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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 Number: 0001-04
  第十三章開天弓-第一部西域崛起-蒼天霸血

  許海風接到命令,偕同童一封等人立即向大校場趕去。

  大校場位於城西郊外五里之處,是西線大營最大的一座軍營,一般情況下,只有軍部高層來此檢閱部隊時才開放使用。古道髯特意選擇在這裡試弓,確實出乎大多數人意料之外。

  等他們匆匆忙忙的趕到大校場,已經是大半個小時之後了,遠遠望去,只見大校場中人山人海,起碼已經有數萬名官兵相聚在此。

  到了校場門口,許海風正要進去,卻發現一向緊隨其後的秦勇突然停住腳步。他驚訝的望去,只見秦勇的一雙目光凝聚在大校場門口的一對熟銅獅子上。

  “你幹什麼?還不快走。”許海風催促道。若是其他喝過血酒的人,決不會有此動作,因為他們只知道奉命行事,根本不會有自己的主張。但秦勇和哲別不同,他們二人保持了很高的自主性和進取心,但對於許海風的命令同樣執行的一絲不苟。雖說如此,但他們也是很少主動想要乾些什麼,象此刻這種表現極其罕見。

  “將軍,我的兵刃也沒有了,這二個銅獅子似乎很合手啊。”秦勇憨厚的道。

  原來這段時間,秦勇每天飲用血酒,氣力再作突破,大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以前的一雙銅錘早就被他丟棄了,按照他的話來說,拿著個牙籤怎麼打仗啊。可是那雙銅錘加起來足足有三百斤重了,許海風用了吃奶的氣力,也不過只能夠勉強舉起其中一隻而已,想要揮動一下都是萬萬辦不到的事情。

  看著這二個熟銅獅子,都有一米多高,許海風估計了下,每只的分量起碼在千斤上下,但那是用來鎮守營地的,又怎麼可能給他去做兵刃。

  “此事以後再說,我們先去校場,恭候大帥。”許海風眉頭一皺,率先向主席台走去,秦勇戀戀不捨的看了眼銅獅子,還是跟了上去。童一封將二人的對話聽的一字不漏,目瞪口呆的看著秦勇的背影,再轉頭看看門口的那二座威武的銅獅子,搖了搖頭,只是在心中大罵,瘋子,真是一群瘋子。

  看到許海風等人的身影,校場上眾人自動讓開了一條朝向主席台的通道,一時間,竊竊私語之聲蜂鳴般響起。雖然每個人的聲音都不高,但幾萬人的聲音合在一起,也是不容小覷。許海風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場面,只覺淂冷汗自背心下雨般的淌下,很快連內衣都濕透了。至於秦勇和另外十個親衛軍卻是毫不在乎的跟了上去,不見半分舉止失措。

  到了主席台,許海風意外的看見台上早就站著數十人,這些人中他只認出了一個方向鳴。然而一看他們的服飾和軍銜,頓時嚇了一大跳,他們中官職最低的就是偏將,還有好幾個副將,看來西線大營的主要軍官起碼有半數在此了。於是吩咐秦勇和十名親衛軍在台下等候,他則和童一封匆匆上台,先向眾將軍行禮。

  一番熙攘過後,童一封混在眾將中如魚得水,好不自在。而許海風苦於根本不認識人,只好偷偷拉過方向鳴私下問道:“大哥,你怎麼也在這裡,大帥還沒有來嗎?”

  “我在這裡還不是想要看熱鬧麼?你的那個秦勇真是厲害,竟然連五石弓也能拉斷,了不起啊,怎麼我的下屬中就沒有這種人才。”方向鳴感慨萬千。

  “大哥說笑了。”許海風得意的一笑,問道:“大哥,開天弓是什麼東西,怎麼會驚動了這麼多人?”

  “場面宏大麼,你小子以前沒見過吧?”這次輪到方向鳴得意洋洋的道,然而看到許海風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想到了他在愷撒人的猛攻下能夠堅守二十餘日,還有什麼樣的場面沒見過,頓時興致大減,殊不知許海風這副平淡的模樣只是裝出來的而已。

  “好了,大哥,快告訴我開天弓的事情吧。”

  “唉,行了,告訴你好了。開天弓出自於百年前的能工巧匠呂大師之手,號稱連天也能射下,當然前提是有人能夠開滿此弓。”

  “呂大師?可是那個呂奉先大師。”許海風大吃一驚,雖然他早就猜到開天弓來歷不凡,但還是沒想到它竟是出自那位號稱有史以來第一巧匠的呂大師之手。

  “正是呂大師,百年前,南方突現一條惡蛟,引發百年難得一見的水澇之災。當時帝國五大宗師聯手,終於將此惡蛟擊殺,撥皮抽筋。後來,這條蛟龍筋落到呂大師之手,他用天外隕石打造弓身,龍筋為弦,歷經十年,終於做出了這把開天弓。此弓一成,呂大師精力耗盡,半年之後也就撒手人寰,此弓也就成了呂大師在人間最後的絕響。”

