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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嶺神樹篇 第五章 偷窺

  自從進入這深山老林,來到這個不知道哪個年代修建的木頭窩棚中,我就覺得四周的氣氛有幾分異樣,所以我睡得很不踏實,幾乎是在半夢半醒。當我轉過身來看到這隻眼睛的時候,沒有朦朧的感覺,反而馬上就清醒了過來,但是等我的目光再次投向那條縫隙的時候,卻發現那隻眼睛已經不見了。

  我躺在地上,雖然離開花板有一段距離,屋裡的火光又昏暗,但是我還是斷定自己沒有看錯。而且,我還發現,那隻眼睛很大很圓,似乎不是人類的眼睛。

  半夜三更,老癢不知道到哪裡去了,只留下我一個人,又被一隻詭異的眼睛瞪著,我心裡有幾分害怕。但是現在這種情況,比起古墓裡,不知道已經好了多少倍了。我壯起膽子,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來,拿起手電,躡手躡腳地爬上通往閣樓的木梯。

  木梯幾乎不能承受我的重量,在我的踩踏下,發出即將斷裂的呻吟聲,使得我的每一步,都必須蹦緊全身的肌肉。所幸,木梯並沒有像我預料的一樣坍塌。

  木頭窩棚的窗和門因為腐朽變形,都有很大的空隙,外面的山風吹進來,吹得中間的篝火不停的晃動。晃動的光線又從閣樓的地板透過,使得整個閣樓鬼氣森森。

  我舉著電筒,掃視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什麼古怪的東西。整個閣樓上空空蕩蕩,除了一些用竹籐編織的簸箕和斗笠之外,並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只是在閣樓的左邊的牆上,有一扇氣窗,只有兩個巴掌這麼大,在氣窗的外面似乎掛著什麼東西。

  我向氣窗走去,一邊用手電去照,想看看那個掛著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我的手電光一照上那東西,我就聽到「吱」的一聲,一團黃色的影子,突然就竄了開去。

  我嚇了一跳,探出頭一看,只見一隻非常肥碩的金絲猴掛在離氣窗不遠的房簷上,對著我呲牙,表情非常的凶狠。

  我看到它的眼睛,和我剛才地板縫隙中看到的一樣,心裡已然鬆了口氣。看來剛才,就是這個傢伙躲在閣樓上偷窺我。

  我本來不想和隻猴子一般見識,但是它可能被我嚇了一跳,不停的向我做攻擊狀,發出刺耳尖叫聲。我隱約感覺到不妙,就用手電去照它的眼睛。它被刺目的手電光照的驚恐萬分,發出幾聲慘叫,就竄上了房頂。

  我惡毒地笑了笑,心裡又覺得奇怪。金絲猴是一級保護動物,平時很害羞,怎麼會跑到有人的地方來,難道是被我們烘烤乾糧的香味吸引來的?

  金絲猴不會單獨行動,一定還有幾隻猴子在四周。我聽說過猴子襲擊人類的事情,一群猴子的攻擊力非常驚人。就算無法把人殺死,它們也會搶走人的行李和乾糧。招惹到猴子,是一件十分倒霉的事情,我一定要多加小心。

  我再次把頭探出氣窗,看看四周有沒有其他的金絲猴。但是,卻沒有發現任何蹤跡,反倒是發現這外面的視野非常開闊。在月光下,我可以看到一大片森林的輪廓,呈現出一種淒涼的灰色。樹冠在風裡擺動,好像海裡的波浪一樣,發出樹葉摩擦的聲音。

  這個時候,我突然看到在森林裡,有一點手電光,在一片黑暗裡面若隱若現。

  我認得這種泛白的光線。我當初讓老癢採購裝備的時候,叮囑他要買最好的,結果他買了2000多塊一隻的登山手電。這種手電的光線十分特別,泛白而且穿透力很強,用來照射積雪,還能將雪融化。

  所以我馬上就斷定,那點手電光的主人,就是老癢。我心裡陡然感覺到一股異樣的感覺,他這麼晚了,跑到那裡幹什麼?

  我盯了好一會兒,心裡覺得奇怪,就走下閣樓,披上外衣,向他所在的那個地方摸了過去。

  在閣樓上看起來,那點手電光離這窩棚只有三十幾米的距離,實際上卻要遠的多。我走在下風口,足足走了十分鐘,才聽到上風口傳來的聲音,是一種有節奏的敲擊聲,似乎有一個人有緩慢的打鼓一樣。我矮著身子,慢慢地走近,很快就看到一個人,正在前面弄著什麼東西。

  我放慢速度,繼續*近,大概離他還有十米不到的地方,有一堆茂盛的灌木。我躲到後面,仔細一看,才發現那打鼓的聲音,其實是工兵鏟刨地的聲音。

  老癢光著膀子,正在地上挖著什麼。那隻手電被他架在樹上,充當了路燈的作用。

  我的心情很複雜,一方面很好奇,他半夜三更,背著我出來挖東西,到底想在幹什麼。另一方面,我心裡很不痛快,他這樣做,顯然是有事情瞞著我。我好心來幫他,他卻對我有所隱瞞,這十分的不應該。

