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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 Number: 0007-10
至尊無賴 第兩百八十二章 「聖血之秘」跳舞

下了天台,來到了紫闕峰上,小雷也不理會那諸葛門的弟子還有天機門的兩個弟子滿臉驚訝的表情,大步走進了逍遙宮裡,進了自己的房間,等妙嫣仙音進來,立刻在外面施展了一個緊致法術,這才把古鐘和尚放在了地上。

「大和尚,你騙的我好苦啊!」小雷歎了口氣:「說實話,我真的沒有想到,以你這種身份的人,居然也是……嘿嘿。」

「夫君,到底怎麼回事?」

妙嫣皺眉。

小雷歎了口氣,攤開手,道:「剛才我和這和尚比試,那最後一劍你都看見啦?」

仙音在一旁沉默了會兒,忽然歎了口氣:「你那一劍確實厲害……」

「錯了錯了!都錯了!」小雷忽然大笑道:「你們看見我用無形劍氣,刺破了這和尚全身的衣服,去沒有給他身上留下一條傷口,就認為我很厲害麼?哈哈哈哈哈……」小雷忽然笑聲嘎然而止,沉聲道:「錯了。我雖然自問現在的劍術還不錯,但還沒有那麼厲害。」

他歎了口氣:「無形劍氣是真的,刺破全身衣服也是真的……可是要讓我用無形劍氣先破解他週身的護體佛光,刺破他全身的衣服,還不能傷他的肌膚一絲一毫……靠,老子又不是繡花的,哪裡有這種本事?再說了……拜託!他是誰?他是古鐘和尚!天下五大高人之一!光是無聲無息刺破他的護體佛光,就已經很難了……妙嫣,你是知道我的。我雖然那逆天劍修煉的不少日子,這幾年也有精進,但是還沒有達到這個境界。說實話,當時我心裡想的是:用無形劍氣刺破他的衣服。然後在這和尚身上劃出十七八道口子出來!」

「啊?」仙音和妙嫣都是愣了一下。

小雷苦笑道:「好了,妙嫣,別那麼看著我,我知道你其實早就懷疑了,剛才在上面,你的眼神就有些奇怪,你是最瞭解我的修為的,我的劍術如何。別人不知道,可是你卻是一定知道的!你現在做出這副表情,是故意寬慰你老公的麼?」

妙嫣噗哧一笑,柔聲道:「夫君,劍術的修為可以慢慢修煉,你現在還年輕。修行之日滿打滿算才不過數年而已,將來總有一日,你能修行到通神的境界的。」

旁邊仙音奇怪的看了妙嫣一眼,皺了皺眉,忍不住道:「那你剛才根本是打算一劍給這和尚身上留下十幾個傷口,算是讓他受點教訓?」

「不錯。」小雷點頭。

「那你做到了麼?」

「做到了。」小雷淡淡道:「這點把握還是有的,不然的話。我這劍術也白學啦。」

「那麼這和尚身上的傷口呢?」

「你猜猜?」小雷笑得很陰沉。

仙音看了妙嫣一眼,妙嫣似乎已經明顯猜到了什麼,表情也有些凝重。

忽然之間,仙音心中生出了隱隱的異樣滋味。

小雷和她……他們難道真的已經心意相通了?為什麼同樣的事情,他們只要簡單的交流一下,就能想到對方心裡的心思?

仙音眼神一黯淡,旁邊妙嫣卻似乎會錯了意思,以為是仙音想不出答案,就緩緩道:「這傷口沒有了,自然是這和尚有一種奇怪的法術,能很快的自動癒合了!」「嗯,是癒合的法術麼……」仙音搖頭:「那血跡呢?他身上怎麼沒有血跡?」

說到這裡,就看見小雷和妙嫣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自己。仙音心中一動,脫口道:「嗯,這和尚是聖血宗的!」

只有聖血宗的法術,才能讓傷口在瞬間癒合,然後在癒合的同時,還能讓流出的鮮血倒流回去!因為聖血宗的法術,一切的法力都在血液裡面,任何血液的流失,就會損失法力!

「剛才我最後一劍用的是暗勁,當時不發作,原本是等我說實話之後,他身上的衣服和傷口才會顯示出來……」小雷苦笑:「可是沒想到他居然會聖血宗的法術!所以他身上雖然已經被我用劍氣推出了十幾個傷口,可是衣服還是沒有破,傷口還沒有露出來,就很快癒合了,連一點血跡都沒有留下!」

「可是你當時怎麼不……」

「我當時怎麼不說出來?」小雷笑了笑,道:「我當時就算說了,別人也未必會信……這和尚是誰?是天下五方高人之一!他修煉聖血宗的法術……誰信?好!就算他們信了,又怎麼樣?還不如回來慢慢的問!那追星子現在還在我的葫蘆裡這追星子和谷中和尚肯定有關係!嘿嘿……」小雷摸了摸下巴,搖頭道:「難怪……難怪啊……難怪我把追星子收進葫蘆裡之後,這和尚那麼緊張,拚命說話激我,要我把追星子放出來……哼……」

仙音也是聰明人,立刻就道:「不錯!既然這盛會上,這和尚都能和追星子是一夥的,那就說不定還有人和他們也是一夥的,你若是當時點明了,恐怕其他的同夥就未必會暴露出來。」

小雷想了想,道:「我當時也是這麼想的,不過現在看來,恐怕他未必還有什麼同夥了……我原本是挺懷疑白眉那個傢伙的,不過後來我用幫他化解截脈十三的事情試探了一下,哪個傢伙嘴巴是臭了點,不過和聖血宗到好像也沒有什麼關係。」

妙嫣笑道:「嗯,我們說來說去,還是不如好好的問問這和尚吧。」

說完,她一掌拍在古鐘和尚的天靈蓋上,古鐘和尚幽幽出了口氣。這才性轉了過來歎息道:「阿彌陀佛……」

小雷冷笑道:「佛……哼,古鐘,你現在還配念這個佛字麼?聖血宗吸人鮮血修行法力。你這一身法力,害了多少人命?」

古鐘和尚頓時面如死灰,慘然一笑,道:「貧僧一念之差,墮入魔障……這番罪業,是要承擔的。」

「嗯,你肯認罪,那是最好。也不用我來逼問你了。這事情到第是怎麼回事,你且說說把。」

古鐘搖搖頭,道:「我身負罪孽,你一掌殺了我吧。其他的,你縱然怎麼問,我也回答不了你。」

「咦?」小雷不怒反笑。喝道:「難道你還一意孤行,死不悔改?」

古鐘淡淡道:「我心中執念太重,這才墮入魔道,靠聖血宗的法術來謀取自己的修為,可是今日慘敗在你的手裡,那是萬事皆成空了,貧僧現在萬念具空,回想這些年來的事情。深感罪孽深重,只想自行了斷罷了,這其中心情,又怎能是一個簡單的『悔』字能形容的?」

妙嫣立刻道:「你既然已經知道『悔』了,那就把這次盛會的事情說出來吧。」

小雷立刻就道:「這追星子,到底是什麼身份?」

可是古鐘和尚卻依然搖頭:「貧僧不知。」

小雷怒道:「好你個大和尚,你既然已經知道自己的罪孽,為什麼又還死幫著這追星子?」

頓了頓,他喝道:「這追星子修行的明明就是聖血宗的法術,是不是?!」

古鐘淡淡道:「這個你早就看出來了,又何必再問?」

小雷喝道:「那你身負是聖血宗的法術,這總沒錯吧?難道你和這追星子不是一夥的?」

古鐘和尚忽然看了小雷一眼,道:「小雷施主,你對聖血宗的事情,又瞭解多少?」

這次不等小雷說話,妙嫣就已經回答道:「聖血宗,早在千年多前就已經出現了,那時被人稱為拜血宗,因為這一宗派以血為尊,後來漸漸就被稱為聖血宗了。此門派法術奇特,專門吸人鮮血來提升法力,尤其是吸食其他修行之人的鮮血。而且無論正邪,不管是修仙的,還是妖魔道的!也視聖血宗為異己。」

古鐘和尚笑道:「嗯,女施主果然博學,這聖血宗的情況說的倒是不錯,只是這聖血宗的來歷,你們又知道麼?」

這次妙嫣微微皺了皺眉,道:「這個,就無考了。恐怕連聖血宗自己的人,也未必知道。不過這一宗門派出現有一千多年了吧。曾經被天下修行之人聯手剿滅過一次,幾百年後,又被妖魔道的高手合力剿滅了一次。這聖血宗弄得天怒人怨,就連妖魔道的人都是恨之入骨,可想而知了!」

小雷笑道:「不會吧,正道的人追殺他們,連妖魔道的人追殺他們?」

妙嫣笑道:「那是因為他們吸血的時候,可不管對方是正道還是魔道,都是照樣吸的!」

隨即妙嫣又歎息道:「不過這聖血宗的生命力也當真讓人敬畏,這麼千百年來不知道被剿滅了多少次,卻始終無法將其滅絕,每隔一段時間,總還是有聖血宗的人出沒。不過這門派隱秘是隱秘了,邪也邪的很了,但是行事情到不照耀,也從來沒有主動熱過什麼大亂子,所以到了今天,天下修行之人雖然也對其痛恨,但是也不太在意他們的去向了。還有一點就是聖血宗的人行事隱秘,蹤跡飄忽,平日隱藏極深,讓人無法查詢。」

小雷笑道:「最後一條我倒是相信的,連天下大名鼎鼎的古鐘大師,都是聖血宗的人,這隱藏的也實在是深啦。」

古鐘和尚歎了口氣,緩緩道:「你們說的都不錯,可是告訴你們,你們知道的也還不多,真是的情況是……嘿嘿……這世界上,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聖血宗!」

