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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海潛沙 第三十六章 脫困

  我稍微一回憶,就想起解連環是誰了,說起來解家和我們吳家還是有點淵源的,可能要扯到表親的表親那一份關係上了,俗話說一表三千里,到了我這一代,和他們也並不是很熟絡了,但是他們也是一個歷史很悠久的倒斗世家,解連環,似乎和三叔走的比較近的一個二世祖,我最多見過幾眼,不過爺爺責備三叔的時候,經常提到解家的事情,就說因為三叔,我們吳家這一輩子都沒辦法在解家面前抬起頭來,可惜瞭解連環這孩子,跟著你還出了事情!

  現在想來,原來解連環是這麼死的,難怪我老頭子不讓我跟著三叔混,原來三權以前有前科在。

  胖子在後面推我,我也沒辦法再細想,咬緊牙關又往前挪了幾步,磚頂上出現了一個黑漆漆的洞口,胖子開心的大叫,他其實大限已經到了,前後都被青岡石蹭的血紅血紅的,好像剛洗了土耳其浴一樣。我也比他好不了多少,腳都有點用不上力氣。不過現在也不急這一時半刻,悶油瓶先往上一探,鑽了進去,踢了踢盜洞的兩壁,確定夠結實,才把我也拉了進去,胖子就有點麻煩,我一個人還扯不動他,就看他發起狠來,大叫著用力就往上拱,背上的皮都磨掉一大塊才脫身。

  我們站穩之後再看下面,不由後怕,兩面牆之間已經夾的只剩下一條窄縫,我不敢去想如果我還沒脫身現在是什麼群子,這一次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再遲幾分鐘,就算發現了盜洞,我們也爬不進去了。

  我又抬頭往上看了看,只見這盜洞垂直向上打了大概只有一人多高,馬上變了個角度,傾斜著往東邊打去。估計應該是和上面的那個盜洞相連,我的腳直髮軟,已經堅持不了多少時間了。催著悶油瓶快點向上,三個人爬到傾斜的那一段,吃不消力氣,往洞壁上一*就直喘大氣。

  這時候下面傳來了石牆完全閉合的聲音。我長出了一口氣,揉著腿,敲著蹦緊的小腿肌肉,盡力放鬆下來。剛才實在太緊張了,現在人一鬆就覺得有點發懵,直打哈欠。胖子*在那裡面如死灰,身上都是破皮,一邊喘一邊說:「這次算是長了記性了。回去之後怎麼樣我也得減幾斤下來,要不然我王字倒過來寫。」

  這磚頭盜洞剛才聽他們說過了,打的非常的好。看群子這個解連環也不是等閒之輩,我往上照了照,看著整個盜洞是之字形向上的,在建築學上說,這樣打法,就算發生小規模的坍塌,也不會造成很大的危險,如果為了節約力氣一個直井上去。上面的磚頭整個兒塌下來,結局和被一隻打樁機打了一下沒區別。

  胖子歇了一會兒,就問悶油瓶:「我說小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怎麼二十年前走這備道還是好好的。這次就差點被夾死,你是不是帶錯路了!」

  悶油瓶在閉目養神,想了一下說:「這個可能性不大,除非那石碑裡指示生門的記號被人調過了,你看剛才情況這麼險惡,估計我們是進了死門了。」

  胖子就納悶了,問道:「會不會是那個女人發現我們沒死,又來暗算我們?」

  我搖搖頭,要說她狠毒那我是承認,但我不認為她有這個能力去改動幾百年前的古墓機關,這實在離譜,但是這裡又沒有第五個人了,我想了一下,不由有點懷疑,難道是三叔? (前面情節修改後,三叔是在這個古墓裡失蹤地。)

  悶油瓶看出了我的憂慮,拍了拍我,說:「其實我對於這個事情也有一個假設,你如果這麼介懷的話,不妨聽我分析一下。」

  他是這件事情的參與者,而且可以說親身經歷了最主要的部分,他能提供點意見給我,表當然不會拒絕,於是點點頭,請他說下去,悶油瓶說道:「先假設,二十年前,三叔和謝連環是認識的,甚至關係非常好,但是他們沒有表現出來,在我們第一次拖尋的時候,解連環可能已經發現了海底墓的存在,但是他沒有對任何人說,只告訴了吳三省。」