  我偷偷的看了一會兒,並沒有發現他有什麼特別的舉動,只是不停的挖著土。我的心裡有點不耐煩起來,在這麼冷的晚上,我蹲在這裡,渾身冰涼,實在是一件非常不好受的事情。我突然想到,如果他整個晚上只是想在這裡挖個坑,那我陪他在這裡受罪,豈不是白癡。以老癢的性格,半夜三更,出來挖個坑,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他有一次,甚至在半夜跑到公墓裡,然後給全市的批薩店叫外賣。

  我在那一剎那,幾乎要衝出去問他,到底在幹什麼。但是馬上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就在我起身的一剎那,我看到在他的褲腰帶上面,插著一把土製手槍。

  這把東西,應該是仿蘇的TT30/33式托卡列夫手槍。我在採購的單子上列出了這個東西,但是他和我說的是沒有買到。我當時根本沒有想到他會騙我,現在一看,我就覺得遍體生寒。

  剛看到老癢的時候,我一直以為他和以前一樣,還是一個大大咧咧的人,所以一點也沒有防備他。現在看來,他的心機其實非常的縝密,簡直是深藏不露。

  本來我有十足的把握,就算我現在跳出去,一腳把他踢到坑裡,他也不會生氣。但是,看到了這把槍以後,我就猶豫了。現在的老癢,我似乎不能用以前的經驗來推測他,如果我跳出去,他有可能會一槍打死我。

  我沒有再往前,而是靜靜地蹲在那裡,看他到底在挖什麼東西。

  老癢非常的警惕,他每挖三下,都要停下來聽聽周圍的動靜。但是我站在下風口,風聲把我發出的一切聲音都吹到了另一個方向,他始終沒有發現我。

  他挖了足有半個小時,突然,他的鏟子似乎插到了什麼金屬的東西,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

  他停止挖掘,俯下身去。我看到,他從坑裡,拿出了一根棍狀的物體。

  棍狀的物體上都是泥,我無法判斷那是什麼,但是我直覺上,感覺似乎是一根骨頭。老癢略微擦拭了一下,並沒有仔細看,而是急忙將這個東西用布包好,塞進自己的包裡。

  我繼續觀察,看他還能挖出什麼來,卻發現他開始將土回填回去。

  這個時候,山風逐漸弱了下來,有點改變風向的跡象。如果再躲下去,很可能就會被發現。我偷偷的起身,開始向後走去。老癢已經達成了目的,急於把土填回去,所以沒有再注意周圍的動靜。我加快了腳步,順利的回到窩彬裡,不動聲色地睡了下來,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不一會兒,老癢躡手躡腳的走了回來。他看我還在熟睡,在我對面坐了下來,開始往篝火裡加柴。

  我閉著眼睛,心裡翻騰著,好奇與失望的情緒夾雜在一起,心裡非常的不舒服。我打算,等一下換崗的時候,我等老癢睡著,就獨自一個人回去。因為我是為了幫他才勉強來到這個地方,現在他既然有事情瞞著我,我自己沒有義務再待下去。他是死是活,都與我沒有關係。

  可是老癢卻精神抖擻,一點也沒有想和我換崗的意思。我瞇著眼睛,偷偷地盯著他看,發現他半躺在地上,呆呆地想著什麼。

  然後,他好像下定了決心,輕聲將他包裡的那根棍狀物體拿了出來,開始用布擦拭。很快,上面的泥土被擦掉,露出了黃色的金屬光澤。剎那間,我覺得非常納悶,因為表面上看,那根神秘的東西,竟然只是一根銅製的棍子。

  老癢的臉上也出現了疑惑的表情,他把這根棍子顛來倒去地看著,臉色變得很難看。看樣子,他只是知道有一個東西被埋在了那個地方,具體是什麼,他也不清楚。

  我看到他竟然帶著橡皮手套,好像對這根棍子非常的忌諱。心裡的好奇心更甚,為什麼要帶著手套,難道不能用手直接碰觸嗎?這個時候,我已經改變了主意。明天早上我還是要走,但是走之前,我必須要知道,這根東西,到底是什麼來歷。

  想到這裡,我裝成剛睡醒的樣子,翻了個身,半睜開眼睛,咳嗽了一聲,問他:「老癢,幾點了?」

  老癢正在聚精會神的研究那根棍子,我突如其來的一問,把他嚇了一跳。他慌忙間把這根東西放到了自己背後,然後看了看表,說道:「三……三點多了。」

  「哦!」我裝做沒有看見他的窘迫的動作,揉著鼻子坐起來,說道:「嗯,那我們該換崗了,你睡覺吧。」

  老癢支吾著應著我,手放在背後,偷偷地想把那根銅棍往背包裡塞。我心中暗笑,裝成想活動手腳的樣子,站了起來,一邊打哈欠一邊向他走去。

  他被我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手上緊張,怎麼努力也無法將那根棍子順利的塞進去。我悠閒地晃到他的邊上,裝作想去他的包裡拿東西。他看見我俯下身子,一下子過於緊張,那銅棍脫手就滾了出去,一下子滾到我的腳步邊。