「什麼?」

古鐘和尚歎了口氣,反問道:「貧僧斗膽請問諸位,怎麼樣才能算是一宗一派?」

妙嫣沉吟了片刻,道:「那總要開山立派,然後傳下門人弟子,門戶綱領,立派絕學等等。」

古鐘和尚道:「這就是了,這聖血宗,說來好大的名氣,其實,根本就不能算是一『宗』一『派』。自古以來,聖血宗就根本沒有任何的組織,沒有什麼宗主掌門人,更加沒有什麼門派的綱領或者立派之本!只不過聖血宗的法術,流傳了出去,被天下修行之人知道了,有些人經受不住心中的貪念,就悄悄修煉。到了最後,忽然一日被發現了,結果就被說成是聖血宗的人。而事實上,在這之前,根本就沒有這麼一個宗派!」古鐘和尚歎了口氣:「貧僧也是三百年前在盛會上輸了,心灰意冷,遍走天下,無疑之中遇到了一個修行聖血宗法術的人,結果就出手滅了那人,得到了一些聖血宗的法術。我原本心中對這法術很是鄙薄,可是不想好奇心起,就翻看了一二……結果,這一看……嘿嘿!」

小雷皺眉:「這聖血宗的法術,當真這麼誘人?大和尚,你當年也是得道高人了,豈能如此容易被誘惑?」

古鐘和尚搖搖頭,歎息道:「要知道,但凡修行之人,都是有大毅力的心志,才能修行到高深境界,既然有那麼大的毅力去修行,自然是心中有欲求,才會如此……」

「這個我也知道。」小雷笑道:「所以那些修行之人每每總是說什麼自己無慾無求,我就忍不住要笑他們虛偽了。既然無慾無求,那麼還幹嘛苦巴巴的拚命修煉,一心想當神仙?」

「小雷施主的話,雖然有些偏激,雖然也不盡然,但也不算沒有道理。」古鐘和尚道:「這世界上,有慾念,就會有心魔。就好比貧僧這樣,一身修行,卻在仙林盛會上見識了比自己更高強的人,自然心中不忿,就會想回去努力苦練,來日才能技壓群雄……而偏偏就在那時候,讓我看到了聖血宗的法術……唉……」

說道這裡,古鐘和尚忽然眼中放出光芒來!

「以貧僧看來,當年創下這聖血功法的人,實在是一個極了不起的人物!這法術邪是邪到了極點,那創出這法術之人,簡直就是一個當世惡魔!這聖血功法,以貧僧數百年的見識看來,說句無可奈何的話,它雖邪惡陰毒,卻實在是奪天地之造化!堪稱一套無上神功絕學!」

古鐘和尚的聲音帶著異樣:「可以說,如果你修行了這套功夫,那麼你幾十年甚至幾百年苦心修煉夢寐以求的境界,忽然一夜之間,就變得唾手可得!」

他看了小雷一眼:「你想,這是一種什麼誘惑?」

小雷沒說話,心中卻已經認同了古鐘和尚的話了。

誘惑!

是的,當苦苦追求了一輩子的目標忽然就放在了面前,只要伸伸手就能拿到……這種誘惑何其之大?

至於吸血害人……但凡已經修行了幾十歲上百歲的那些修行者,心中還會在乎這些麼?

有一個讓小雷不得不承認的事實:大多數修行者在修為提升的同時,也會漸漸失去了人性,變得古板僵硬甚至怪異。

既然追求了所謂的天道,那麼自然就會變得藐視人命了。

死幾個人,算什麼?!

古鐘和尚歎了口氣:「你沒看過聖血功法,所以你還不能真正的瞭解我說的話……聖血宗法之奇妙是任何沒有看到過它的人所無法想像的!當初貧僧也曾進不信這個邪,結果一看之下,還是被誘惑……」

忽然聽見仙音冷冷道:「說的好聽,什麼被誘惑之類的……還不是因為你自己心中有貪慾!如果你自己心中沒有貪念,又怎麼會被誘惑?」

古鐘和尚身子一震,複雜的看了仙音一眼,歎了口氣:「阿彌陀佛,仙山掌門說的對……」

隨即他才繼續道:「這聖血功法全篇不過聊聊一千多字,奇妙無窮,說到最後,也不過就是『吸他人之法力為幾用』罷了。但凡修行之人,法力都是自己苦心潛修出來的,多修煉一天,就多一天法力。多修煉一年,就多一年的法力。多修煉一百年,也就多一百年的法力。可是這功法一下就顛破了這條規則,只要你能抓住別人。吸了他的血,那麼你就可以節省下幾年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時間……而其中化血為法之論,端的是奧妙,讓人看的欲罷不能……」說到這裡,古鐘和尚臉上露出深深的慚愧。

「所以你就被誘惑了,也開始修煉了?」小雷冷笑。

「貧僧……佛祖在上,貧僧開始的時候,只是對這功法好奇。想研究一下這名滿天下的聖血功法到底是怎麼個神妙法……可是等我修煉了幾天之後,就感覺自己的身子已經發生變化了……」古鐘和尚眼神忽然露出了幾分恐懼:「那功法入門不難,開始修煉的時候進度也很快的,可是越修煉到後面。我就感覺自己的心境越發的奇怪的。每每到了夜晚打坐的時候,心中就顯得異常煩躁,任憑如何養氣靜心都無法按耐心中的雜念……到了後來,心中無法擬止的生出了想吸血的念頭……甚至白天看見一個人,一條狗,一隻鳥。都忍不住想抓來吸了血才好!」

小雷目光驟然收縮:「你說這聖血功法會亂人心志?」

「是的……」古鐘和尚目光越發的有些恐懼:「以貧僧佛法的修為,和心中的毅力,也不過強忍了一百天而已,可是剛過一百天, 那心中的慾念一下就強了數倍,那是任憑貧僧如何都忍不住了……那些日子貧僧一個人躲在一處深山林子裡。不敢見人……只因為一看見人,心中就實在忍不住生出那可怕的念頭來……我每天都受到那種慾念的折磨,全身氣血沸騰不息,幾欲發瘋……那滋味,就彷彿無數雙手在撕扯你的魂魄,任憑你抓破頭髮,扯爛衣服,抓破肌膚,都無法抵抗……」古鐘和尚眼中露出深深的悲哀來:「就在第一百二十六天。貧僧終於忍耐不住,墮入慾念之中……」

旁邊妙嫣聽得入神,忍不住就道:「你……你吸血了?」

古鐘和尚歎了口氣:「貧僧藏身的那林子之後的山中有一修行了幾百年的小妖精,那天正好入林子裡,被貧僧撞見……當時一念之差。一掌擊斃了那妖精,就吸了他全身的血液……」說到這裡,他眼神力露出深深的悲傷&恐懼,停了好久,才繼續道:「那天我吸完了血之後,那折磨了我一百多天的痛苦,就驟然消失了,全身沸騰的氣血立刻平靜下來,那鮮血一入腹,居然覺得渾身舒泰,飄飄欲仙之感!就連隨意的一呼吸,都彷彿感到心曠神怡一般!當時貧僧心中靜了下來,看著面前的那具屍體,就忍不住伏在地上放生大哭……」

說到了這裡,小雷和妙嫣,甚至仙音,眼中都忍不住露出了幾分憐憫之色。

看來這和尚倒也不是一味的邪惡。恐怕那聖血宗的功法,還真的是有些邪門!

小雷立刻就聯想到了兩樣東西。

一個,是金庸武俠小說裡面的《吸星大法》!這聖血功法,豈不是就彷彿是修仙版的吸星大法麼?將別人辛苦修煉了一輩子的法力吸為幾用!不過這聖血宗的功法,卻比吸星大法更加邪惡,就連別人的鮮血都吸了去!不但吸了法力,還要了人命!

而第二個,則是毒品!看樣子凡是修煉了聖血功法的人,就算自己不想吸血,但是這功法卻似乎能給人帶來無窮的痛苦&慾望,就彷彿有了很重的毒癮的人,明明知道這麼做是錯誤的,但是卻無法抵抗那種痛苦而不得不吸毒!

想到這裡,小雷忽然心中一陣發寒如此說來,這聖血功法,也未免太可怕了!

這種邪惡的功法,千萬不能讓它傳播開來!

否則的話,不知道會惹出多大的亂子!

古鐘和尚歎了口氣,道:「小雷,貧僧……貧僧罪孽深重,這些年來,無時無刻不在受內心煎熬……可是越到後面,墮落越深,那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了。」

「那聖血宗的功法,你可曾傳給別人?」小雷沉聲。

「沒有……」古鐘和尚緩緩搖頭:「貧僧雖然罪惡,卻也知道這等害人的東西一旦傳播開來,為禍實在可怕!貧僧縱然不是什麼好人,卻也心中深為愧疚,自己錯了,也就錯了,萬萬不敢再把它傳播開來!」

小雷點點頭,又道:「那麼照你說來,天下根本就沒有什麼聖血宗這種門派,所謂的聖血宗,其實不過是那些無意中修煉了那種功法的人,但是你們並沒有嚴密的組織,對麼?」他說到後來,眼睛裡露出了懷疑。

沒有組織?

那麼這和尚幹嘛剛才總是故意幫著追星子和我作對?看見小爺把追星子收復了,就著急上火的要我把他放出來?