  許海風遙想當年五大宗師聯袂除惡,不由地心情振盪,不能自己。

  “大帥到……”

  許海風如夢初醒,連忙和眾人一同行禮,這才看到台上多了數人,除了古道髯、程明外,還有爾棟傑和另一位將軍,只看他與古、爾二人並肩而行,氣度宏偉,就知絕非等閒之輩。三大上將軍中除了爾棟傑之外,還留在西京的只有天鷹軍團大統領張晉中。此人原是天鷹軍團中營統領,在古道髯上調元帥後,就晉升為上將軍,接手天鷹軍團的一切事務,算得上是古道髯的心腹愛將了。

  “今天大家相聚一堂,什麼原因我也就不多說了。程明,傳令下去,開天弓就在這裡,那位不服,無論是將軍還是普通士兵,儘管上來拉,只要能開弓半滿,就賞銀千兩,若是能拉滿此弓,那麼就可以將弓拿去。”古道髯在眾人的恭讓中坐在主位上,對下面的人說:“取弓來。”

  “是,學生遵命。”程明站到台前,將古道髯的話重複了一變。然後讓開了身子,他的身後是一張黑黝黝的大弓,古樸的造型毫不起眼,若不是親自聽到古大帥的話,許海風根本就不知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第一神弓。

  台下頓時惹起了一陣騷動,一名年輕將領自告奮勇的站了出來。看他的軍銜竟是一位千人長。

  此人在軍中顯然甚有聲望,一站到台上就惹起陣陣喝彩聲。得到古道髯的應允後,他站到弓前,雙手平舉,拿起開天弓。只見他雙手微微一沉,顯然此弓的重量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但也只是微微一沉而已,他很快就調整了姿勢,雙腳分前後馬步,左手高舉弓身,右手握弦,這是最標準的弓箭手姿勢。只見他做的如此自然,當是沉溺多年的好手。

  “呔……”只聽他大吼一聲,雙手用力,開天弓竟然被他緩緩拉開。

  “好……”台下打氣之聲絡繹不絕,所有人都盼望著他能拉開此弓,為大營爭一口氣。

  “啊!”開天弓拉到三分之一的時候,他已是滿面漲紅,卻再也無法拉開哪怕是一分一毫了,堅持了一會,終於氣力用盡,旋即放棄。

  台下的嘆息聲此起彼伏,都在為他可惜。

  “可還有人要試?”程明繼續問道。

  “我來……”

  畢竟此弓十年未見天日,台下所有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無不上來一試,然而最好的成績不過就是將近半滿。等十數人之後,再也無人敢輕易上台。

  “許將軍,你屬下秦勇何在,為何不上台一試。”等了那麼久都沒見到傳說中的勇士,古道髯不由地詢問道。

  “是,末將這就讓他一試。”許海風連忙下台招呼秦勇。

  當秦勇站到開天弓前之時,主席台上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同時注視到他的身上。這就是那個傳說中能夠拉斷五石弓的勇士,如果連他也拉不開,那麼此弓只怕是無人可開了。此刻秦勇的大名早已經在眾軍士中流傳開了,軍中最敬佩的就是這樣的超級勇士,無不對他寄予了濃厚的希望。

  秦勇毫不在意數萬雙眼睛的注視,他若無其事的拿起開天弓,也不擺什麼架勢,就這麼分別握住弓身和弓弦向二邊拉了開去。

  台下的眾軍士離得遠了,看不清楚,但台上的眾將領卻看得連眼珠子幾乎都要瞪出來了。

  只見秦勇就像做了個大大的擴胸運動,二臂分到極限。開天弓早已被拉成滿月,然後變成橢圓,只是此弓確實不凡,到了這個地步只是微微變型,無論是弓身還是弓弦都沒有崩斷。

  “秦勇,快放手。”還是許海風先清醒過來,怕他一時興起,把此弓拉斷,那時可就不好向大帥交代了。

  “是,將軍。”秦勇應了一聲,右手一放,開天弓發出強烈“嗡嗡”的鳴叫,在他的左手上一陣跳動,但秦勇的左手仿佛生鐵澆鑄,竟然紋絲不動。

  “好……”