  他們兩個都是倒鬥出身,這個時候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於是他們趁別人不注意,找了一個時間,偷偷潛入了這個古墓,他們兩個人都是高手,這應該一點也不難。然而他們進入了古墓之後,發生了什麼意想不到地變故,導致三叔起了殺心,想設計殺掉解連環。

  具體過程我們無法知道,但是可以確定解連環在走投無路的時候,在這走道的磚頂上留下了血書,卻突然發現這面磚頂是空心地,他隨身必然還有一些工具,就極快的打了一個盜洞,保住了性命。

  我點點頭,分析到這裡可以說是天衣無縫,他繼續說道。

  謝連環脫身之後,想借這個盜洞脫身,他憑借自己的經驗,在幾次失敗後,終於逃出了這個古墓,之後他當然馬上想去找吳三省算帳,沒想到碰到吳三省後,卻反被他殺死。將他的屍體偽裝成被珊瑚礁卡住意外死亡的樣子。

  我聽到他這樣分析,心裡有點不舒服,可是我找不出理由來反駁他,而且他也說了是假設,我定了定,繼續聽下去。

  之後,吳三省為了某一個目的,或者真的是為了躲避風暴,將我們全部帶進了海底墓穴,然後自己假裝睡覺,這個時候,我發現了瓷器的秘密,將所有人都帶到那個水池的底下,這可能是他沒有想到的,他沒有辦法,只好裝成被女鬼附身,將我們引進了放置模型的房間,然後在那個鏡子後面的通道裡,把我們全部迷倒。

  他在我們昏迷之後,應該對我們做了一些事情,之後我是怎麼出來的,其他人怎麼樣了,我都無法判斷,但是我肯定其他人也應該像我一群,失去了記憶,在過去的二十年裡,就算見到對方,也只會覺得眼熟而已。

  我聽到這裡,反問他道:「為什麼三叔當時不乾脆殺了你們,這樣不是一了白了?」

  悶油瓶說道:「我也想不通,不過,也許他當時認為沒有殺我們的必要,因為畢竟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他這樣的假設,幾乎是把三叔想像成一個處心積慮,早有預謀的大魔頭,我實在無法接受,在我的印象裡,三叔不會也絕對不是這樣的人。

  胖子聽到這裡,好像有所頓悟,對我說道:「小吳,我倒想起個事情,可能能解釋這個事情,不過我說了你們可別笑我。」

  我一聽,現在真是集思廣益的時候,胖子腦子直,說不定能想到啥我想不到的事情,忙叫他快說,他故做神秘,輕聲說道:「我看,這事情其實很簡單,你三叔到了這個地方以後,也許碰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就中了招了,小哥剛才不是說你三叔學女人梳頭嗎?你想啊,他這不是提示你們找天門的辦法嗎?這事情誰知道的最清楚?那就是這墓裡的老鬼啊,我看,你三叔肯定給這墓主人的冤魂給控制住了,要是找到你三叔,你直接一盆狗血澆上去,把那鬼逼出來就沒事情了。」

  我看他說的越說越懸乎,說道:「你這解釋他娘的都趕上聊齋了,我和我三叔生話了二十幾年,從來沒覺得他像個女人過,你這個不算。」

  胖子說道:「我可沒說這鬼也一定是女人啊,這神經病還分發作和不發作的時候呢,說不定你三叔人前的時候很正常,人後就塗著個胭脂在做刺繡呢,」胖子說了就翹起個蘭花指頭,我看著好笑,說道:「你以為是東方不敗啊,還刺繡,你這個說不通。」

  悶油瓶聽著胖子說話,說道:「不,他說這個,我看的確有可能,在古墓裡,的確有過這種事情發生。」

  胖子見有人還同意他的意見,馬上牛起來,說道:「你看,我胖子他對不會瞎掰,我估計著,這和這墓在海底很有關係,風水風水,所謂風聲水起,遇水而止,你知道為啥水鬼要找替身嗎,因為他的魂魄出不去,這古墓建在水裡,風水雖然好,但是對墓主人就大大的不利。」