古鐘和尚緩緩道:「那追星子如何……貧僧確實不太清楚,只不過……說到這世上並沒有所謂的聖血『宗』這說法,貧僧也並沒有說謊,只不過,那是之前的事情啦……」

「之前?」小雷眼珠一轉:「你是說,那是以前的事情……那麼就是說,現在聖血宗已經有了自己的組織了?」

古鐘和尚看了小雷三人一眼,緩緩閉上眼睛,歎道:「事情大體如此……」

「就在這次盛會之前的一年,貧僧因為修行了這功法,不敢留在寺中,只得雲遊在外……忽然一日,在一出山內遇到有人鬥法,貧僧好奇之下,就去看了一下,可是這一看,卻又惹了禍端……」

他睜開眼睛,聲音低沉:「那鬥法的兩人,其中一人修行的正是聖血功法!只不過那人法力尚淺,修為並不高罷了。和那人鬥法的,乃是一個茅山道士。那道士法力也不高,兩人堪勘打了隔平手,貧僧在一旁偷窺,才知道,原來那修煉聖血功法的人是想打到這道士吸他的血,可是不想這道士的本事比自己預料的要高了一些,所以就有些棘手。」

小雷忽然冷冷笑道:「哦?那你呢?就站在一旁看?還是出手了?你出手是幫了誰?」

古鐘和尚搖頭:「若是從前,貧僧自然出手幫那道士降妖除魔,可是如今,貧僧自己已經入魔,當時心中百般念頭,卻不知道如何才好……就在貧僧剛顯身準備出手的時候,那道士一個不敵,已經被那修煉聖血功法的人一掌打死了。那人驚呼一聲,跑上去就搖吸血,卻看見貧僧出來,頓時大驚失色……」

「你殺了他?」小雷問道。

「……我……沒有……」谷中和尚眼中有深深的悲哀:「我當時已經一掌將他打翻,卻忽然看見他跪倒在面前,苦苦哀求貧僧,那模樣著實……著實可憐……唉,貧僧看見他這般模樣,就忍不住想起自己當日被痛苦的模樣來。忍不住就生出了同病相憐之心……可就是這麼一心軟……」

他搖搖頭,道:貧僧既然不忍傷他,就此離去,那人一看我離開,立刻就撲在地上吸那道士的血,其實不知道,貧僧根本沒有遠去,只是躲在暗處偷看他罷了。貧僧看了一會兒,心中倍感悲傷,這才離去了。卻不知道,那天的事情,已經給貧僧留下了禍端……「」禍端?「

「不錯!」古鐘和尚苦笑道:「貧僧那次在外雲遊了足足有百日……」

「哼……」仙音忽然冷笑插口道:「雲遊?我看你是尋找人去吸血吧!」

「……」古鐘和尚無語以對,滿面痛苦之色,滿頭大汗,良久才道:「阿彌陀佛……貧僧罪孽……罪孽……」

小雷擺擺手:「你先說完。」

古鐘歎了口氣:「那次貧僧在外百日,百日之後,方才準備要回到寺廟去,可是卻不到那一夜晚上,貧僧在山中大樹下席地而坐,忽然就有人尋來了!」

古鐘和尚一面回憶,臉上露出無奈的表情來。

「貧僧正在打坐,就聽見遠遠有人說了一句『夜深露重,大師為何露宿荒野?』,貧僧一聽那人說話聲音是從遠遠傳來的,立刻就知道,來的是一個法力極強之人!那荒郊野外,居然能遇到如此高手,當時貧僧心中也是意外的很。」

「隨後就看見一人遠遠走來,夜晚之中,那人卻全身籠罩著一團黑氣,顯然是故意不肯露出自己本來面目。那人法力強得很,貧僧雖然有佛門天眼通,卻沒有看出他的本相來,一來是那人對我有所戒備,故意不肯露出本來面目,二來,那人潛力強得很,在荒郊野外,驟然出現,貧僧也不好刻意的窺探他,所以貧僧看了兩眼,既然沒看出來,也就不在用法術看他了。那天晚上,全身被黑氣籠罩,根本看不見他的一寸肌膚。就連頭髮都不露一根……當時貧僧心中有所戒備,就開口詢問。那人卻忽然大笑幾聲,然後說了一句話,貧僧一聽之下,大驚失色!」

「他說了什麼?」小雷目光閃動。

古鐘和尚低聲道:「他說『大師,前天那個人的鮮血,滋味還算可口麼?』當時我一聽之下。頓時就呆住了……」說到這裡,古鐘和尚緩緩道:「我前日的確殺了一人,吸了那人的血,可是此刻被人說破,心中驚駭之極,這才知道,原來居然有人暗中窺探貧僧,貧僧那幾天的一舉一動,都被這人看在眼中了!」

「然後呢?你怎麼辦了?」小雷淡淡道:「你是不是想殺人滅口?」

古鐘和尚遲疑了一下:「阿彌陀佛,罪過……罪過……貧僧當時的確起了殺念。貧僧吸人血。修煉聖血宗功法的事情,既然被那人看見了,自然心中驚恐,當時一念之差,的確是起了殺念!」隨即他繼續回憶:「當時貧僧心中殺念剛起,那人卻似乎早有察覺,立刻就大笑,說道『大師不必驚慌,在下並無惡意……』隨即……他忽然大聲背誦了一段口決!」

「那人也是修煉聖血功法的。」妙嫣忽然開口,她搖搖頭。看了古鐘和尚一眼,冷冷道:「你被人盯住啦。」

「不錯。」古鐘和尚道:「那人背完口決,我當時心中驚駭,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才好,那人卻已經自己說了出來『大師不必驚訝,其實在下也是修煉這功法之人。』他這麼一說,貧僧心中卻越發狐疑了。當時貧僧就問他,暗中偷窺我,是何用意。那人卻笑道『既然大師也是修行聖血功法之人,那就應當算作聖血宗門人了,既然是聖血門人,就當受門主驅使!』……」

這話一說,小雷妙嫣甚至仙音,都是面色一變。

小雷第一個念頭就是:有人要把聖血宗整合起來!

既然一向沒有什麼所謂的聖血宗派,天下的修行這種功法的人從來都是一盤散沙,可是現在忽然跑出一個什麼「門主」來,那意思就明顯的很了!

是有人想整合這些修煉聖血功法的高手,驅趕他們為自己所用!

聖血功法存在千年了,雖然危害人間,卻一直沒有組織,所以禍害的程度也有限……可想而知,一旦他們有了一定的組織,形成了氣候和規模……那是一個什麼後果?

小雷和古鐘和尚對視了一眼,低聲道:「然後呢?」

古鐘和尚道:「貧僧自從修煉了那功法之後,也曾經潛心研究過聖血宗的由來,知道世上根本沒有什麼聖血宗派,更加沒有什麼門主……貧僧當時就反詰那人,可那人卻道『世上沒有宗主,那咱們就自己立個宗主出來,也沒什麼』這話說出來,貧僧立刻就明白了他的心意了。貧僧當時斷然拒絕,那人就開口威脅於我,言下之意,如果貧僧不從,那就把貧僧修行聖血邪法的事情公佈出去……」

小雷搖搖頭:「然後呢。」

古鐘和尚歎了口氣:「貧僧自然不甘受人脅迫,當時就出手,欲殺了那人。」他說到這裡,又歎了口氣:「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好了!!」小雷忽然斷然大聲怒喝道:「什麼罪過罪過的!你修煉這種邪法,這麼幾百年下來,也不知道傷了多少條性命!就算你念一百萬聲阿彌陀佛,佛祖就會饒恕你麼?!」

古鐘和尚面色蒼白,垂下頭去,良久,才繼續道:「不錯,貧僧罪孽之深,那是無可饒恕的。」

「先把事情說完。」

「唉……」古鐘和尚雙手合十:「那人眼看我動了殺機,卻早就準備好了一般。貧僧當時急促出手,那人卻早有準備,貧僧一連和他拼了十三掌,可是卻絲毫奈何他不得,那人的法力修為,恐怕不在貧僧之下。」

「哼,廢話。」小雷冷冷道:「他既然敢一個人來見你,自然是有了準備,早就猜測到你會出手,自然是有把握你沒本事打死他!不然的話,難道人家傻乎乎的前來送死?」

「不錯,貧僧和他拼了十三掌。就知道那人法力之強,未必是在貧僧之下,縱然是貧僧自視頗高,自問能贏得了他,可是要想留下他,卻也是做不到的。」古鐘和尚道:「當時貧僧心中已經想到此節,不免就氣餒。那人眼看貧僧住手。也遠遠站住,笑道『大師,已經知道了。縱然今晚大師能殺了我,明天古鐘和尚修煉聖血宗功法的事情就會傳遍仙林了!』當時貧僧聽見這話,萬念俱灰,不由得呆住了。」

小雷緩緩道:「這事情看來也不難猜了。這些人想必已經收攏了不少修煉聖血功法地人,弄了一個什麼真正的聖血宗出來。原來呢,他們可能根本就不知道大和尚你也是修煉這種邪法地人。可是你偏偏運氣好的很!哼哼,偏偏前幾天就遇到了那個吸人血的傢伙,那傢伙必定是聖血宗門下的弟子了。被人撞見自己吸血。自然就稟告了其他門人,那些人追查出來,你又沒有走得遠,恐怕很快就被盯住啦!那個來威脅你地傢伙法力既然不比你低,那麼想必是已經暗中跟蹤了你幾天了,只不過你大和尚心中沒有戒備。這才沒有發覺。」小雷想了想,道:「那麼,如此說來,他們開始根本不知道你也是修煉這邪法的。原本跟著你,多半是想暗中幹掉你罷了。不過卻忽然發現你居然也吸人血…… 這一下,可就是意外的收穫啦。嘿嘿……天下五方高人之一,居然也修煉這種邪法。如果我是那聖血宗地門主,也自然要來威逼利誘你為我所用!」

古鐘和尚點頭:「施主說的不錯。」

「然後呢?」小雷瞇著眼睛。

「然後……」古鐘和尚苦笑道:「然後貧僧無奈,那人卻道『我門中弟子眾多。俱都是修煉聖血功法之人,大師和我們乃是同道,我等自然不會加害於你。只是……』」

說到這裡,小雷面露嘲弄,冷冷插口道:「嗯。只是大家現在聚攏在一起,就好有個照應,是不是?他是不是還說,這千百年來,修煉聖血功法的人,最後難免一逃被正邪兩道追殺的命運,現在大家聯合在一起,才能有能力自保,是不是?」