  我沒想到事情會這樣發展,一時間也沒有做好準備,愣了一下,就裝做很吃驚的樣子,問他:「這是什麼?哪裡來的棍子?」說著,就要彎腰去撿。

  本來我是想乘機仔細看看,這根銅棍到底是什麼樣子的。沒有想到的是,老癢的反應大的出奇。他的臉色瞬間變的慘白,大吼一聲:「不能碰!」

秦嶺神樹篇 第六章 銅棍

  我被他叫聲嚇了一跳,手不由頓了頓。就在這一瞬間,他竟然像瘋了一樣衝了過來,一頭把我撞的倒退了出去。我連退了十幾步後,一屁股坐到地上。再看老癢,他已經把銅棍揀了起來,迅速用布包了,塞進了自己的背包裡。

  我是真的火了,剛才他那一撞,如果方向稍微偏一點,就會把我直接撞到篝火裡去。他毫不忌諱,就這樣撞過來,說明在他心裡面,我的安危還不如一根棍子。我坐直身子,破口大罵:「我操!你他娘的在搞什麼花樣!這是什麼東西?!看一看會要你的命嗎?」

  老癢的回答非常可惡,他愣了半天,說道:「這……這是我們家傳的寶貝,你們外人不能碰的。」

  我聽到這話,已經忍不住想要發作,捏緊拳頭才把這口氣嚥下去。再看老癢的表情,閃閃爍爍,好像真的以為他這種借口可以矇混過關一樣。

  你看我不說話,以為我不信,又尷尬地笑了笑:「真的,不騙你。這東西……是我姥姥傳給我的……」

  我忍無可忍,破口大罵:「放你媽的狗屁!什麼寶貝!你姥姥把寶貝埋在秦嶺,然後讓你來挖?老癢,我們從小光?◥漸瘙﹛A你這樣騙我,你他娘的到底在土窯子裡吃錯什麼藥了!」

  我罵他的時候,手一直指著他剛才挖掘的那個地方,使他明白,他剛才所做的事情,我已經全部都知道了。

  老癢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半天才結巴道:「你……原來你已知道了!老吳,哎……慚愧,其實我不想瞞你的。」

  我冷笑一聲,「什麼叫不想瞞我,你不想瞞我,難道是我逼你瞞我的嗎?」

  老癢撓了撓頭,無奈地說道:「你不要發火,事情和你想的不一樣,你聽我慢慢地解釋。」

  我心裡非常的憤怒,心說這種事情還有什麼一樣不一樣的。事實擺在眼前,你進秦嶺,明顯有著其他的目的。你沒有把真實的情況告訴我,而是把我當成了一個可以隨便利用的白癡!

  在一瞬間,我甚至想轉頭就走,連夜回去,就當我從來沒有遇到過他。但是轉念一想,我這樣衝動,實在沒有任何好處。且不說我一個人能不能找到路回去,就算找到了,這件事情,也會變成一根刺,最起碼可以讓我不舒坦好幾個月。

  於是我冷冷道:「好!我聽你的解釋,但是和我想的一樣不一樣,由我自己來判斷。」

  老癢臉上露出了惱怒的神情。他的脾氣本來就不好,這次給我這樣罵,實在是因為自己理虧,才沒有回嘴。如果是平時,說不定已經打起來了。

  我看到他的表情,竟然有一股暴戾的感覺,心裡不由一驚。暗自提醒一下自己,不可以逼的太緊,他身上有一把槍,如果他發彪起來,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他臉色很陰沉的看著我,很久才穩定住情緒,從背包裡取出兩瓶燒酒,丟給我一瓶,自己喝了兩口,才說道:「老胡,我以為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沒什麼事情能破壞掉。你這樣說我,我實在很不舒服。」

  我感覺出他話裡有一絲諷刺的意味在,聽了讓人窩火,冷冷道:「你以為我心裡很舒服嗎?老癢,我可告訴你。我從來沒像信任過別人一樣信任過你,你小子竟然利用我,太不是東西了。」

  他失笑道:「利用?你說的未免也太複雜了。事實上,我回到這個秦嶺,除了錢之外,還有另外一個目的。這個目的,完全是我個人的事情。我沒有和你說,如此而已。這樣就算利用你了?」

  我諷刺道:「什麼個人目的,就是在這裡挖出一根棍子嗎?」

  我的嘴巴很缺德,心裡雖然在想不要逼他太緊,刻薄的話卻還是忍不住丟了過去。

  沒想到,他卻很鄭重地點了點頭,說道:「是的!」

  我聽了冷笑道:「這種事情,為什麼要一個人偷偷去做?有什麼不能告訴我的?你以為我會和你搶這根棍子?」

  他坐了下來,沉默了很久,才道:「這件事情說來話長。這根棍子,其實是我的江西老表,從那個清墓裡倒出來的。其中的過程,我上次已經和你說過了,只不過有一個細節,我沒有告訴你。當時,我們試著移動那棵銅樹沒有成功,但是我的老表,堅持說這個東西很不一般。於是,他就用金剛鋸,將一根枝椏鋸了下來。」