  這一次,震耳欲聾般的叫好聲從台上台下,到處響起,就連古道髯等德高望重的大將也頗為讚嘆。

  “好一個霸王之士,秦勇,本帥說話算話,從今天起,此弓就是你囊中之物了。”古道髯的一番話引起了另一陣的喝彩之聲。

  第十四章威震校場-第一部西域崛起-蒼天霸血“秦勇,還不快謝過大帥。”許海風連忙叫道,他深知秦勇並不懂得箭術,所以對開天弓根本就沒有任何興趣,但這麼好的東西如果給哲別使用那才叫猛虎添翼。只是不知道以哲別目前的實力能否拉開此弓,不過哲別既然能夠多次吸收血酒的功效,想來總有一天也能達到秦勇的標準。

  “是,多謝大帥。”秦勇取了弓,也不行禮,就這麼徑自地走到許海風的身後站好。

  “好個憨厚的漢子。”古道髯的目光隨著秦勇的身影移動,對他的無禮舉動毫不著惱:“秦勇,你還有什麼要求麼?儘管提出,本帥當盡力滿足。”

  “真的?”秦勇一下子跳了出來,叫道:“什麼要求都可以麼?”

  “哈哈,只要在本帥的能力範圍,就算你想自領一軍都可以。”

  此話一出,頓時引起一陣嘩然,就連許海風的眼角都不自由主地跳了一下。自領一軍那可是只有將軍才能得到的榮耀,就像許海風此刻重組第五縱隊,那就是自領一軍。誰也未曾想到古道髯竟然如此看重秦勇,連提拔他做將軍的念頭都有。

  若是換作其他人,當然是毫不猶豫地多謝他,對他的提拔之恩亦是牢記在心,永不敢忘。但秦勇在喝過血酒之後,除了對許海風忠心耿耿之外,對於這些名利財物卻是毫不看在眼中。

  “我不要什麼領軍的,我只想要二件兵器。”秦勇大聲說道。他的聲音洪亮之極,遠遠傳開,校場上數萬人聽得清清楚楚。

  “啊……”古道髯臉上失望之色一閃而過,隨即又笑道:“好,我這大校場中十八般兵器應有盡有,你想要挑什麼就儘管拿。”

  “多謝大帥。”這一次秦勇是真心實意的道謝,話中透露著一股子掩飾不住的喜悅之情。除了許海風之外,在台上的都是三十以上的將軍,以他們的閱歷當然聽得出秦勇這二次多謝之間的區別,他們心中困惑,究竟是什麼兵器讓他如此高興,難道這個兵器比開天弓還要厲害珍貴麼?

  只見秦勇道謝之後,也不管主席台近十米的高度,就這麼走到台邊,嗖地一聲跳了下去。

  眾將軍都是心中一驚,暗道此人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輕功高手,可突然從十米高的地方跳下去,莫不是他想自尋短見?只聽台下“咚”的一聲巨響,然後秦勇的身影出現在台前,正拔開向他鼓掌叫好的人群向正門口走去。

  他們在台上自然看不見,但台下的眾軍士卻是看的一清二楚,秦勇從十米高的主席台上一躍而下,也是嚇了眾人一跳,但見他高大粗壯的身軀風一般的落下,雙腳著地,發出一聲巨響。正當眾人為之擔心的時候,卻見他若無其事的向前走來,那樣子仿佛剛才跳的不是十米高台,而是一個小台階,頓時再一次發出轟鳴般的喝彩。

  看到他前進的方向,許海風和童一封二人幾乎是同時心中一動,突然想起了一事,二人雙眼對望,都看出了對方所思,只不過一個眼中是尷尬和無奈,另一個則充滿了驚嚇與詫疑。

  秦勇一路小跑,穿過人群,中途也不知被多少人拍過了肩膀,叫了好,這些對於他來說都是身外之物,不必理會。他此刻的眼中只有二件東西,就是為了這二件東西他才會特意提出剛才的要求。

  到了校場大門口,秦勇嘿嘿一笑,走到左邊的銅獅子面前,伸出右手按在獅子的頸脖處,他的雙手異常寬大厚實,全部伸展開來,竟然就是稍小一號的一把蒲扇。

  看到他的舉動,腦子靈活的人已經猜到了他剛才所說的兵器是什麼,然而除了許海風之外,所有猜到的人心中都只有一個念頭,此人發瘋了麼?這麼重的傢伙就算能舉的起來,又怎麼揮舞的動,更別說去做兵器了。

  但見秦勇右手一抬,輕而易舉的就將銅獅子提了起來,他轉身來到右邊,如法炮製的又拿起了另一隻銅獅子。他拿著二隻惟妙惟肖的銅獅子揮舞了幾下,然後用力向天空一仍,千多斤重的銅獅子高高的飛起了四米多,然後重重的落下。秦勇踏上二步,不等銅獅子落到地上,就伸出雙手,又平又穩地接了下來。隨後他滿臉興奮地將二個銅獅子互擊了幾下,發出震耳欲聾般的“■■”之聲,靠近門口的數十個軍士沒有心裡準備,嚇得跌倒在地。