古鐘和尚張了張嘴:「你……你怎麼知道?」

小雷歎了口氣:「愚蠢……這是最最簡單的心理學了!從犯罪心理學上說,很多人犯罪之後,心中驚慌,晃晃不可終日,這時候就最容易墮落到黑社會組織裡,從個人犯罪變成有組織犯罪!因為在這些罪犯的心中,原本認為自己是獨立在世界上地,內心惶恐,無依無靠。而這個時候,有人前來拉攏,說『嗯,你來吧,我們這裡都是和你一樣的罪犯!』這種時候,心中難免就動心了。彷彿終於找到了依靠一樣!」

說到這裡,小雷撇撇嘴巴。

古鐘和尚苦笑良久,「施主……施主說的不錯。貧僧當時心中雖然對那人頗有戒心,不過一下能找到這麼多和貧僧一樣的修煉這功法地人,心中也的確隱隱的有幾分暗暗的歡喜。」

「然後呢?」

古鐘道:「然後,那人和我擊掌為誓,就此離去。只是說明,那聖血宗平日不會有太多事情約束門人,只是一旦宗主有什麼差遣,就不得推辭……否則地……唉……」

小雷憐憫的看了這和尚一眼:「這就等於給你套上了一副枷鎖!想那聖血宗主既然能有野心整合那麼多修煉聖血邪法的人,自然是心中有所圖謀的!當時不驅使你做什麼事情,那是放長線釣大魚!況且,你這種級別的高人,自然要留著當作秘密武器慢慢使用,哪裡能隨便就拿出來用的?暫時不找你,未必是好事情,因為一旦找你做事情,那就肯定是大事情了!」

古鐘和尚歎息道:「小施主所言極是,這一件件事情,都被你料得一般無錯!」

他目光複雜,緩緩道:「就在這次仙林盛會開始之前,貧僧拿著這二十塊參加盛會的玄機玉牌準備走訪天下高人的時候,那聖血宗才忽然派人來找我了……」

「哦?他們找你何事?」

古鐘和尚道:「這第一件事情,就是貧僧所送出去的每一塊玉牌,都必須要告知他們,何時何地,送給了哪一門派的哪一位高人。第二件事情,若是在盛會之中,發現了有人修煉聖血之法,就必須全力支持,不得有半點懈怠!」

「啊!」小雷點頭:「原來如此,那追星子修煉的是聖血功法,你也看出來了,只是和我死死抵賴,為他辯解。眼看他被我吸進法寶,又想辦法逼我放他出來,是不是?」

說到這裡,小雷皺眉道:「可是那第一件事情,為什麼要你把何時何地把玉牌送給了什麼人,都要說的清清楚楚呢?」

妙嫣在一旁忽然緩緩道:「這個麼,解釋已經有了。」

「哦?」

妙嫣歎了口氣:「每次盛會,天下高人聚集,那二十塊玉牌發送下去,總該有二十餘人前來吧。可是這次……卻有大半人缺席……看來問題就在這裡啦。」

小雷皺眉,忽然眉頭一挑:「你的意思是……」

妙嫣緩緩道:「夫君,我問你。那被贈送玉牌的人,多半都是一派掌門。門下子弟眾多,還有自己的山門洞府,多半還有各種門派內地陣法守護……如果平日裡要對付這些高手,那是難比通天!可是如果在他們前往仙林盛會的路上動手……」

小雷立刻道:「不錯!第一,他們身邊沒有了眾多的門人弟子。第二,也沒有了山門洞府的守護!人單勢薄,身邊最多兩個弟子跟隨而已。又在荒郊野外,這時候被一幫聖血宗的人伏擊,嘿嘿……」

至於聖血宗地人為什麼要對付這些天下高手?

還用問麼?

自然是吸其血,而奪其法!

平日裡,哪裡能有這種機會?這麼多高手毫無戒備獨自出門?

根據古鐘和尚透露的贈送玉牌的時間,就能推算出那些高手何時出門,何時上路……

而且,又有誰會想到這麼一個瘋狂而大膽的計劃?!

一舉偷襲,幹掉天下正道幾乎一半的高手!

這計劃雖然瘋狂,但是有追星子這種級別的高手壓陣,就未必不可行了!

最最重要的是,聖血宗是越打越強!每殺了一個高手,就等於把那個高手的修為收為已用!

別派是越打越弱,他們是越打越強啊!

至尊無賴 第兩百八十三章 「回鄉之路」跳舞

又或者還有一個可能……

追星子居然變得這麼強悍,多半就是「吸」了那十幾個受邀的各派高手的緣故了吧!

不然的話,何以理解,上屆盛會並不顯眼的隱月宗主追星子為什麼忽然實力會變得如此強大呢?

「如此說來,那缺席這次盛會的十幾會各派的高手,恐怕不是沒有來……而是多半在路上就被人幹掉了。」小雷歎了口氣,看了古鐘和尚一眼,忽然笑道:「憑心而座,我倒是挺佩服制定這個計劃的傢伙。瘋狂,而且大膽!藉著這次盛會的名義,把那麼多高手從自己的山門洞府裡引出來,然後各個擊破,嘿嘿……」

古鐘和尚搖頭:「這些貧僧事先可不知道。」

「胡說八道!」小雷眼睛一瞪,喝道:「你不知道?他們找你要受邀得到玉牌的人的名單的時候,憑借你古鐘和尚的腦袋,難道想不出是要做什麼?哼哼……就算你當時不知道,等盛會開始之後,一大半的人都沒有能到場,那個時候你總也該想到了吧?」看著面前的這個和尚,小雷咬牙道:「你口口聲聲說什麼罪過……依我看來,你這和尚罪無可赦!為一已之私,殘害天下同道……嘿嘿,你口口聲聲念佛,恐怕佛祖知道了,只會把你打入地獄!」

古鐘和尚面如死灰,搖搖頭,道:「阿彌陀佛,貧僧罪孽深重,自知絕無倖免,這就請施主給我個了斷吧。」

小雷看了古鐘一眼,緩緩湊過去,低聲道:「我還有一個問題……聖血宗的妖人,我已經殺過一個。你就算是第二個吧。」

說完,小雷已經把手按在了古鐘的額頭上。

「不可!」妙嫣忽然攔住了小雷,伸手捉住了小雷的手腕,皺眉道:「夫君,你不能殺他。」

小雷眉毛一揚:「為什麼?」

妙嫣歎了口氣。正色道:「這和尚在外面好大的名氣,現在雖然你我都知道他是聖血宗人,可是外人卻不知道……你貿然殺了他,恐怕引起公憤,對夫君的名頭也沒有好處。」

頓了頓,妙嫣又低聲道:「況且剛才諸多人都是看見你把他帶走的,現在他死了,少不得就要算在夫君你的頭上……還有,林姍姍母子的下落。」

「哼……」小雷吸了口氣,點點頭:「名聲什麼的。我是不在乎的。不過林姍姍母子的下落,卻不能不問。」

古鐘睜開眼睛,緩緩道:「小雷施主,令郎天資出眾,乃是貧僧生平僅見。我能教了他一點微末的本事,那也算是一聲緣分。只是貧僧現在不敢出誑語……令郎的下落,貧僧現在是不知道的。」

「什麼?」小雷幾乎要跳起來了,指頭古鐘的鼻子喝道:「你不是說盛會結束,還準備要去見他麼?」

古鐘搖頭:「貧僧不過是早幾年無意中見到那孩子,就傳了他幾手本事罷了。我已經在外多日,確實不知道那孩子的下落。不過我曾經答應他,要傳他一卷佛法經書,只是貧僧當時已經知道這次盛會恐怕不能善了。所以就和他約了個地方見面。我把那地方告訴你,你自去尋他吧。」

當下,古鐘說一個時間和地點,小雷聽完,道:「好。不管如何,你教了我兒子那些本事,算是照顧了他一場。我這人恩怨分明,不管你有什麼大罪過,我個人總是也承你這份情的。大和尚,你還有什麼心願未了,這就說出來吧。」

古鐘搖搖頭,道:「一念之差……一念之差。貧僧再無所求,只是那聖血宗之人,必定有陰謀詭計,還望施主多小心了。」

小雷又仔細問了幾句,可是這古鐘和尚知道的實在太少了。他只是被聖血宗人脅迫,聖血宗人來聯繫他的時候,都是那個神秘人,那人出現的時候,都是用法術在身上籠罩了一層黑氣。原本以古鐘和尚這種級別的高手,一般地障眼法是騙不過他的佛法天眼通的,只是古鐘和尚有把柄在對方手裡,卻不敢明目張膽的用法術去窺探對方的真面目,生怕得罪了對方。

這麼一來,從這和尚這裡,也實在得不到什麼有價值地消息了。

小雷問完之後,古鐘和尚雙手合十,雙目滾滾留下眼淚,口中喃喃默唸經文,眼睛緩緩閉上,那眼中留下的眼淚,漸漸變成了兩行鮮血!

這個作孽的和尚,終於自絕而死!