  我皺了皺眉頭。他們這些人,可以說是整個盜墓階級中最沒有素質的一群,也是數量最多的一群。為了幾千塊錢,破壞一件絕世珍品,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我指了指他的背包,問他:「你是說,那根枝椏,就是你挖出來的那根東西?」

  老癢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我老表將這根東西鋸下來後,天天貼身拿著,當成寶貝一樣,連看都不讓我看一眼。還說其他東西都歸我,這個東西給他就行了。我當時以為他是開心過頭了,也沒有注意,就這樣我們一直往外趕。剛開始我老表只是突然變得有點神經質,逐漸的,我就發現,他整個人好像越來越失常起來……」

  老癢說到這裡,突然抬頭問我:「老吳,你相信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陰人這回事情?」

  我聽了一愣,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想起陰人是什麼東西。

  老家傳說,所為的陰人,就是在陽間給閻王爺辦事情的人。這種人,表面上和普通人一樣,需要吃飯睡覺,但是他們卻能和鬼對話。你要分辨他們,只有一個辦法,就是他們睡覺的時候,鞋是放在床下的,而且,鞋尖朝內。

  當然這只是一個傳說,種地都有不同的版本,我從來就是聽著玩玩的,沒有當真過。於是我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不瞭解。

  老癢繼續說道:「我那個老表,自從拿了那根銅樹的樹枝之後,開始變的,有點神經兮兮。他老是說他自己聽到……身邊有人在講話。但是你知道,當時我們只有兩個人,在這個鬼地方,絕對不會有人講話,我聽不見他卻能聽見的。這個情況越來越嚴重,直到我們走出大山的時候,他已經不僅能聽到人講話,而且還能看到一些奇怪的影子。我想讓我的老表去看看精神科醫生,但是他是個很迷信的人,根本不聽我的。他斷定,自己被閻王爺選中,變成了一個陰人。他所看到聽到的,都是在陽間的孤魂野鬼。」

  我說道:「幻聽和幻覺,是嚴重的精神分裂的現象。」

  老癢笑了笑,對我說道:「其實他在入獄之前,已經很不正常了,經常會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還會和空氣對話。有一次在酒店的餐廳裡,他一個人叫了一桌子的菜,硬是要服務員上了四套餐具,說是和三個朋友吃飯。然而實際上,另外三個位置上卻根本沒有坐著人。他在那裡聊得興高采烈,把服務員嚇得半死。」

  我聽了背脊發涼,「難道你認為,他的精神分裂,是這根棍子導致的?」

  老癢說道:「我不知道。但是那次倒鬥,我和他所有的地方都是一起去的。所有他碰過的東西,我都碰了,惟獨那根銅樹的樹枝,我自始至終都沒有碰過。所以,我想,他的精神分裂,應該是和這根棍子有關係。」

  他看到我疑惑的表情,繼續說道:「我們那次回來的時候,最後一站就是這個窩棚。我和你一樣,半夜裡起來尿尿,發現我的老表不見了。後來我出去找,就發現他存在我剛才站的那個地方填土。」

  他頓了頓,問道:「老吳,你實話告訴我,如果我一早把這件事情告訴你,你說你會不會同意我把這根東西再挖出來?」

  我被他問的為之語塞,自己也在心裡問了自己一遍。答案很明顯,如果我事先知道這件事情,我不僅不會去碰這根棍子,而且我打死也不會讓老癢去碰。

  老癢拿出一根煙,笑道:「我想自己很清楚你的性格,所以,我才會在半夜偷偷起來。我實在不想騙你,但是如果讓你知道了這些事情,你肯定不會讓我去的。現在你明白了沒有?」

  我被他搶白的說不出話來,好久才道:「就當你說的有道理,但是你這樣做,也……」我還想問他那把手槍的事情為什麼要騙我,就見他掏出了那把槍,對準自己的香煙,喀嚓一聲扣動了扳機,一團綠色火苗竄了出來。

  他吸了兩口,將煙點燃,說道:「我這樣做是有點不對。不過,總還沒有嚴重到,要判我死刑的地步吧?」

  我無話可說,想不到事情到了最後,理屈詞窮的竟然是我。我岔開話題,問他:「那你現在準備怎麼辦?準備冒險碰一下這根棍子嗎?」

  老癢露出了一個非常古怪的表情,輕聲說:「我不知道。雖然我帶著手套,但是只要我的手一碰到這根棍子,我就有一種特別的感覺,好像這個窩棚內不止我們兩個人……」

  說著他就從包裡拿出那根棍子,吹了一下,說道:「我不知道帶著手套有沒有作用,說不定我已經中招了。剛才你要拿,我嚇壞了,所以才撞了你一下。要是你瘋了,我真不知道怎麼跟你家裡交代。」

  他話說到一半,臉上的表情突然凝固了,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我的身後,喉嚨裡發出一陣莫名其妙的聲音。