  秦勇哈哈大笑,將二個銅獅子往肩上一扛,快步如飛地跑向主席台。

  秦勇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是笑呵呵的看著他,友善者更是拍打一番表示親熱。但當他此刻扛著二個偌大的銅獅子魯莽的朝人群走來可就引起了一連串的反應。

  只要是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看出這二隻銅獅子分量極重,如果被擦著一下,那可不是鬧著玩的,一見秦勇靠近,無不下意識的往後退去。而後面的人卻想稍微靠前一點好親眼目睹勇士之風采。二下一撞,頓時鬧得人仰馬翻,好在一條通向主席台的道路又一次以另一種方式被更加迅捷地打開了。

  秦勇可不管下面雞飛狗跳的狀況是否自己引起的,他扛著二隻銅獅子到了台下,就踩著樓梯“■■■”地跑了上來。

  主席台的樓梯材料是實心杉木,這裡可是專門為了給上級檢閱所用,誰也不敢偷工減料,但二隻銅獅子加上他本身的重量顯然已經超過了樓梯所能承受的極限。秦勇每一步踏上去,木板便發出刺耳的啪啪聲,竟是斷裂了開來。

  等他走到主席台上,一路行來的樓梯變得凹凸不平,慘不忍睹。他把銅獅子往台上一放,頓時發出一聲巨響,所有人都覺得連台子也隨之晃動,眾將之中膽色稍遜之人都不自由主地退後了一步。

  “大帥,我就要這二件兵器。”

  此刻,整個大校場上數萬人鴉雀無聲,靜至落針可聽,他們的眼光都集中在秦勇的身上,所有人的心中同時發出一陣驚嘆的嚎叫,這還叫做人麼?

  見古道髯並不回答,許海風奇怪之極,暗道在這種情況下,應該是很爽快地給他才符合一個上位者的所作所為啊,這樣做起碼對振奮士氣有莫大好處。莫非這古大帥就這麼小氣麼?

  他卻沒有想到,自己是見慣了秦勇的神力,所謂多見不怪,他已經不覺得有什麼不對了。但這種力量對於第一次見到的人來說,確實是一件十分難以接受的事情。特別是對這幫好勇鬥狠,自以為老子天下第一的軍人影響更大。

  “混帳東西,此二物乃是軍營鎮門神物,你怎麼能拿來做兵器,還不給我搬回去。”許海風看沒人搭腔,只好自己站出來做惡人了。

  “是,將軍。”秦勇雖然明顯舍不得這二件東西,但還是毫不猶豫地搬起銅獅子,就要轉身離去。

  “且慢。”古道髯突然抬手道。

  誰知秦勇恍若未問,毫不理睬地繼續前進。許海風見勢不妙,連忙高聲叫道:“蠢材,快回來,沒聽見大帥叫你麼?”說完,半膝著地,對古道髯說道:“稟大帥,我這個屬下只有幾分氣力,卻是未曾學過什麼禮儀,做事向來馬虎,為人亦是粗鄙不堪,請大帥恕他無禮之罪。”

  秦勇聽見許海風的聲音,立即轉過身來,走到原處,只是二隻銅獅子一直扛著,沒有放下來。

  “無妨,如此率真之人,本帥只有愛惜,豈有降罪之禮。”古道髯向許海風擺擺手,讓他起來,隨後道:“既然秦勇他喜歡這二隻獅子,那麼本帥就做一次主,這二隻獅子便送於他做兵器吧。”

  在許海風的示意下,秦勇磕頭道謝。

  “秦勇,本帥再問你一次,你可願意自領一軍為本帥效力?”古道髯突然又問了一遍。

  “不必了,我現在跟著許將軍,過得很好。”秦勇一口回絕,言語中竟沒有絲毫敬意。

  古道髯並不搭話,他在秦勇臉上注視半響,而後轉頭望向許海風。許海風點頭哈腰的迎上他的目光,卻意外的發現在那對精光閃爍的雙目中竟然透露出一絲殺氣。這一驚可非同小可,許海風的冷汗一下子就將貼身背心打濕透了,他只覺得手足發冷,腦子裡一片混亂,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眾將士,本帥剛剛得到軍部傳令,前次大捷回傳京師,陛下有令,眾將士各有分賞。此外……”古道髯掃視了一眼台下眾人,石破天驚地道:“皇帝陛下已經出京,此行當御架親征,親臨前線。望各位同仁能夠全力以赴,盡心殺敵,在陛下的英明指導下,一舉將愷撒人徹底趕回老家。”

