩為何獨對晚輩和方大哥二人青眼有加?”

  程玄風傲然一笑,只是那笑容中卻有著一絲悲苦,他一言不發,只是轉身瀟灑而去。

  感應到程玄風已然遠去,許海風再也支持不住,跌坐於地,一口鮮血涌上喉頭,噴灑出來。

  第一百七十六章有膽否-第六部燕趙悲歌-蒼天霸血許海風刺出那驚天一劍,看似威風八面,其實所耗的精氣神均已達到他所能承受的極限。若是程玄風的掌力再強上那麼一分,他便未必能夠突破的了。

  是以他雖然憑藉一股不屈意念,勉強傷到程玄風,但其本人亦是深受重傷。只是那種情況之下,非但不容他運氣調養,反而要與李明堂聯手再度與程玄風交戰,使得傷勢愈加嚴重了三分。

  若非猴孩及時趕到,雙方再度糾纏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不過讓他值得驕傲的是,他已成功地將演技功夫化入自己的精神世界,致使程玄風始終猜之不透他的傷勢有多麼嚴重。

  然而到了此刻,他確實已是精疲力竭,緩緩盤膝坐下,顧不得情勢危機,就要入定療傷。

  一陣急促地腳步之聲傳入耳際,許海風眉頭一皺,抬眼望去。

  只見一個青年將領手持陌刀,身負一人,正快步奔來。

  那青年路過這裡,看到神態相貌大異常人的猴孩,微微一怔,再看到氣勢凌厲的李明堂,呼吸亦是為之一窒。

  他的眼力頗為高明,立時便已感到李明堂那浩瀚如海,強大無比的氣勢,不由地心生駭意。

  “劉將軍……”許海風一眼認出此人背上的正是老朋友劉俊書。

  “閣下何人?”那個青年將領後退半步,下意識地擺出了個防禦姿勢,喝問道。

  許海風並未起身,坐在地上,輕聲說道:“許海風。”

  “許海風?可是黑旗軍統領許大將軍?”

  “正是,將軍是……”

  那個青年眼中露出驚喜之色,說道:“末將蒼狼軍團中營副統領李冠英,參見大將軍。”

  許海風略微點頭,目光移向他背上的劉俊書。

  李冠英立時明白過來,解釋道:“劉將軍在北勝門外阻擊匈奴人,力盡昏迷。末將奉命送他去見太子殿下。”

  “啊,那北勝門外怎麼樣了?”許海風詢問道。

  李冠英昂起了頭,高聲道:“蒼狼軍團大統領李博湖上將軍親率三百勇士駐守,決不容匈奴人擅自進入。”

  “好,不愧是蒼狼軍團大統領。”許海風揚眉而贊,他目光一轉,到了劉俊書身上,問道:“將軍又要哪裡去?”

  李冠英神情一黯,道:“末將奉命送劉將軍去尋太子殿下。”

  許海風聽他的聲音中充滿了崇敬和驕傲,聯想到他的姓氏,頓時心中明了。說道:“太子殿下已往西門而去,李兄若是趕緊一步,當可追上。”

  “多謝指點。”李冠英正要離去,突然發覺許海風端坐不動,腳步頓時停了下來:“許將軍為何不去?”

  “在下身上有傷,調息片刻,自然趕去,李兄只管請便。”許海風微笑道。

  李冠英神情一動,看了眼背上的劉俊書,欲言又止。

  許海風哈哈大笑道:“李兄,我有這二名手下護法,天下間能夠傷得到我的人只怕不多,還請毋需擔心。”

  李冠英抬頭望向李明堂,突然看到他的雙目之中暴出一縷精光,讓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至此方知此人武功深不可測。

  他略一拱手道:“既然如此,那麼小將告退,後會有期。”

  許海風回了一禮,道:“日後相逢,定要與李兄把酒言歡,我們後會有期。”

  李冠英重重地一點頭,施展輕功,瞬間遠去。

  西城客棧外,方向鳴神情焦慮地等待著,他的二十名隨從早已披甲齊全,整裝待發。

  “將軍……他們來了。”一人高聲叫道。

  方向鳴面露喜色,舉步迎上,然而,當他的目光在來人中一掃,臉上的笑意頓時凝固下來。

  “拜見殿下。”方向鳴畢竟是出身世家,雖然心急如焚,卻是不曾失了禮數。

  “嗯,方卿家早來了?那許將軍呢?”劉政啟應了一聲,抬眼四望,他離去之時,方向鳴尚且留在庭院之內,是以不知其中變故。

  方向鳴劍眉一挑,說道:“二弟獨自挑戰程玄風,此時不知結果,末將正在等候。”

  劉政啟等人互望一眼,臉上同時露出古怪之色。程玄風是何等樣人,縱然許海風再厲害一倍,只怕今日也是難逃此劫了。

  “不必等了,我們立即就走,遲恐不及。”張子華厲聲喝道。

  “不錯,快走。”方令德搶上二步,道:“我們即刻趕往西門,那裡有軍屯之馬,可做腳力。”

  一行人快步走過,方向鳴看了眼遠方的皇宮,一揮手,率領二十名部屬隨後跟上。

  到了西門軍營,方令德出示令牌,調了馬匹,眾人一一騎上,正要趕往大門。卻見方向鳴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身後的二十名部屬見主將如此,一個個有模學樣地站的筆直。

  “向鳴,你瘋了,快走啊。”方令德大聲呵斥道。

  方向鳴看向他神情激動的面容,心中涌起一陣暖意,他微微一笑,說道:“二叔,請您護著太子殿下去北方大營吧。”

  方令德心中泛起一絲不祥之感,他的眼睛盯著方向鳴,問道:“你呢?”