  我抖然覺得背脊發寒,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猛得轉過頭去,可是我的背後,卻什麼都沒有。

  我覺得莫名其妙,轉過頭去看老癢,卻發現他一臉壞笑地看著我。我馬上意識到被耍了,不由的大怒,罵道:「他娘的,你小子也太無聊了。」

  老癢一邊笑一邊站起來,對我擺手道:「其實我的老表碰到這根銅棍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還是正常的。我想,要這個銅棍發揮作用,還需要一段時間。」

  我說道:「你小子也太不要命了。就算給你證明了這東西能讓人變瘋,對你又有什麼好處?你以為你能拿諾貝爾獎嗎?」

  老癢無奈的笑了笑,從他包裡取出了一個信封,遞給我。

  我拆開一看,發現上面只寫了兩行字,十分的潦草。我勉強可以分辨第一行字寫著他老表的姓名,第二行字是一段白話文,「阿謝,千萬別回去,那墓裡有惡鬼!」

秦嶺神樹篇 第七章 夾子溝

  這些字幾乎連成一片,如果我不是有認草書的經驗,根本不可能看懂,可見發信人寫的時候非常急促。我不明白這些字的意思,問他:「怎麼,這是你老表寄給你的?」

  他點點頭,說:「看筆跡應該是他。」

  我對上面的內容不感到驚訝,一個精神有問題的人可以寫出比這個更離譜的內容來,但是看他信裡的語氣,好像是在勸老癢不要去倒斗一樣,這實在奇怪,就問他道:「我們這次的買賣,是你告訴他的?」

  「不,我也不知道他怎麼得知這件事情?我很久沒和他聯繫了。」老癢也皺著眉頭,「而且這封信也沒有郵戳,不是通過郵局遞送的,而是直接放在我的包裡。誰放的,什麼時候放的,我一點也不知道。你不覺得這有點玄嗎?」

  「怎麼,難道你認為你的老表真的是個陰人,能夠養小鬼來探聽消息?」我笑道。雖然我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我們無法解釋,但是養小鬼這種修真小說裡的情節,我覺得太過離譜,無法認同。

  老癢看我不信,哼了一聲,擺擺手,表示不想討論這個問題。我們一時間沒話說,都靜了下來。

  第二天早上,我們決定繞過那個村莊,直接出發。一來,我怕那幾個人已經先走了,不想做太久的耽擱。二來,從老癢的角度來看,這村子恐怕是各路人馬的最後一個補給地點,我們這樣的生面孔進去,恐怕會多生事端。

  我們原路回到岔口,一路向右,過了一條山溪後,看到遠處有幾座小瓦房。我們繞了過去,就看到那個村莊,同時還看到裡面有幾個老大爺在村口吃著大餅油條。我和老癢都好這個,一時間忍不住,就改變了主義,想進村子去買幾頓熱呼呼的早飯吃吃。

  老癢帶我進去,我看他似乎對這個村子挺熟悉,就覺得奇怪。他被我一問,只好坦白,說他以前來過這個村子,還請過一個嚮導。不過時間太久,他給忘了,這一次回來,正好去問問那老人家。

  我看他鬼頭鬼腦的樣子,也不知道他是真忘記了,還是有意這樣設計的,反正我現在對他的一些,都有所保留,絕不輕易相信。

  我跟他的村子裡四處轉悠了幾圈,來到了一戶兩層的瓦房子前面,他指了指在那裡曬太陽的一個白鬍子老頭,說:「就是他,老劉頭。」

  劉老頭是外地人,年輕時候逃壯丁來到這裡,一直定居下來,是這裡的老獵戶了。他八十多歲,身體還很好,幾乎所有進老林子的考察隊啊考古隊啊盜墓的啊,剛開始都要他帶上幾次。他也樂的吃這碗飯,一來來錢快,二來地位高。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也不奇怪,只對我們搖頭,說:「不中不中,這個時間不能進山。我不帶隊,你們也別去。」

  我聽了納悶,問他:「怎麼不能進山啊,現在秋高氣爽,正是打獵的好時節,這個時候不進,那什麼時候能進啊?」

  他叫他兒子給我包了兩付大餅油條,說:「我不是說整個山不能進,是你們要去的那個地方不能進。」

  我和老癢互相看了一眼,心中愕然。我們什麼都沒說呢,這老人家就知道他們要去什麼地方了?