  “哦……”眾軍士精神大振,一起狂呼一聲,隨著古道髯朝東方拜倒,高呼:“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第十五章帥府密議-第一部西域崛起-蒼天霸血深夜,大帥府,後院小廳,古道髯大帥與程明舅甥二人相對而坐。中間的玉桌上放著一壺清酒,二個虎豹玲瓏杯,以及四味下酒小菜,除此之外,竟無一下人伺候。

  “舅父,看您今天從校場後回來後就悶悶不樂,似乎有什麼心思麼?”程明給古道髯倒滿了杯中酒,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錯。”古道髯舉起酒杯,看著杯中之酒,仿佛自言自語地道:“轉眼間我已從軍四十餘年,而到了西線任天鷹軍團大統領也有二十年了。”

  程明不解其意,只好順著他的口氣道:“是啊,想當年舅父初任大統領才四十多歲,是五大軍團中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大統領。”

  “沒錯,正因為我當年資格不夠,鎮不住那些軍中桀驁之輩,於是你舅母才向岳父大人借來開天弓,讓我掛在軍中大校場上,放言下去,誰能開滿此弓便贈送之。結果,軍中稍有武力之人無不雀躍萬分,但他們一個個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十萬將士竟無人能開半滿。其後,你大伯下場,在眾目睽睽之下,硬是讓他拉開了七成。從此,本帥令下,再無人敢陽奉陰違,敷衍了事,可以說本帥能有今日成就,這開天弓是功不可沒了。”

  “原來還由此典故,可大伯從來沒有向甥兒提過啊。”程明心中奇怪,聽古道髯的語氣似乎對開天弓念念不忘,但他平日裡並不是這樣小氣的人啊。

  “你可是以為我舍不得這把開天弓麼?”看了程明一眼,古道髯微嘲道。

  “甥兒不敢。”程明連忙躬身一禮,低下頭去,避開了古道髯的目光。

  好在古道髯並無意追究,而是繼續道:“此弓以往無人能開,留在我這裡也是浪費,如今神兵得遇名主,也算是了卻一段心事。我並非擔心開天弓,而是擔心得到它的主人啊。”

  “秦勇?”程明大惑不解地問:“此人雖然神力過人,但畢竟只是莽夫一個,舅父何必擔心。”

  微微晃動了下腦袋,程明竟然看不出他是在點頭還是搖頭:“不是秦勇。”

  “不是秦勇?那是……許海風?”程明雙眉一揚,猛地抬起頭來,驚呼道。

  “明兒,你知道當年你二叔祖看到此弓之後,曾經說過一句什麼話麼?”

  “二叔祖?他老人家也評論過此弓?”程明悚然動容。

  他口中的二叔祖就是四大世家之中唯一的一位宗師級高手程玄風。四大世家三北一南,但卻以南方的程氏最為出名,其最大的原因就是大漢三大宗師之一的程玄風出自於程家。

  “正是,當年他老人家試過此弓,說了一句‘非人力可為’。”

  “他老人家既然說了‘非人力可為’,想必不會有錯,那麼今日怎麼……”在程明的心中,程玄風的話就是金口玉言,決不會有錯。

  “明兒,你說一個人最重有多少?”

  “大概不會超過四百斤吧。”

  “那個秦勇想必最多不會超過四百來斤,對麼?”

  “據甥兒所見,絕對沒有。”

  “那麼,秦勇為何能一舉抗起那二個銅獅子,並且輕鬆自如,猶自留有餘力。”

  “甥兒也是百惑不解,那二個銅獅子每只的重量都不下於千八百斤的,他一隻手就能運轉如飛,這簡直就不是人力所能為的。”

  “嘿嘿,又是一個非人力所為。明兒,你可曾聽說過自古以來,有誰能舉起超過自身重量將近十倍東西的人物,這秦勇卻是不簡單啊。”

  程明腦海中再次浮現出秦勇扛著二個銅獅子跨上主席台的情景,立時打了一個寒顫:“此人之勇確實是我生平僅見。”

  “非但如此,今日我二次示意他可組建新軍,日後當可與許海風平級。如此上佳的機會,他竟然連想也不想,就那麼輕易的一口回絕。世上沒有不想當將軍的兵,我看他對於許海風的命令是唯命是從,顯然是不願與他分開。”

  “正是,非但是他,凡是從那場戰役中生還的一百二十三人均是如此,真不知道那個許海風究竟有什麼魅力,能得到這多勇士的真心效忠。”

  古道髯沉吟了一會突然開口問:“明兒,許海風組建新軍已有一月,成績如何?”