  我聽他說的一套一套,也不由的不相信,說道:「要不,咱們先記著,要真能找到三叔,我搞個開過光的佛印往腦門上一印,看看有沒有效果。」

  我們又各自提了一些想法,這時候我們都緩過勁來了,胖子看了看表,說道:「咱們也別在這裡開代表大會了,要真像我說的這樣,我們要是在這裡餓死,魂魄也肯定出不去,到時連胎都投不了,那就虧大了。 」

  胖子說到這裡,撓了撓後背,又問我:「小吳,你有沒有覺得,進了這個古墓之後,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身上癢的厲害?」

怒海潛沙 第三十七章 盜洞

  我正準備開爬,聽到他問,不由也縮了縮脖子,剛才實在太緊張了,也沒有注意。其實在甬道的時候,我已經感覺被蓮花箭割破的傷口,有點發炎的跡象,但是癢著癢著,又似乎好了點起來。我撩開衣服,看了一下傷口,發現傷口上的紅腫已經消退了下去,也沒有什麼異樣的感覺,說道:「有感覺,不過現在已經不癢了,這裡濕氣這麼重,可能是過敏吧。」
  
  胖子癢的厲害,說道:「那這過敏有什麼辦法可以暫時治一下,我剛才出了一身冷汗,現在癢起來沒完了。」說著還不停地往牆上蹭。我看他後面都有血條給他蹭出來,覺得有點不對勁,忙讓他給我看看。他一邊扭動著身子一邊轉過來,手還不停的撓。我拍開他的手,用手電一照,看見他背部被蓮花箭刮破的傷口上竟然長出了很多白毛,噁心的要命運,隨口就說道:「胖子,你多久沒洗澡了?」
  
  胖子啊了一聲:「洗澡?問這個幹嘛,這屬於個人隱私,我不方便回答。」
  
  我說道:「你他娘的有日子沒洗了吧。我告訴你,你也別害怕,你背上好像發霉了,白霉,天下奇觀啊,估計你再堅持個幾個月還能種個靈芝出來。」
  
  胖子聽得雲裡霧裡的,說道:「什麼,白煤?煤還有白的?你說話別這麼費勁,到底怎麼加事情?」
  
  我看著悶油瓶皺了皺眉頭,似乎情況不妙,也不敢再開玩笑下去。悶油瓶擠過來用手按了一下,一按就一包黑血,輕聲對我說道:「麻煩了,剛才那蓮花箭裡有蹊蹺。」
  
  我覺得奇怪,但是我剛才也中箭了,按道理應該和他一樣才對,難道我爺爺遺傳給我的體質真的這麼特別,我忙把自己的傷口露出來,表示我的疑問。
  
  悶油瓶看了看我的傷口,嘖了一聲,也搞不清是怎麼回事。這時候胖子怕起來,轉頭問我道:「什麼毛!他娘的別沒頭沒尾的,哪長毛了?」說著又用手去摸。我趕緊抓住他,說道:「別動,你好像得啥皮膚病了,讓我們再給你仔細看看,你可千萬別抓,再抓可就留下疤。」
  
  他癢得厲害,哪裡忍得住。我對悶油瓶說道:「這樣下去不行,得想個辦法,我聽人說過,有些人收不住皮膚病的癢,自殺的都有!」
  
  胖子叫道:「我他娘的現在就想自殺!可癢死我了,要不你就學學關公刮骨療傷,把那兩塊肉給我剜了得了。」
  
  我小時候也得過皮膚病,土辦法是有一點,就是有點噁心,對他說道:「挖肉是不用,你真以為你肉多啊。我也不是華佗,不過我身上還有點爽膚水,給你先塗上,可能有點疼,你可忍著。」
  