  老癢說道:「劉爺,我們其實還沒決定去哪個地方呢,你咋就給我們自作主張了呢?」

  「啥?」那老劉頭笑道:「你回來不是要去上次去過那地方?那就好。我還以為你和那幾個人一樣,想回那夾子溝去。」

  我心裡一驚,他說的那幾個人,會不會就是自稱是泰叔的那個老頭帶著的幾個人。難道他們來這個村子,也是想找劉老爺子做嚮導。老癢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給我使了個臉色,繼續問道:「干咐不能去啊,那邊出啥事情了?」

  「這個季節,那地方特別邪呼,鬧鬼鬧的很凶。」老劉頭說道:「你們上次去的時候,我怕嚇著你們,沒告訴你們。那個地方,其實是條陰兵的棧道,你要是碰上他們借道,那就得給順便捎上,被勾了魂魄,邪門得很呢。」

  我沒有去過那個地方,不知道那裡是個什麼樣的地理環境,心裡覺得好笑。不過既然已經知道了那五個人的行蹤,而且還和老癢上次進山的路線一樣,實在是一件走運的事情。我實在等不下去,就拉著老癢起身告辭。

  老人家大概很少有客人,所以熱情的很,一定要我們留下來吃飯。我們執意要走,他也沒有辦法,就讓我們包了幾個葷菜。我本來嫌麻煩,不想要,但是一看裡面有燒肉,想起自己這幾天吃的都是乾糧,肚子實在不爭氣,就收了下來。

  我們快步出村,一邊吃著大餅油條,一邊聽老癢講那個夾子溝的事情。那個地方其實兩塊山巖的縫隙,就是我們所說的一線天。老癢告訴我,通過這個夾子溝,那邊就是一個小山谷,裡面人跡罕至。他們發現的那個鬥,就是在那個裡面,而且按現在的情況來看,那個地方應該不止這麼一處墓葬。

  那個地方,因為地貌非常特別,所以老癢在一開始才有這麼大的把握說自己能找回來。我聽了半信半疑,不過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懷疑他也沒有意思。我們根據他的記憶,一路走下去,很快,就看到他說的那座大山。

  那座山形狀很有趣,就像一條大眼睛的金魚,而金魚眼睛的地方,是兩個山洞。聽說是叫老鷹洞,裡面全是老鷹。當然這應該是不可能的,老鷹不是群居的鳥兒,也不可能生活在洞裡,這種名稱我們不去考究。那座中間有一線天的大山,與金魚山同屬於一條山脊,所以,老癢一眼就找到了那個地方。

  我們走上了那條矮山脊,順著山勢向前走去。這裡的北坡樹木很稀,應該是起過山火或者被泥石流沖刷過。我們邊走邊查看前面的地形,很快就看到老癢說的夾子溝。

  秦嶺實在是一個很奇妙的地方,特別是那些沒有經過旅遊開發的地方,有很多奇妙的景色。我看到那所謂的夾子溝,聽名字應該是一處低窪的地帶。其實那裡的地勢非常壯觀,形容的普通一點,就一座巨大的山巖被一把利劍劈了一下,中間形成了一條細小的裂縫,這條裂縫的底部,就是夾子溝。因為山巖的地勢極高,所以這裡產生的一線天景觀不同於那些矮山。放眼看去,只能看到一條級細的光線,在遙遠的天頂,真的猶如整個天空濃縮成一線一樣。如果不是親身經歷,無法領略到這其中的萬一。

  我們剛進入到夾子溝的時候,發現其底部並沒有遠看的時候那麼狹窄,而且光線很好。因為起始處的山勢並不高,所以天上並不是一線天,而是一根天。

  老癢回憶,通過這個夾子溝最起碼要一個下午時間,而且裡面過堂風極大,生火很不方便。於是我們就在入口處停了下來,點上篝火,開始吃午飯。我們將老爺子帶給我們的菜放到吃剩下的罐頭食品裡,然後用火加熱,像吃火鍋一樣的吃。山民們燒菜都重口感,所以味道並不怎麼樣,但是比起我這幾天吃的東西,已經好上不知道多少倍了。我和老癢幾乎是狼吞虎嚥,很快就把燒肉吃了個乾淨。

  我並沒有吃飽,想起那有一些山雞炒筍,就想索性吃光算了。不料回手一摸,發現那只放食物的袋子,已經不見了。

  我四處找了一遍,卻沒有發現,覺得很納悶,就問老癢。就聽老癢在那裡罵:「我操,老吳,你吃東西歸吃東西,別把骨頭吐到我領子裡啊。」

  我一看不對,我剛才吃的時候,幾乎把骨頭都吞了下去,哪裡還會扔出去這麼浪費。

  正在奇怪的時候,又有一塊骨頭從懸崖上面掉了下來。我抬頭一看,只見十幾隻金毛大猴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爬到了我們的頭頂上。其中一隻,正拿著我裝山雞炒筍的袋子,吃裡面的雞肉。看它吃的樣子,應該是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幾乎連袋子都吃了進去。

  很快,它就將所有的東西都吃了乾淨,然後爬了下來,眼睛死死盯住我們的背包。

  我心說不好,這些猴子可能以為我們包裡全部都是吃的,想來搶了,這可麻煩了。正想著,那隻猴子已經發出一聲尖叫,一剎那,所有的猴子開始向我們逼近。

秦嶺神樹篇 第八章 猴子

  大號的猴王看著我,不停的裂開嘴巴,露出自己的白森森的獠牙,同時發出一種帶有威脅性的聲音,好像是在警告我們。

  我和老癢各自拿起一根頂端燃燒著的柴火,拚命舞動,將衝上來的猴子帶退。有幾隻動作慢了一點,屁股就被我狠狠的燒了一下,疼得它尖叫著逃到很遠的地方。

  但是同時,有幾隻特別機靈的猴子,正在偷偷的*近我們的行李。等我們看出苗頭的時候,為時已晚。老癢還沒有放入背包的幾個放水袋被一隻小猴子一把抓了過去。我一看暗叫糟糕,忙上去搶。可等我一走開,我的身後也竄出了一隻猴子,想要來搶我的行李。