眼看這和尚自殺而死,妙嫣原本想出手阻止,可是小雷卻搖頭,冷眼看著這和尚斷氣了,小雷才淡淡道:「他自己想死,何必救他?況且這賊秀也該死。」

妙嫣歎息了口氣,看了一眼小雷臉上的表情,心中卻暗暗有些為難:這和尚死在這裡,恐怕小雷就脫不了干係,雖然這和尚是畏罪自殺,可是現在他死了,別人卻不知道真相,多半就要把這條人命算在小雷身上了。

想到這裡,妙嫣無奈笑了笑,也不再說什麼,卻又笑道:「夫君,你一向不大怎麼看重那些所謂的『正義』,怎麼這次對這和尚倒好像正氣凜然的模樣?」

小雷正色道:「我自認不是什麼好東西,也自認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是有些壞事做做無妨,有些壞事情,卻是喪盡天良的!比如坑蒙拐騙之類的,那是世上常有的,我也偶爾做做,算不得大奸大惡。可是這和尚,還有那聖血宗地作為,實在讓人齒冷心寒!」

頓了頓,小雷沉聲道:「縱然是獅子老虎這種野獸,若是肚子餓的時候,一般也不會吃自己的同類,而是會捕食其他動物。可是這些聖血宗的傢伙,身為人,卻以人血為食!世上最恐怖的事情,便是同類而食!」

說完這些,小雷忽然笑了笑,道:「這聖血宗地事情,我若是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遇到了,怎麼也要管一管了!還有,三年前我在峨嵋山伏虎寺裡奪寶那次,那個妄圖奪去赤珠的聖血宗的妖人雖然被我制服幹掉了,可是看來那傢伙並沒有對我說真話!現在我甚至就懷疑,當時他前去奪寶,恐怕就不是他自己的事情,多半也是和這個聖血宗的組織有關係了!至少,那次在峨嵋山上不止他一個聖血宗的妖人!因為那個聖血宗的妖人被我幹掉之後,玉虛子和我分手後,也死在了峨嵋山附近!」

妙嫣立刻道:「不錯,那天峨嵋山上的確還有聖血宗的妖人,我去伏虎寺找你的時候,你已經不在了,我和那婆羅那齊還有仙音三人打了一場,當時旁邊就有聖血宗的人窺探,不過那人被我們發現,婆羅那齊和我出手略加懲戒了他一下,卻被他僥倖逃脫了。當時我懷疑你失蹤是聖血宗所為,還下令邙山萬妖王他們到處搜尋聖血宗的妖人。」

小雷想了想,卻聽見仙音冷冷道:「這有什麼好想的,你那個寶貝葫蘆裡不是不定期有個傢伙麼,放出來仔細問個明白就是了。」

小雷笑著取出了葫蘆,輕輕晃了晃,道:「追星子,在裡面可好玩麼?」

說完,拔出了塞子,口中默念口決,那葫蘆裡立刻射出一道金當,打在了地上,化為一條人影,正是追星子。

追星子面色蒼白,緊咬牙關,只是此刻身子卻委頓在地上,只得恨恨盯著小雷。

「他被我葫蘆制住,此刻被我放出來,還有幾個時辰都動不了法力的。」小雷笑了笑,走過去輕輕踢了他一腳:「我知道你在葫蘆裡,其實外面的聲音是能聽見的。現在就請你解答一下我心中的疑慮吧。」

追星子搖搖頭:「我沒什麼好說 的。我不留心遭了你的暗算,就任憑你處置就是了!」

「啊哈,還不服氣啊。」小雷冷笑道:「你心中一定認定了我卑鄙無恥暗算你,可是你吸人血害人命來提升自己修為的手段卻比我卑鄙一萬倍!」

追星子抬起頭,淡淡道:「優勝劣汰,乃是萬古不變的法則而已。弱肉強食,也不算什麼卑鄙。這個世界上,大魚吃小魚,上魚吃蝦米。這種道理也不用我多說了。」

小雷看了一眼追星子,道:「這麼說,你修行聖血宗的功法,也是絲毫不後悔了?」

「後悔?哈哈哈哈哈……」追星子大聲道:「後悔有什麼用處?況且若不是我沒算到會忽然跳出你這麼個人物來,恐怕這次盛會的魁首已經被我奪去!到時候我身負天下第一人的名頭,將隱月宗和聖血宗合而為一……」

「做你的春秋大頭夢吧。」小雷輕輕踢了他一腳:「那麼參加盛會那些缺席的高手,都是你幹掉的了?」

追星子冷笑一聲,被小雷踢了一腳卻也並不反抗,只是反手從袖子裡掏出一個錦囊來,親手解開,掏出一把東西,叮叮咚咚抓在手裡。

正是一把玄機玉牌!!

追星子滿臉驕傲之色,冷冷道:「哼,那些所謂的高手,多半名不副實!比如那九華山的金劍道士,原本以為他的金劍術好大名氣,結果卻連我三劍都接不下!還有那茅山派的第三十九代傳人,茅山法術我看也稀鬆平常,那茅山張老道被我用法術關進了甕內活活悶死,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還有那號稱天下五方高人之一的東方無勝……」

妙嫣心中一動,忍不住問道:「那東方無勝怎麼了?」

「那東方無勝身居天下五方高人,原本我對他頗為看重,沒想到我只用了半個時辰就殺了他!哼,他那號稱專門吸取人飛劍的寶葫蘆被我一劍劈成了兩半,還有那佈置陣法的玲瓏棋盤,也被我一掌震碎!那老兒好大名氣,法力卻弱得很……」

「住!」妙嫣面色鐵青,臉上閃過一絲殺氣,忽然抬手一掌擊在追星子的胸口,追星子受了她一掌,身子飛起撞到牆上,口中噴出一口鮮血,卻狂笑道:「打得好!打得好!」

妙嫣咬牙道:「東方無勝,他也被你殺了?」

小雷歎了口氣,心中不免有些黯然。

那東方無勝一牌癡情,其實是把他給害了。

當初他參加上次盛會,遇到了假扮仙音的妙嫣,結果立刻就深深被妙嫣迷戀,可是卻不知道妙嫣的身份,把她當成了仙音!

結果這麼三百年下來,這東方無勝苦戀仙音,癡癡纏纏不絕,一腔心思,其實從根源上來說,其實是從妙嫣這裡開始的。

縱然妙嫣對小雷已經情有獨衷,但是對於東方無勝內心抱有幾愧疚和憐憫的。此刻聽見那東方無勝也死了。不由得心中有些悲傷,立刻就對追星子起了殺心!

小雷往前站了半步,一隻手攏在袖子裡,故意擋住了妙嫣,又問道:「那昆化派的玉虛子呢?也是你殺的?」

追星子愣了一下。淡淡道:「我殺了那麼多人,哪裡能一個個記得周全?」

「好……很好……當真很好。」小雷歎了口氣,然後冷冷笑道:「你果然是個人物。」

「成王敗寇!既然老天讓我遇到你,那就是天命不在我罷了。我追星子又何懼一死?」他冷笑道:「不過你又憑什麼殺我?我是隱月宗主,你殺了我,就是和隱月宗為敵!此刻天台之上還有諸多同道在,你無緣無故殺了我,你自己也逃不脫麻煩!」

「不同。你放心好了,我殺了你。絕不會有人找我麻煩的。」小雷臉上忽然怒氣全消,反而露出幾分狡猾的模樣來,懶洋洋走到追星子面前,湊過嘴巴低聲道:「對了,謝謝你地合作。我從來沒想到你這樣的傢伙居然會這麼輕易的上當。有剛才你說的這些話。自己認的這些罪過,我想我就算把你大卸八塊,也沒有人會說個不字的。」

我說的這些話?哈哈!你又有什麼證據在天下同道面前說我隱月宗主是聖血宗妖人?「

小雷緩緩退後一步,然後捲起了袖子,露出了裡面的東西。

只見他手裡小心翼翼抓著一個小型的金屬盒子,那上面隱隱還閃動著一絲冷光。

「全天候拍攝,紅外線攝像鏡頭,自動調節光線焦距。一千萬相素……」小雷歎了口氣:「雖然這不算是什麼頂尖配置,不過對於你這種成天和飛劍法寶煉丹爐打交道的傢伙來說,這個玩竟比什麼法寶都深奧吧?」

小雷把那個數碼攝像機湊到追星子面前,輕輕按下了播放,隨即裡面立刻就出現了畫面。還有追星子清楚的聲音:「……到時候我就是天下第一人!再把聖血宗和隱月宗合而為一……」

然後不等追星子叫出聲來,小雷一腳把他踢翻。

「圈圈你全家的叉叉!靠,和小爺我玩陰的?你還未夠班呢!」小雷冷笑把手裡的數碼產品放好。

後面妙嫣目瞪口呆,忍不住道:「夫君……你……怎麼會帶這個東西……」

「難得來一次崑崙山,原本沒料到會遇到這麼些事情,就當旅遊啦,所以就帶了……」小雷攤開手,聳聳肩膀。

等小雷再次提著追星子走上天台的時候,眾人似乎正在比試什麼東西。

原來是那丹霞子正在長篇大論講述一些煉製丹藥的心得。

小雷也不管那麼多,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大步走到當前,把追星子往地上重重一丟。不等眾人有人喝問,小雷掏出了數碼攝像機,用三角架一架,按了一個播放……

一切都清楚了。

「媽的,幸好這是在現代社會,如果放在古代,還真他媽麻煩了。」小雷眼看那些人看了一會兒,一個個都露出驚怒的表情,心中不由安定了幾分。

的確,在場的眾人雖然大多都是閉門苦修的世外高人,但是畢竟現在不是在古代,這種科技社會的東西,總是不會不認得的(大家還記得在小雷第一次上峨嵋山學藝的時候,逍遙子的那幾個徒弟,可都是道袍下面穿西裝還帶著手機的),還有一些門派,也不乏一些俗家弟子在世間入世修煉。

畢竟,這是現代社會嘛。

而且,修行之人縱然有法術,可是這攝像拍下來的東西,總是偽裝不了的。

那片斷還沒有放完,立刻已經引來眾人的喝罵。那三清宗主靈化道士朗聲喝道:「此事已經不用再問了,追星子殘害同道,此罪當殺!」

他這一句話,立刻引來眾人喝應。

殺!

可是在一片喊殺聲中,卻並沒有一個人上來動手。

因為關鍵是:誰來動手?

追星子縱然該死。可他畢竟是隱月宗宗主!是一派的掌門人!

就算他罪當該死,可是殺了他之後,難免就得罪了隱月宗了。就算隱月宗講道理,不追究這事情,可是得罪一個宗派,總不是件好事情。

所以,該誰來動手,當這個「惡人」呢?

理所當然的。眾人目光看向了小雷。

小雷冷冷一笑,他自然猜到了眾人的心思。這時卻有一個人已經站了起來,提劍大步走向了追星子。

這人,正是越師!

在眾人都猶豫的時候,就連那脾氣豪爽的姜大鬍子都遲疑的時候,越師卻昂然走了出來!

畢竟,縱然是姜大鬍子那種性子爽朗的人,也總要為自己的門派考慮!