  “據許副將傳來的消息,許海風練兵獨具一格,前十日每日只是吃喝睡覺,十日之後方才正式訓練,但其訓練手段極其嚴厲,其方式更是凶險萬分,然而奇怪的是,這些奴隸兵竟然能夠支撐下去,至今沒有意外傷亡。二十日後,這隻隊伍已經頗具軍威。”

  “頗具軍威,明兒,你也曾帶過兵,你以為二十天時間能否帶出頗具軍威的兵麼?”

  程明遲疑的道:“如若軍中都是復員兵,甥兒或許可以做到。”

  “如果都是奴隸兵呢?”

  “不可能的,奴隸兵又怎能獨立成軍。只怕當世除了此人,再無人能做到這點了。”程明感嘆道:“看他的手法似乎是施恩在先,難道……”

  “十天的酒飯就能讓三千奴隸甘願為他效命啊?這酒飯也未免太值錢了點吧。”古道髯冷笑道:“若是給他們十天的好酒好肉,就能讓這些奴隸們言聽計從,那麼世界上那裡還有其他人的活路,別說愷撒人,就算是匈奴人也不在話下。我大漢早就一統宇內,天下無敵了。”

  “是,舅父教訓的是。”程明羞慚的低下頭。

  “明兒,你看許海風為人如何?”

  “看他的表現似乎是一個膽小怕事,貪戀權勢,另外嗜酒如命之人。”

  “如果只從你們見他的這幾次表現和收集到的情報來看,他確實是這樣的一個小人物。但你想想看,如果他真是這樣的人,又如何能收服似秦勇這等天下無雙之士,又如何能使那百多名勇士為之甘效死命。”

  程明雙手互擊,道:“不錯,此人表裡不一,卻又是何道理?”

  “我也猜之不透,不過此人城府之深,卻是本帥生平僅見,若非是知道他之前的戰績,又看到秦勇的表現,連我的眼力也看不出絲毫破綻,幾乎就要被他瞞過去了。如此作為,實是居心不良啊。”

  “舅父,那我們要怎麼辦?”

  “提高警惕,以不變應萬變。早晚有一天他會露出馬腳來的。”

  此刻的許海風正在返回軍營的路上,他自然不知道古道髯舅甥在帥府的密議。他原本打算取得武器之後,就在西京城留宿一夜,順便去醉月樓看看老相好薇薇,但是大帥眼中的那一點殺機卻讓他坐立不安,心神不寧。一旦出了大校場,他謝絕了童一封和方向鳴的輓留,連飯也不敢吃,藉口還要訓練軍中士卒,立即快馬加鞭的趕回了軍營。

  本來按照他們的速度應該早就回到軍營,但是秦勇新得了二件趁手的兵器,這二個寶貝可是非同小可,無論什麼馬都無法馱得動,就連馬車也是不行。而眾人之中,除了秦勇之外,也確實無人能扛的起其中任一的一件。無奈之下,許海風只得下令,眾軍士下馬緩行。

  然而秦勇肩上的這二個目標實在是太稀奇古怪了點,想不惹人注目也不行。一路上被人指指點點,好在眾人速度還算不慢,沒有被人當作什麼珍稀動物圍觀。其實,就看那二個大傢伙的體積,在遠處高談闊論一番還可以,真要靠近了,還沒多少人有這個膽子。

  好不容易趕到軍營,許海風明知沒有任何效果,還是怒氣衝衝地罵了秦勇一番,意外地發現這個大傢伙好像又長高了不少。記得當初遇到他時只高過自己一個頭,但現在自己竟然只到他胸腹之間。那麼大的人還會再次發育,想來也是血酒的功勞,他的力氣在長,身體同樣也在長。

  將秦勇得到的開天弓取來,交給哲別。哲別全力一拉,果然無法全開,只能勉強打開七成。

  許海風也不氣餒,每天繼續給他喝下血酒,一個月後,哲別已經能夠輕易地拉開此弓,二個月後,哲別再拉起此弓,那神情簡直就像是在拉一張玩具弓一樣。不過,經過這段時間的嘗試,許海風已經知道他們並不能無窮無盡地吸收血酒的功效。到了一定的程度,他們的實力也就此打住,不再提高。而具體的情況卻是應人而異,秦勇顯然是力量和肉盾型,力量之大,無人可及,十三太保橫練已經突破第十三重,達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但除此之外,他的輕身功夫也不過是一般般而已,若是離他遠遠地,他就無可奈何。

  至於哲別在射術上有著得天獨厚的天賦,他的力量和肉體強悍程度遠不及秦勇,但他的眼力、腕力和準頭卻同樣達到了不可思議的境界。人的眼睛無法看清太遠的東西,但他的眼睛卻如同鷹眼,可以看出千米之外的一根頭髮,開天弓在手,千米之內,箭無虛發。