  “小侄答應過二弟,要在西門等他歸來,不見不散。”方向鳴微笑地回答道。

  “胡鬧……”方令德勃然大怒,跳下馬來,一個巴掌迎面打去。

  “啪……”地一聲脆響,方向鳴不閃不避,任由這一巴掌重重地擊在臉上,他的臉頰高高腫起,但一言不發,眼中依舊是那樣倔■的執著。

  方令德用顫抖的手指指著方向鳴,語不成聲地道:“你……你這個小兔崽子,想要我方家絕後麼?”

  方向鳴再度微微一笑,只是臉上紅腫未消,這個笑容看上去頗為古怪,然而此時卻無人能夠笑得出來。

  “二叔,臥龍城中尚有智弟,他的才智不在小侄之下,方家決不會無後。”

  方令德只覺得一陣氣血翻涌,一張老臉漲的通紅,偏偏就是說不出話來。

  劉政啟等人面面相覷,不知應當如何相勸。

  突然,後方一道人影飛躍而至。

  張子華臉色一變,大叫:“護駕。”

  劉正中和劉華良二人不待吩咐,便已拱衛在劉政啟身邊,老奉供高承偉更是無聲無息地擋在了劉政啟身前。此時,眾人已然成了名副其實的驚弓之鳥。

  “劉將軍?”

  “俊書?”

  二聲叫喚分別發自張子華和劉正中之口。

  來者正是李冠英。

  “蒼狼軍團中營副統領李冠英,參見太子殿下。”李冠英行禮道。

  雖然他以前僅是遠遠見過劉政啟一面,早已不記得其面貌。但是他出身世家,一看劉政啟身上的服飾,就自然而然地猜出了他的身份。

  “哦,李上將軍現在哪裡?”

  “上將軍正在北勝門外阻擊匈奴人大軍,末將奉命護送劉將軍前來,一路上幸得方老尚書,黑旗軍許統領指點,這才找到殿下。”李冠英朗聲道。

  “方老尚書?許統領?”方向鳴神情一振,心中既是傷心,又是驚喜,問道:“冠英,你在何處遇到他們?”

  “方大哥,三位尚書大人在御書房前,許統領則在御花園中。”李冠英向他一點頭,他們二家交好,彼此之間自然不會陌生。

  “許海風還活著?”劉華良詫異地問道。

  方向鳴聞言轉頭向他怒目相視,劉華良話一出口,便知不對,連忙別過臉去,不敢看他。

  李冠英詫異地看了他們一眼,說道:“許統領不知何故,身負重傷,如今正在那裡調息。”

  “就在那裡?”方令德緩過氣來,知道既然許海風無恙,那麼方向鳴自然不會堅持不走,也就放下心來。

  “是,不過許統領身邊有二位護衛,其武功深不可測。”李冠英由衷地道。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能夠逃過程玄風之手,不過更讓他們奇怪的是,究竟是什麼人有這樣的本事,能夠迫使一代宗師程玄風無功而返。

  “殺啊……”

  突然後方傳來一陣喊殺之聲,眾人回頭遙望,西門之處,火光沖天,匈奴人竟然在此刻突襲西門。

  “怎麼辦?”劉華良轉頭問道。

  “去南門。”方令德略一沉吟,說道。

  “不行,來不及了。”張子華搖頭道。

  所有人的眼光之中,同時浮出一個問題——怎麼辦?

  “嘩……”

  眾人抬眼望去,只見方向鳴掀起鎧甲,向劉政啟跪倒,道:“請恕臣失禮,借殿下衣袍一用。”

  劉政啟尚未答話,張子華已然反應過來,說道:“如此拜託將軍了。”

  說完,他對劉政啟道:“請殿下換衣。”

  劉政啟臉色微變,終於嘆了口氣,脫下隨身錦袍,交給方向鳴。

  方向鳴拿過錦袍,轉過身來,看向自己的那二十名隨從,突然伸手指向一個身材與劉政啟相若的漢子,問道:“有膽否?”

  那漢子大步上前,順手扯掉身上披風,將劉政啟脫下的錦袍穿在身上,怒聲道:“無膽之人,豈配追隨將軍。”

  “好……”方向鳴大贊一聲,道:“眾家兄弟,上馬,隨我來。”

  二十人同時一聲吶喊,齊齊躍上馬兒,就要向西門前進。

  方令德臉上陰晴不定,豁然拉住了方向鳴的馬韁,道:“向鳴,你隨太子殿下前往北方大營,我去。”

  方向鳴看著這位長者,笑道:“二叔,您未必衝得出去啊,那怕是要誤了大事。”

  方令德心中一凜,緊握的雙手不自由主地松了開來。

  李冠英突然將背上的劉俊書遞給劉正中,一個箭步,在身邊的兵器架上拔起一桿長槍,快步來到一匹馬兒之側,翻身上馬,叫道:“小弟不才,願隨方大哥一行。”

  方向鳴哈哈一笑,道:“冠英,你的鎖喉槍練的怎樣了?”

  李冠英昂首挺胸,傲然道:“李家族中,除上將軍外,就是小弟了。”

  方向鳴翹起大拇指,道:“好,那我就放心了。”

  隨後,他指著一名士卒道:“你……留下,找到二爺,告訴他,大哥失信了,請他原諒。”

  那名士卒啊了一聲,苦著臉正要說話,就聽他道:“你若是不能把話帶到,就不配稱作紅色海洋的勇士。”

  說罷,方向鳴大叫一聲:“眾兒郎,隨我殺匈奴韃子去了。”

  眾士卒高呼相應,一同策馬前行,轉眼不見蹤跡。

  只餘下身後方令德老淚縱橫,無聲哀嚎。

[BOOK: 0005 / Chapter: 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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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 May 3 14:44:35 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