越師緩緩走上前,眾人一時都是安靜了下來。

「要殺便 殺,哪裡來那麼多廢話,難道你們從來沒殺過人麼?」越師冷冷的語氣裡帶著嘲弄,他手裡的長劍原本就只剩下了一半,手腕一抖,斷劍朝著追星子脖子刺了下去。

叮!

沒有預期的鮮血飛濺,只因為越師的劍被擋開了!

逍遙子站在越師面前,長劍盪開了越師的斷劍,淡淡道:「這事情還是由貧道動手吧。」

說完,不等越師說話,逍遙子長劍一揮,唰……

一片血光,追星子人頭沖天而起……

這隱月宗主,居然死在了逍遙派掌門的手下。

這種結局,大家還是勉強能接受的。而且以逍遙掌門的身份,也的確很適合做這種事情了。

一時間,眾人皆有些沉默,小雷忽然笑了笑,道:「各位,人也殺了,我事情也辦完了,這就告辭吧!」

說完對逍遙子躬身施禮,又對越師和姜大鬍子還有靈化道士點了點頭,大步就離去了。

他身邊妙嫣和仙音自然緊緊跟著。那越師忽然高聲道:「等等。」

「怎麼?」小雷回頭。

越師看了小雷幾秒鐘,葉了口氣,低聲道:「閣下的劍術法術,越師欽佩不已,他日必定登門求教,但求一晤!」

小雷笑了笑,道:「你若肯來,我自然歡迎,我就住在南都東郊外山下莊園裡,你只管來就是了。」

說完,哈哈一笑,帶著妙嫣和仙音飛去了。

君劍面色鐵青,也急忙飛身追了下去。

一下子幾大高手走了這麼多,越師忽然歎道:「散了吧,這等盛會,著實無味。」說完,身子化作一道金光也去。

留下諸人,都是面面相覷。逍遙子也歎息道:「不錯,這盛會麼,貧道看就到此為止吧。貧道還要送崑崙掌門人回去療傷,諸位請便……」

一下子三大派掌門都走了。原本擊敗崑崙掌門的追星子也死了,後來技壓全場的小雷走了。剩下的諸人都覺得頗為掃興,沉默了會兒,都是悶悶告辭做鳥獸散去了。

千百年來的仙林盛會,恐怕這一界算是最鬱悶的一次了。

不說其他人,單說小雷一路騰雲回到南都市家中,剛剛落在莊園裡,後面君劍也一路追了上來了。

「君劍仙子……我說你老人家總是跟著我做什麼?」小雷無奈。

「我自然跟著掌門人。」君劍皺眉,看了仙音一眼:「請掌門人回山吧。」

仙音皺眉:「我不會和你走的,我只跟著他……嗯……那什麼掌門人……我不做就是了。」

君劍勃然變色,怒道:「仙音!你身為仙山掌門,哪裡能說不做就不做!你這一走,把仙山派置於何地!!」

妙嫣歎了口氣,攔在君劍面前,苦笑道:「君劍師叔,仙音她的情況你是知道的。現在就算逼她回去,也是不可能的。不如就讓她暫且在我這裡,至少你們也知道她的去向,總比前幾年她了無蹤影要強得多。」

君劍想了想,抬頭看著仙音,冷冷道:「你若不願當掌門,那也由得你!等我回去和玄閣裡的三位長老商議一下,再回來找你!」

她頓了頓,盯著仙音,咬牙道:「你好自為之!」

說完,憤怒的君劍跺腳離去。

小雷看了妙嫣和仙音一眼,忽然心中生出幾分荒唐的感覺來。

這下倒好,自己出門一趟,出去的時候帶著一個妙嫣,回來的時候多了一個仙音。

嗯,好像這方面自己一直很擅長的啊。

第一次上峨嵋山學藝,下山之後,身後跟了一個小青。

第二次上峨嵋山學藝,結果去仙山派參加萬仙大會,回來的時候,就多了一個妙嫣。

然後是去歐洲,回來的時候,多了一個月華。

現在,去參加仙林盛會,回來就多了一個仙音!

帶著內心的歎息,小雷走進莊園裡,推開了家門。

剛剛進門,就聽見裡面傳來「轟」的一聲巨響!

隨即就看見大廳上二樓的某一個房門,大門被轟開了,裡面冒出滾滾黑煙來。

然後就是一道身影從裡面竄了出來,不是別人,正是寶兒大小姐是也!

寶兒大小姐一定白衣上染的灰不灰黑不黑地,一張粉嫩的臉蛋上也是被黑煙燻黑了。她走出了房間,還回頭對裡面喝道:「寫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給本小姐重新寫過!不然的話,你一輩子別想出來!」

說完,轉身跳下了樓來。

一眼看見小雷站在門口,寶兒大小姐這才轉嗔為喜,歡呼一聲,一頭撲進了小雷的懷裡,歡笑道:「爸爸,你回來了!你這次出去,可有給寶兒帶什麼好東西麼?」

小雷苦笑,一手抹去了寶兒臉頰上的黑塵,指著樓上那房間裡,嚥了口吐沫:「寶兒,那是怎麼回事?」

說完,寶兒還沒忘記補充了一句:「哼,最恨這種太監作者了,欺騙讀者感情嘛!」

謝天謝地,這次小雷出門總算平安歸來了,並沒有像上次那樣走三年多。

雷家的大大小小自然是欣喜萬分,唯獨驚訝的,自然是跟著小雷一同回來的仙音了。

月華和寶兒貝兒都沒有見過仙音,自然是對她有些好奇。尤其是看見一個和妙嫣一模一樣的女人,卻比妙嫣看上去更冷漠,更冷酷的模樣。開始寶兒和貝兒都不太敢接近仙音,兩個女孩子天生敏銳的靈覺,似乎能感覺到仙音冷漠的表面下,也同樣有一顆難以接近的心。

這個女人看上去和妙嫣一樣美,可是她的目光卻太冷了,冷的似乎不把任何事情放在眼裡……唯一例外的時候,則是她看著小雷的時候。

也僅僅在那種時候,她的目光裡才會有些溫度。

還有就是小青了。

可以說她是雷家中除了妙嫣之外,唯一一個見過仙音的人,當初她曾經被仙音抓走過一次,眼看這次仙音居然跟著小雷一起回來了,心中不像有些奇怪。

嗯……不過看樣子,她大概又是被小雷收服了吧。

而仙音同樣也是驚訝的。

她的驚訝在於看著雷家大大小小的幾個女人,看見小雷回來時候的那種親密和溫情。

還有看著小雷用熱烈的姿勢擁抱她的女人和女兒,看著這一家大小圍著飯桌開心的訴說別離之後的種種……

仙音忽然心中生出了幾分隱隱的不安和害怕,還有那麼幾分緊張。

不知道為什麼,眼中看著這一家人親密的模樣,心中還有隱隱的幾分羨慕……

這是一種好奇,又或者說是一種害怕和緊張。

很明顯的,自己的處境和這種親密的氣氛顯得完全格格不入。

就在仙音還在有些胡思亂想地時候,一隻手已經輕輕按住了她的手掌。

「很奇怪,是麼?」妙嫣地聲音響在耳邊,她的臉上帶著善意的微笑。

不知道為什麼,此刻仙音心中那最後一絲對妙嫣地厭惡都消失了。因為在這些,似乎除了小雷之外,妙嫣是自己唯一熟悉的人了吧。

「很奇怪吧……」妙嫣看了一眼面前的同根姐妹,笑道:「開始的時候我也曾經不太習慣……或許,你還不知道為什麼叫做『家庭』吧。」

「家庭……」仙音嘴裡緩緩默念著這兩個似乎有些陌生的字眼。

家庭……

這地確是一個陌生的名字呢。

「他們人類把這叫做『家庭』,他們每天生活在一起,每天一起吃飯,一起開心,一起難受,一起快樂,一起悲傷。同樣地,他們也分享自己的幸福,分享自己的秘密,分享自己的情緒……和你一樣,在我沒習慣這一切之前,我也曾經有些難以適應。」妙嫣歎了口氣,不過她的目光裡卻滿是笑意:「不過後來我很快就喜歡上這種生活,這和我們從前的那種生活完全不同,沒有無休無止的打坐閉關,沒有枯燥的修煉,沒有冷冰冰地同門和深奧的法術口訣……但是我很喜歡現在的狀態。」

妙嫣一邊說,一邊看著仙音眼神的變化,繼續笑道:「你知道麼?之前我認為自己已經是一個人了,自從我們一起化成人形之後,我以為自己已經是一個『人』了……可是來到這裡之後我才發現,原來我還不能算真正的人。當你真地懂得去笑,懂得去哭,懂得去悲傷和快樂,懂得去享受這種人類獨有的溫情的時候,你才能真正算得上是一個『人』。」

說到這裡,妙嫣忽然輕輕抱了仙音一下,低聲道:「歡迎你來到真正的人間,仙音。」

隨後,妙嫣半拖半抱的把仙音拉到了眾人的面前,笑道:「各位,先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嗯,是我的妹妹!她的名字叫做仙音。我想她會和我們在一起很長時間,這個時間或許會非常非常長……呵呵。」妙嫣對小青和月華使了個眼色,月華已經露出了溫和的微笑,小青略微猶豫了一下,也微笑點了點頭。

「寶兒貝兒……」妙嫣忽然朝著兩位大小姐笑道:「我的這個妹妹可是會很多很多厲害的法術哦!從前你們的爸爸都打不她呢!」

「真的!?我要學~~~」寶兒頓時眼睛一亮,第一個跳了起來。

「我也要!」貝兒口中也飛快的蹦出了這三個字,然後在妙嫣的刻意挑動下,寶兒貝兒已經一左一右抓住了仙音的兩支胳膊,輕輕搖晃。

看著這一對粉雕玉琢一般的小女孩,聽著她們的軟語相求,仙音一時間有些無所適從的樣子。

是的,她一向不太適應別人和自己這麼親近……

不過……

這感覺,似乎不錯……

不知不覺,仙音那原本堅硬的內心,悄悄的軟化了。

「我還必須出去一趟。」晚飯結束之後,小雷大聲宣佈:「不過你們可以放心,這次不是什麼危險的事情。」

妙嫣解釋道:「我們這次在峨嵋山上得到了林姍姍母子的下落,那個古鐘和尚,也就是雷豆豆的師父,曾經和雷豆豆約了在一個地方見面。他把那個地點和時間告訴了我們,所以……」