  而那三千奴隸兵也完全訓練完畢,至此許海風才終於放下心來。

  第十六章檢閱-第一部西域崛起-蒼天霸血

  這三個月間,許海風未曾踏出軍營半步,只有在眾軍士的環繞包圍中他才能感到一絲安全感。他並不確定自己究竟在什麼地方招惹了古大帥,但顯而易見的肯定與秦勇當日搶眼的表現有關。他甚至猜到了一個連自己也不敢相信但卻最接近事實的想法,妒忌,古大帥妒忌自己手下竟然擁有那麼優秀的勇士。

  雖然他現在也勉強步入了將軍的行列,但與整個西線大營的統帥相比,他這個代理偏將連個屁都不是。他也不是沒有想過,用血酒將古道髯給麻醉了。可是一來沒有機會,二來,血酒的後遺症他可是一清二楚,如果古道髯突然變成了他的跟班或者變得一問三不知,那麼整條西線恐怕全部要亂了套,最後得利的將是愷撒人。就算沒有愷撒人的威脅,這樣的統帥立馬就能讓人看出破綻,到時候又如何自圓其說。是以這個念頭一起來就被許海風拋到了腦後。

  他打定主意,以後盡量減少與古道髯見面的機會,為人處世亦要低調低調再低調,總之,不能再給古道髯增加想要對自己不利的念頭了。

  雖然這段時間許海風閉門造車,雙耳不聞窗外事,但御架親征這般驚天動地的事情想不知道也難。大營中捷報一日三傳,皇帝陛下在一個半月前終於親臨前線,並且帶來了五大軍團中號稱裝備最好,訓練最強的禁軍黃龍軍團。在二大軍團的同心協力之下,愷撒人的防線土崩瓦解,大漢軍勢如破竹的擊潰了一個又一個的城鎮,俘虜了成千上萬的敵軍,繳獲了無數的錢糧。這種情況直到半個月前才被遏制了下來。

  愷撒人在到達大漢邊境線前已經滅了吐番國,為了進攻大漢,他們把吐番的國都臨安城作為東方的臨時大本營,數年來囤積了無數物資,並且擴建了一次。當愷撒人得到全線潰敗的消息後,知道已經無法輓回敗局,所以他們發出全線收縮的命令,大部分的愷撒人精銳都聚積到了臨安城,目前城中的愷撒正規軍已經不下十萬人,再加上遠來東方的商人,逃犯等,可以作戰的青壯年更是在十五萬人之上。

  大漢軍能夠順利取得如此輝煌的戰果,與愷撒人的主動避戰大有幹係,很多地方的守軍根本就是當年愷撒人征服過的吐番人,他們無論是裝備、士氣還是作戰能力都與二大軍團相差甚遠。大漢軍一路行去,竟然是投降的比抵抗的多。

  臨安城是東西方交界處的一個至關重要的關卡,大漢軍最後還是無可避免的來到了這座宏偉巍峨的大城之下。

  在這裡,二大軍團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強烈抵抗,至此他們才知道,先前遇到的都是些怎樣的雜魚部隊。真正的愷撒人精銳絕對不比他們要差。大漢軍陸續增援,等皇帝陛下偕同一眾將領來到城前時,大漢軍的總兵力已經達到令人恐怖的二十五萬之眾。但是愷撒人早有準備,他們沉著應戰,不驕不躁,加上城內物資充分,半個月下來,大漢軍由於是攻城方,所以傷亡慘重,再這樣下去,只怕還未等愷撒人死光,大漢軍就先玩完了。迫不得已之下,皇帝陛下只好下令暫緩進攻,情況就這樣一時呈膠著狀態。

  就在這樣的情勢下,許海風迎來了三個月來第一位探望他的將軍大人。

  “童將軍,您怎麼有空來我這個小地方閒逛啊?”親熱的握著童一封的手,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還以為二人的關係有多好呢。事實上,二人的關係還真的不錯,起碼可以稱得上是酒肉朋友了。

  童一封嘆了口氣道:“不瞞老弟,這段日子來,我們後勤部可是忙了個四腳朝天,誰還會有那閑功夫啊。”

  許海風同情的點頭稱是,只要想想大漢軍三十多萬軍隊每日所消耗的東西,還有俘虜、占領區等無數雜亂事務都要歸屬後勤部,許海風就知道他這話可沒有半點誇張。

  “我到這裡來,是順便看看老弟三個月的訓練成果怎麼樣了。”等二人到了頭帳,童一封坐下喝了口親衛軍送上來的香茗,才開口說出來意。

  “哦,三個月確實是到了,但軍部怎麼把您給派來了。”許海風奇怪的問,要知道作戰部與後勤部可是牛馬不相及的二回事,可以驗收的將領軍中一大把,何時會輪到一個後勤部的偏將來檢查。