  幸運的是,我的行李十分沉重。它拖了幾下,發現沒有辦法很順利的拖走,只好作罷,轉而把手伸進行李包中,想將裡面的小件東西拿出來。

  我心裡吃驚不已:這些猴子的行動非常熟練,這樣子圍攻人類,肯定不是第一次了,而且他們的目標明顯就是想搶我們的行李,這簡直和人類沒有啥區別。我一直以為猴子就算再聰明也有個限度,現在看來,如果只算搶劫這一個職業,我們還不一定能比得過它們。

  我這裡一分神,那隻猴子已經從我的包裡掏出一隻盒子。我一看不得了,那是一包壓縮餅乾。也不管正在追的那隻,衝回去,飛起一腳將那隻猴子踢飛,然後撿起盒子,趕忙塞進包裡。

  這個時候,突然眼前黃光一閃,那猴王已經跳將起來,一爪抓向我的臉。我看過猴子捕殺兔子,它們的爪子非常鋒利,要是給抓到,我非破相不可。

  情急之下,我來不及側身,只好掄起柴火棍去擋。那猴子一下子就在我手上爪出了一長長的血痕,我疼得一呲牙,柴火棍脫手掉了出去。

  猴王落地之後馬上反撲過來,我來不及去撿柴火棍,只好匆忙間一腳踢了過去。誰知道它竟然一下子抱住我的腿,順勢就狠狠咬了我一口。

  這一下實在是厲害,我疼得幾乎抓狂,一巴掌就拍了過去。它反應很快,一個翻身立即跳了開去。但是我比它更快,一把抓住了它的尾巴。

  猴子的尾巴非常重要,打鬥中被抓住尾巴,等於被判了死刑。它一下子也慌了,發出一聲嘶吼,不顧一切地朝我面門撲來。

  我心裡殺心已起,一個側身躲過它的最後一擊,掄起它的尾巴就用力往地上一摔。我估計著,這隻猴子最起碼也有40多斤重,這一下雖然不致辭命,也足已把它摔得蒙了過去。可是那猴子卻強壯的出奇,這一下雖然我自己感覺用了殺手,它卻一點事情都沒有,反而慘叫著還想再撲過來。我一下子有點不知所措,忙又用力一甩,將它狠狠地拍到一棵樹上。這一次用力過大,手吃不住力氣,它被我甩出去好幾米,一下子跳了起來,爬到一棵樹上。

  老癢惦記著被搶去的那幾個袋子,還在追那幾隻剛才搶我們東西的猴子。那些猴子看猴王剛才吃了虧,哪會和他硬拚,一下子逃散,但是它們並不逃遠,而且繼續做著威脅的動作。他去追其中一隻,另幾隻就跟在他後面,向他丟石頭,搞得他非常鬱悶。就這樣東一下西一下,猴子一隻沒打著,他自己倒已經氣喘噓噓了。

  我隱約看了覺得不妙,這幾隻野生猴子個子巨大,行動靈活,最麻煩的是它們一點也不怕人。我對付一隻猴王已經非常吃力,要是有兩隻猴子同時攻擊我,恐怕今天就有可能在這裡吃大虧。而且猴子的記憶力很強,我們這一次莫名其妙地惹上這些猢猻,若不能徹底解決,恐怕以後不和安寧。

  老癢追了半天,筋疲力盡,喘著氣跑回來說:「不……不行,這些猴子跑得太快了,我們別和它們一般見識了,還是走吧。那些丟了的東西,就當送給山神爺的見面禮好了。」

  我一想也實在沒有辦法,在老林裡和猴子搶東西,我們實在沒有勝算。萬一時間耗下去,說不定還會有別的損失。而且,雖然丟了一些東西,但是都不是很關鍵,像冷光棒,我們用火把代替就可以了。

  於是我點點頭對老癢說道:「你說的對,這裡面不曉得有多深,一旦天黑下來,我們的路就更難走。不過,你小子他娘的得東西看好點,別在首了猢猻的道兒。」

  老癢想起剛才那事情,氣就不打一處來,對我擺擺手說:「行了,你就別提了。這梁子算是結下了,老子要不是有急事情,怎麼樣也要把這隻猴王的皮扒下來。」

  我們兩個綁緊背包,大聲呼喝著趕開猴群,繼續往窄路裡走去。那些猴子看我們走了,以為我們逃了,紛紛跳上兩邊的山壁攆了過來,一邊攆還一邊向我們發出嘲諷的聲音。老癢回頭大罵:「干你

  們娘的,你們這幫猢猻別得意,老子要是還有機會回來,把你們全逮回去吃了!」

  那群猴子看到他大叫,攆得更起勁了,特別是那猴王,擺出勝利者的姿態,一直跟得很近,想趁我不注意再撲上來。老癢看著就火了,撿起地上的石頭扔在那隻猴王鼻樑上。這一下打的頗重,真把