「地點是浙江紹興。」小雷苦笑道:「時間就沒有定了,因為那個和尚不知道自己參加這個盛會要多長時間,所以讓雷豆豆在紹興一個小鎮的寺廟等他一個月。」

說到這裡,小雷也不得不承認,那個古鐘和尚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他對自己的那個兒子倒好像真的不錯。

那個和尚被聖血宗脅迫做了那些事情,不敢再回南都市來,大概是想好了盛會結束之後就要找地方躲起來,不見聖血宗的人了,畢竟他可能也不願意自己這麼繼續被脅迫下去吧。

他選擇躲藏的地點,多半就是浙江紹興了。不過他還能想著自己的那個兒子,約雷豆豆去哪裡,原本是準備傳授他一本真正的佛法經書秘笈。

眾人立刻就不作聲了。

小雷尋找林姍姍的事情,大家都是能理解地,而且雷吼和如花夫妻在本市大力搜尋並沒有什麼線索。

不過小雷對這點並不在意了。

畢竟林姍姍身邊有一個雷豆豆存在,連雷吼那種身手的人,都被雷豆豆在眼皮底下跑掉了,那麼雷吼派出地自己家族的那些手下,又怎麼可能找到她們呢?畢竟,雷豆豆在古鐘的調教下,已經學會了不少初級法術了。不說別的,一個低級的障眼法,就算騙不過那些法力高強的修行者,騙過一些毫無任何法術的普通保鏢,總是沒有問題地。

想來當時讓雷吼派人去車站碼頭那些地方蹲點,的確是自己一時著急有些欠考慮了。

林姍姍既然不想見自己,又被自己發現了,現在想必已經離開本市了吧。

那麼浙江紹興,或許是眼下唯一能找到她們母子地線索了。

「小雷,你這次出門……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去?」月華忽然開口,她的臉色有些黯然,目光帶著幾分隱隱的傷感。

小雷一愣,隨即立刻就明白了。

唉,自己怎麼這麼笨呢。

浙江紹興……

明月家,可不就在浙江紹興麼!

月華隨自己來到這個時空已經三年多了,可是她卻還沒有機會回到家鄉去看看,一方面是自己不在她身邊……而更主要的原因是,在這個時空,月華是一個「不應該存在」的人啊!

看著小雷不說話,月華自然明白了小雷在想什麼。她遲疑了一下,低聲道:「小雷……我,我只是想去看看……哪怕就這麼遠遠的看上幾眼,我就很滿足了。」語氣裡已經帶著幾分哀求了。

小雷立刻輕輕抱住了自己的嬌妻,在她頭髮上吻了一下,微笑道:「好了,不要用這種語氣,你老公會心疼的。我就帶你一起去吧,不過我們最好小心一點,不要讓別人看見你的樣子。」

不過……這事情還真有些頭疼啊。

明月家在那裡可是一個大家族,家族裡人又多,認識月會模樣地人也自然很多,一個不小心被人看見月華,那可就有些讓人頭疼了。

尤其是這幾年,據說幾次月晶都上門來看寶兒,幸好被妙嫣機警應付過去了,寶兒也被告誡不能說出媽媽的事情,這才勉強隱瞞住了。

現在卻帶著月華送到人家明月家的大門口去……

不過看著妻子哀求的目光,小雷實在不忍心拒絕月華的這個請求。

眼看小雷答應了,月華眼中立刻放射出喜悅地神采來,用力抱住了小雷親了一下,隨即才醒悟到這是在眾人眼前,趕緊鬆開,只是臉卻已經紅了。

「姐姐,媽媽為什麼親爸爸?」貝兒眼睛裡閃爍著天真的目光。

「切……」寶兒認真回答道:「這就是愛情,你小孩子家家,不懂的。」

貝兒翻個白眼:「你不是小孩子?又怎麼知道的?」

「因為我看書上說的。」寶兒飛快的回答,然後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哎喲,那個被我綁來的傢伙還沒有完成今天的任務呢!我要去看著他!」

說完,飛快的蹦蹦跳跳跑掉了。

「呃……我們家寶兒這麼綁架人回來,不會鬧出什麼亂子吧?」小雷苦著臉。

「我查過了,那個倒霉傢伙是個一個人居住的作者,大不了過些天等寶兒膩歪了之後,我再偷偷把他送回去,然後給他弄上一點忘憂草的粉末,他不會記得這些天發生的任何事情的。」小青飛快的回答道。

不過小雷對這個回答卻並不能放心,他臉色有些憂慮:「可是定兒最近越來越喜歡看書了,而且看了很多很多書,照著這樣的趨勢下去,我擔心她會綁架越來越多的作者回家來……因為我聽說現在大部分的書都是沒有結尾就太監掉的,如果這樣的話……我甚至擔心咱們家的房間都不夠來接待那些可憐的作者了……」

剛說到這裡,就聽見樓上房間裡傳來了寶兒不滿的嬌叱聲:「你寫的這是什麼東西!怎麼可以把女主角寫得背叛了男主角!怎麼可以寫成悲劇!難道你不知道現在yy才是王道麼!」

房間裡閃過一片閃電的光芒,傳來了一個男人淒慘的叫聲。

寶兒甩門氣沖沖跑了出來,然後衝到小青的面前:「小青阿姨,明天你陪我出門一趟吧。」

她看了小雷一眼:「反正爸爸帶媽媽出門,也不可能帶我一起去的。」

「你要去幹什麼?」小青警惕的看了寶兒一眼。

「綁架!」寶兒乾脆的回答道:「還有幾個作者我要抓回來讓他們加快速度寫小說!名單我都列好了……嗯……比如那個什麼跳舞啦,唐家三少啦,靜官啦之類的……」

「親愛的……」小雷無奈的看了身邊的月華一眼:「你確定這是我們從前的那個可愛美麗的聽話乖巧的寶兒麼?」

夜晚的時候,雷家的大大小小已經安睡了,仙音被妙好整以暇帶進了自己的房間,而月華則開心的跑去收拾自己的行囊。

小雷,則去見了葉不群和康斯坦丁。

「怎麼樣?兩位,在這裡住的還習慣麼?」

「非常好。」康斯坦丁歎息道:「這裡很安寧,自從被教會追殺以來,我們已經很久沒有這種安靜的日子了。不過我擔心的是,這裡現在很安全,可是畢竟教會肯定知道我們在這裡,他們隨時會找上門來的。」

「這不是問題。」小雷淡淡道:「畢竟這裡不是歐洲,不是教會的地盤。如果他們敢來招惹我,我很願意把他們踢進大海,然後讓他們游泳回歐洲的。」

葉不群的傷勢已經痊癒了大半,淡淡笑道:「雷,我絕對相信你的實力,你的實力已經不是用我現在的境界可以衡量的了。我也知道就算都會派來全部的聖騎士,也不是你的對手……可是你別忘記了,教會還有天使的存在!天使的強大,或許你並不瞭解,可是我卻知道一些的!」頓了頓,葉不群看著小雷的眼睛:「我的朋友……我不想給你惹來麻煩。」

「正因為我們是朋友,那麼為朋友承擔一些麻煩,也是理所當然的。」小雷堅定的說。

至尊無賴 第兩百八十四章 「明月家事」

「可是,我們不能一輩子都躲在你家裡。」葉不群皺眉,康斯坦丁的表情葉同樣有些憂慮。

「為什麼不呢?」小雷笑道:「這是一個美麗的城市,很適合居住的。你們可以在這裡一直住下去的。」隨後他也歎了口氣,正色道:「親愛的葉……我也沒有別的辦法,畢竟現在看來,暫時的蟄伏是我們唯一能採取的措施……除非教會忽然消失,不然的話,他們不會放過對你的追捕的。」

他忽然眼睛一亮,笑道:「我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恩,就算不能把葉不群一直留在家裡,那麼或許可以讓他們到峨眉山上逍遙派去住一段時間吧……

你教會再厲害,難道敢去峨眉山搶人麼?

那可不是凡間了,是正派的東方修行界的勢力範圍!除非教會想正面和東方修行界裡的門派硬碰硬幹一場?!

教會明目張膽的去逍遙派裡搶人?

如果教會敢正面挑戰天下三大宗派之一的逍遙派,那就等於是正面挑戰整個東方修行界正道!

小雷並不介意看見一幫駕奴著飛劍和法寶的道士和西方教會的聖騎士天使狠狠的幹上一場。

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啊。

等自己從浙江之行回來,倒是可以考慮考慮呢……

站在小船的船頭,小雷一下就喜歡上了這個著名的「水鄉澤國」。

紹興境內河道密佈,河運極為發達。小雷現在就在當地的一種特殊的交通工具——烏蓬船上。

月華就坐在船艙邊上,輕輕抱著膝蓋,眼中帶著幾分迷離和幾分懷念,靜靜的看著河道兩旁的彷彿建築。

這裡是典型的江南水鄉的模樣,河岸兩旁地小碼頭渡口,青石板路,涼廊。河道上來來往往的烏蓬船,和拱形地小橋……

「寶貝。你怎麼了?」明顯感覺到月華的眼眶裡已經浮上了一層水氣,小雷趕緊坐在她身邊輕輕抱住了她。

月華忽然一頭撲在小雷的肩頭,輕輕啜泣起來。她柔弱地哭聲讓小雷手忙腳亂,趕緊捧住她的臉龐,柔聲道:「寶貝,你別哭……別哭……」

月華搖搖頭,眼淚留在臉頰上。低聲道:「小雷……我,我已經幾年沒回來啦。」

小雷看著月華的眼淚。心疼不已,輕輕抹去她臉頰的淚水,柔聲道:「好了,不哭了。我帶你回去看看。」

「還是不要了……」月華歎了口氣:「我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在這個世界上我是一個不存在地人,就是去看了又能怎麼樣……」

她的語氣裡帶著無盡地悲傷。

小雷忽然心中非常的自責。

的確,月華留在自己的身邊,似乎什麼都不缺少。可是任何東西,都不能代替對自己親人和故鄉的思念吧。

自己是不是一直以來,都太忽視月華的心了呢?