  “唉,別提了,陛下這次臨安受挫,龍顏大怒,下了死命令,臨安不破,所有將官不得退回。如果我不是後勤部的,還真不敢來找你呢。這不,古大帥知道我要回來調遣一批物資,特意命我來此參觀一下。如果你的軍隊還上的了檯面,那麼就讓你們隨我的輜重隊一起去臨安城。”

  許海風眉頭一皺,童一封說得輕鬆,什麼叫還上的了檯面,那不是明擺著看不起自己的部隊麼。不過這也不能怪他,無論是誰,如果知道許海風的手下僅是三千奴隸兵,而且只經歷了區區三個月時間的集訓,恐怕來看一眼的功夫都嫌多了。敢立馬拍胸脯,打包票,保證這些人毫無戰力的只怕絕對不少。

  “既然如此,就請童將軍先行檢閱部隊,如果以為還行的話,我們就上路吧。”

  “行啊,我在這裡等你,你先讓他們去列隊吧,半個小時夠了麼?”

  許海風呼吸為之一窒,半個小時,如果要半個小時才能排好隊列,那麼這種軍隊還是不要上戰場的好,否則就只有送死的份兒,甚至還會拖累友軍。他嘴角抽動一下,艱難的擠出一絲笑容,道:“應該是足夠了吧。”說完,他對身後的林長空揮手道:“命令部隊列隊。”

  林長空躬身一禮,也不說話,直接出了帳門。

  童一封坐在椅中,與許海風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其實也在傾聽門外的動靜,但是自從林長空出去之後,就成了投海之石,毫無音訊。而門外也未曾聽到任何軍隊集中的聲音。過了五分鐘,他忍不住關心道:“老弟,你那個手下看來不太頂事,你還是自己去一趟吧,或者讓秦勇出面,他應該能鎮得住這些天殺的奴隸。”

  許海風戲謔的一笑,道:“或許吧,不如請童將軍與我一起出去如何?”

  童一封暗自搖頭,心道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啊,我這麼做是在給你放水啊,讓我一起出去,就無法推卸責任了,我也只好實話實說,對不住你了。他心中想著,拉開帳門,抬頭一望,頓時渾身一個哆嗦,雙腳發軟,幾乎就站不住腳了。

  原來,他剛進營時還空盪蕩的頭帳外,不知何時竟然站滿了無數體形彪悍,殺氣騰騰的漢子。這群人雖然只是空手,但雙手往背後一負,雙眼平視前方,二腳平行站立,整齊的隊列自有一股森嚴殺氣。最讓人心驚肉跳的是這群人的眼神,他們的雙眼中充滿了毀滅一切的暴虐之氣,看著童一封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具屍體,除此之外,再無其它表情。若是僅有一人如此,倒也不值得大驚小怪,若是十人如此,也只能讓童一封略微吃驚而已,但若是百人、千人同時擁有這種眼神,那麼所形成的壓力將大至一個不可想象的地步。童一封能夠在這種情況下還保持站姿,已經是極為難得了。

  “許將軍,這……這就是你的……你的奴隸兵隊伍麼?”童一封結結巴巴的問道,他被眼前鼎盛的軍威所鎮,再無半分適才的從容不迫。

  “正是小將的第五縱隊,還要請童將軍多多指教。”許海風得意洋洋地道。

  “他們……他們是何時出來的?”

  “咦?童將軍忘了麼?我剛才不是當您的面讓他去下令列隊的麼?”許海風故作詫異地指著林長空道,他心中暗爽,誰讓你看不起我的隊伍,現在給你搞個意外的驚喜,看你還敢不敢再這樣做了。

  望著眼前氣勢軒昂的隊伍,童一封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他在後勤部服役多年,什麼樣的兵組成什麼樣的隊伍那是見得多了,但是眼前的這隻隊伍怎麼看都是一隻歷經百戰的鐵血雄獅,但他們在三個月前卻只是奴隸營中的一員,這麼短的時間內發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變化,已經完全顛覆了他的認知,一時間竟是說不出任何話來。

  “童將軍,依你看,我這群孩兒們可還能上的了檯面麼?”許海風豪氣乾雲的問道。

  “如果連他們也不行,那麼我想恐怕這世上就沒有哪只隊伍能夠上的了檯面了。”童一封苦澀地道,望著眼前年紀輕輕的許海風,此刻,初升的太陽從許海風的身後散髮出柔和的光芒,將他整個人沐浴在溫暖舒適的日光中,但在童一封的眼中只覺得這位老是帶來奇跡的青年將領渾身散髮著燦爛奪目的光芒,而且越演越烈,竟漸有如日當中之勢。

[BOOK: 0001 / Chapter: 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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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 May 3 17:16:29 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