  那隻猴王打得幾乎從峭壁上摔下來。

  沒想到的是,那些猴子惱羞成怒,紛紛撿起底?讀漯F西丟過來。很快我腦袋上連中幾下石頭和泥塊,只好用手護住頭狂跑起來。心裡直歎氣,今天算是丟臉丟到家了,幸好沒別人看到,不然我只能一頭撞死挽回顏面。

  我們一路狂奔,跑了足有半支煙的工夫才停下來。我一看,我們已經完全進入到這條夾子溝,上面的「一根天」已經變成「一條天」。因為兩塊山壁之間的距離更窄了,兩邊崖頂就有一種要壓下來

  的感覺,讓人看著背脊發寒,恨不得馬上走出這裡。

  再往前走,這種感覺更甚。以這種趨勢,如果不是事先打聽過,我必然以為這最裡面,兩座山是合在一起的。

  我想起那老嚮導說過的話,就問老癢:「對了,上次那老頭子有沒有和你說過這夾子溝裡的陰兵到底是什麼東西?那個傳說,是幹什麼年代開始有的?」

  老癢說道:「陰兵就是陰間的兵唄。你以為他們那種老人家,能說出什麼有建設性的東西來。我看他們也都聽上一輩的人說,反正代代都這麼傳。這種傳說,每個地方都有不同的版本,至於什麼時

  候開始的,早就無法考證了。」

  我說道:「那他有沒有說離現在最近的事情,是在什麼時候?」

  老癢笑道:「那我可沒問這麼多。老吳,你該不是給他嚇到了吧。你放心,別看這些個人都說的信誓旦旦,真見過陰兵的,一個人也沒有。我看也就是個以訛傳訛的事情。」

  我心裡不以為然,說道:「那你可不能這麼說。這深山老林子裡,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說不定就不巧給我們遇上了。你給我打醒十二分的精神,一有不妙啥也別管,往回跑就是了。」

  陰兵的傳說我聽過不少,也有不少無聊的人給過推測,比較有名就是雲南的驚馬槽。傳說是南蠻王孟獲找人挖的,這地方現在還在,一到雷雨季節,就會傳出兵器交擊的撕殺聲。另一個就是唐山大地震

  的時候,更加玄呼。聽說是有很多看到一長列馬車隊,載著十萬頭顱從唐山出來,正遇上進城救災的解放軍運輸隊,而後云云我也不記得了。

  老癢還和我說了一些其他的事情。這條路自從70年代後期就很少有人走過,卻一棵雜草也不長,好像天天被馬匹踐踏一樣。前幾年還有人想在這裡建一個景點,但是只要施工隊一來,這裡就開始下大雨。每次都是這樣,搞得那幾個領導一點辦法也沒有,只好作罷。

  我們繼續深入,逐漸走得有點麻木。這山縫也不知道有多長,越往裡面光線就越暗,溫度也降了下來,感覺陰森森的,有種非常明顯的不吉利的感覺。而且不知道什麼時候,後面的猴子也沒有跟著我們了,一下子整個山縫裡就安靜的有點可怕,只剩下風吹過的呼嘯聲和另外一些說不出名堂的古怪聲音。這種感覺,讓我們都非常的不舒服。

  我和老癢想出一個辦法,一個人說一個腦筋急轉彎,這樣可以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被這山縫裡詭異的氣氛所影響。雖然如此,我的心裡還是感覺到非常的不安,而且隨著我們的越來越深入,這種不安就越來越明顯。我甚至有幾次都感覺到,我們頭上的那一線天,隨時可能消失,我們會被望遠困在漆黑一片的大山內部。

  我胡思亂想著,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走在我前面的老癢停了下來。我一時反應不及,撞在了他的背上,這一下撞得挺厲害。我有點窩火問他:「怎麼回事情?說停就停,也不言語一聲。」

  他轉過頭來,臉色慘白,嘴巴抖了半天,竟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看他這樣子,心裡就叫不好。這小子也算是見過世面的,看他這動靜,恐怕又是碰到什麼東西了。忙一拍他的背,幫他把那口氣接上來。

  他緩過氣來,一把抓住我,結巴著說道:「老吳,前……前面……好像有隻手……」

  聽他這麼一說,我愣了一愣,心說什麼手,忙探頭過去看。

  這個時候,我心裡甚至做好了看到一隻漂浮在空中的鬼手的心理準備,但是我看了第一眼的時候,卻並沒有發現那手在什麼地方。

  我一下子還以為這小子又耍我,正想發作,突然我看見了那只所謂的手。一下子我嚇的頭皮一麻,腦子嗡的一聲,幾乎咬到自己的舌頭。

  原來前面的山縫已經被一塊奇怪的東西堵住了,人只能從上面爬過去。讓人無法相信的是,堵住我們去路的,竟然是一隻巨大的人手。

[BOOK: 0005 / Chapter: 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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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Apr 30 18:07:37 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