眼看小雷沉默下來。月華卻已經擦乾了眼淚,強笑道:「好了,是我太孩子氣了。小雷,你知道麼,我小的時候就常常坐烏蓬船在河道裡跑來跑去。那時候家族裡有時候會聚集大家在祠堂裡聚會。還有的時候,我會和其他的兄弟姐妹一起偷偷地跑去廟會看熱鬧。你知道麼,這條河道,我小的時候走過也不知道多少次呢。記得族裡老太公辦大壽的時候,在關帝廟那裡搭檯子唱大戲,我就和月晶月山他們,提著小馬扎坐船跑去看,然後有一次月晶還不小心走丟了,我們在關帝廟那裡找了她一個晚上才找到,那次我還摔了一交,把膝蓋都跌破了。當時都不知道疼,等找到月晶之後,我們兩人就抱著哭了好久呢。我是因為膝蓋破了很疼,而她卻是因為害怕。」

看著月華眼眶裡轉著淚水強顏歡笑的模樣,小雷心疼萬分。

就在這時候,河道的迎面兩條大船行駛了過來,那兩條船比小雷乘坐地這條小烏蓬船要大上幾倍,船艙上堆積這不少東西,都用油布蓋著,彷彿是一些竹竿和木版之類的東西。還有堆積著不少木箱。

兩條船相近的時候,小雷的這條船上,那划船的船夫立刻亮開嗓子,對著對方喊了一嗓子,隨即對方兩條穿上的船夫也哈哈大笑,雙方大聲交談了幾句,小雷看見自己船上的那個船夫滿臉喜悅的表情。

不過他們說的都是當地的方言,小雷並沒有聽懂。

「這裡河道上的船夫都是常年在這裡討生活的,很多人都互相很熟。剛才過去那兩條是貨船。」月華輕輕道:「我們的船夫問他們去那裡,他們說去是關帝廟。好像今天在關帝廟那裡有什麼集會之類的吧。那貨船上放的多半是搭戲檯子的東西,後面那條船上也可能是一個小戲班。」

「戲?」小雷有些驚訝:「現在這個時代,還有人看戲麼?」

「當然有的。」月華似乎說起這些,心情就有些激動:「這不是大城市,沒有大型超市,沒有那些高檔次的商場,這裡是水鄉啊。雖然現在社會不同的,但是在這種地方,廟會還是不可少的,這不僅僅是一種生活需要,更是一種傳統。至於看戲,那也是一種傳統。就好像你去蘇州,也會看見很多茶館裡還有評彈表演。」

小雷笑道:「那倒是挺有意思的,真想去見識見識呢。」

月華歎了口氣,低聲道:「還是算了吧。」

小雷卻開口,對著船老大笑道:「請問一下,今天這裡關帝廟有什麼活動麼?」

因為這裡常常有外地遊客的關係,船老大也能說一口略帶地方方言味道的普通話,聽見小雷詢問,今晚在關帝廟的確有熱鬧看,有搭戲檯子唱戲。多半要唱三天的。

「三天?」小雷越發好奇:「是誰花錢雇戲班子來唱戲的?是政府組織的?文化活動?」

這次回答的是月華:「不是政府啦。一般這種小戲班子都是私人請來的。一些地方家族裡辦理什麼紅白喜事,都會請人來唱戲地。無非就是熱鬧一下吧。戲班子請多少。唱多少天,搭多大的檯子,都是有講究地。家族的實力越大。氣派就越大的。」

「那剛才過去地兩條船……」

「剛才聽他們船老大的對話,好像是有人家辦大壽。」月華隨口回答道。

小雷忽然心中一動,回頭往後面看去。

那兩條貨船已經走得有些遠了,不過以小雷的超級視力,依然看是看清楚了……

很清晰的。他看見了那兩條貨船上,船尾都插著一面旗幟!上面只有一個字:月!

看著月華故作鎮定的表情。小雷立刻明白了,月華早就看出了那是明月家地船,也知道了那一定是明月家辦的什麼聚會,可是她卻一個字都沒提,顯然是不願意讓自己為難了。

想到這裡,小雷忽然大聲道:「船老大,麻煩你掉頭,去關帝廟!」

「啊!」月華一驚,隨即道:「不要了……我們一會兒還要找地方住地。」

小雷歎了口氣。用力摟住月華,在她耳邊低聲道:「寶貝,我明白你的心思的。我可不想讓你再傷心難過了。我知道剛才兩條船是明月家的,我也知道你很想去看看……那咱們就去看看!我今天一定要滿足你的願望!」

「可是……」

「沒有可是!」小雷乾脆道:「身為你的男人,總是讓你流眼淚。可就顯得我太沒用啦。」頓了頓,他笑道:「你放心,我略微用一點點障眼法,別人看不出你得本來面目得。」

說完,他又催促了一聲:「船老大,麻煩掉頭,我們也去關帝廟看看熱鬧。」

月華沒有說話,可是眼神裡卻帶著幾分激動和興奮,看著小雷的目光裡充滿了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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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小鎮上的關帝廟據說是遠近水鄉最大的一個廟會場所了。

廟前有大片大片的空曠街道,這在水道密佈的地方算是難得地了。等小雷和月華下船登岸的時候,關帝廟前面演戲的戲台已經搭建了大半了。

小小的碼頭上停靠了七八條貨船,不停的有些精壯漢子扛著竹竿和各種器材繼續忙碌。

從他們的步伐和身形上,小雷一眼就看出,這些漢子都不是普通的平明,他們都多少身負一點功夫底子!

很顯然,這些都是明月家的人了。

那戲台搭建的足足有三四米高的樣子。周圍用竹竿掛上了一盞盞燈籠,還豎立了幾根高高的旗桿,上面都掛著喜慶的各種條幅,還有明月家的旗幟。

幾個看上去精明能幹穿著比較講究的年輕人正在來回指揮。

而在戲台前面,已經有不少人圍觀了,一部分是當地人,還有一些外地的遊客。

小雷拉著月華一路走近,隨手在路旁買了兩塊甜甜的糕點抓在手裡咬了兩口,笑道:「這裡的東西味道倒是不錯。」

月華抿嘴笑了笑,道:「你這是在家裡吃好的吃多了,忽然吃到我們這些小地方的東西覺得新鮮罷了。要讓你天天吃,你可就受不了啦。」

小雷捏了捏月華的手,低聲笑道:「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天天吃窩頭,我都樂意的。」

「哼,盡會說這些甜言蜜語。」月華嫵媚的橫了他一眼,不過語氣卻很幸福的樣子。

越是走近這裡,月華的心情似乎也開朗了許多,站在圍觀的人中,看著那些搭建戲台的人很久,月華忽然低聲歎了口氣,道:「小雷……你看見那個穿著黑色外套的人了麼?我人得他,他是我三堂叔的兒子,在我們這一輩裡排行第九,大家都叫他月九。今年應該有……三十歲了吧。記得當年他功夫很好的,家族子弟裡面,家裡的長輩都挺喜歡他的。」

小雷看了那個人一眼,有些瘦瘦高高的,不過一雙眼睛倒是炯炯有神的樣子,看上去很精明,腳下步履穩健,的確有些不俗。

小雷忽然拉住了身旁一個看上去是本地人的傢伙,問道:「請問,這裡是有什麼活動麼?」

可惜,那人似乎不太會說普通話,小雷又問了一個人,那人才用一口帶著濃重地方口音的普通話道:「唉,你們是外地的吧。明月家的老太爺走啦,這是辦白喜的。老太爺活了九十多歲了吧……你不知道,這戲台算小場面啦!前天出殯的時候,明月家把整條河道的船都包下啦!那才叫熱鬧呢!」

這人剛說完,一旁的月華已經聽見了,她身子一晃,面色蒼白,險些就倒在了小雷的懷裡。小雷趕緊一把抱住了她,也來不及理會身旁人奇怪的目光,趕緊拉著月華走到了一個安靜的地方,月華已經忍不住流出了眼淚,悲聲道:「我太公公……太公公他老人家……老人家……死啦……」

說完,伏在小雷的懷裡放聲大哭起來。

小雷無奈,用力抱住了月華,暗中施展了一個隔音的法術在周圍,讓月華的哭聲不要傳出去。好在旁人都在看搭建戲台,也沒有什麼人在意這一對站在路邊角落擁抱著的男女。

月華足足哭了好一會兒,這才漸漸停止下來,只是那目光讓小雷看的心疼無比,心中忍不住有些後悔帶月華來這裡了。

「小雷……我,我想回去看看太公公……你帶我去看看好不好?我只要遠遠的看上一眼就可以了。」月華哀求道。

「好好!好好!」 小雷心疼的抱住月華,低聲道:「你要怎麼樣都行,你要怎麼樣我都答應你的!」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戲台上面傳來了一陣喧嘩。

小雷放眼看去,那個剛才看見的月華的什麼月九的瘦瘦的漢子忽然大聲呵斥道:「你來幹什麼!誰讓你來這裡的!」

隨即一個小雷熟悉的,渾厚的嗓音傳來:「太公走了,我只想代表我自己來在上面掛一面旗,送送他老人家。」

月山!

是月山!

[BOOK: 0008 / Chapter: 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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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Apr 29 10:19:47 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