  悶油瓶楞了一下,胖子也啊了一聲,說道:「所以說你們城裡人就是嬌貴,他娘的倒斗還帶著爽膚水,下回你乾脆帶副撲克牌下來,我們被困住的時候還能鋤會大D。」
  
  我當然不可能帶著這種東西,呸呸兩口唾液就塗在胖子背上,帶上手套就給他塗開了。沒成想胖子這麼礙不住疼,口水一塗開他慘叫了一聲,人直往前逃去,大罵:「你他娘的塗的什麼東西!我的姥姥,你還不如剜了我呢,我下子胖子我真的要歸位了。」
  
  我一看,這疼就是管用了,說道:「看你那點出息,疼比癢好熬啊,你現在還癢不癢?」
  
  胖子在那裡手舞足蹈了一陣子,算是緩了過來,奇道:「誒,小吳,行啊,你那什麼東西這麼靈,還真舒坦多了,那爽皮水什麼牌子的。」
  
  我看他要知道我是口水塗上去的,非宰了我不可,忙說道:「別跟個娘們似的,我們快走。」
  
  悶油瓶看著好笑,也直搖頭,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他不是苦笑,不由也覺得他變的似乎有點人情味起來,看樣子人之間還是要多交流的嘛。
  
  不過他笑了一下之後,又變成一張撲克臉,招呼我們跟上。三個人順著盜洞迂迴著向上,爬了大概有半根煙的時間,悶油瓶在前面說道:「分叉口。」

  我擠上去,果然,左右各打了兩條通道。我往左邊那條照了一下,看到只往裡面一點,就有磚頭壘了起來,是條死路。看來磚頭外面就是悶油瓶他們從右耳室到左配室的那條道,不知道為什麼被他給封了起來,難道怕什麼東西從那棺材那裡過來?
  
  不過他既然封起來了,那最後脫身的盜洞口必然是在右邊。悶油瓶和我想法一致,對我指了指,三個人二話不說,繼續開爬。
  
  說實話我長這麼大還沒有爬過這麼長的時間,已經汗流浹背。一般的土洞爬起來還沒這麼累,主要是膝蓋沒東西頂著,不會疼。現在下面都是磚頭渣子,爬在上面像受刑一樣,直覺得兩條膝蓋滾燙滾燙,看樣子做人還是有好處的,下輩子還得爭取做人。
  
  我胡思亂想著,悶油瓶已經停了下來,做了個叫我不要出聲的手勢,胖子看不到前面,輕聲問我:「又怎麼了?」
  
  我讓他別說話,這個時候悶油瓶已經關掉了手電,我和胖子很知趣,也馬上關掉,一下子我們陷入到了絕對的黑暗之中。我這個時候非常的冷靜,心跳都沒有加速(事後想起來,剛才差點被牆夾死的經歷對我的影響很大,我在心理上已經克服了對古墓的恐懼)我還不知道他的是什麼用意,不過在古墓裡,聽他的總是沒錯的。
  
  我們安靜了一會兒,呼吸平緩下來,身上的汗也干了。這個時候,我聽到上面的磚頂之上,有什麼東西走了過去,似乎是個人。我心中一驚,看樣子我們上面應該已經是後殿或者是甬道了。這人是誰,會不會是阿寧?或者是三叔?
  
  正在猜測,我突然感覺到後背脖子上癢癢地,心裡一個激靈,心說難道我也長出毛來了?忙回手摸了一下,正摸到一團濕嗒嗒的東西,貼在我脖子上。我以為胖子擠過來了,暗罵了一聲,用力一推,把那東西推了回去。手伸回來的時候,突然發現指甲裡粘呼呼的,還有股淡淡的香味。
  
  我噁心的把這些東西搽到邊上的磚頭上,心說胖子的刺蝟頭上肯定噴了不少發油,呆會兒要是找到水源肯定得好好洗洗,這胖子頭上的頭油還指不定是幾個月前的呢。
  
  正想著,脖子上又癢了起來,這死胖子不知道又在搞什麼稀奇的名堂。我不由無名火起,一把拎住那團東西,把他按到牆壁上去。這個時候,我突然發現有點不對勁,怎麼這胖子的臉這麼小起來。我小心的支起身體,摸了一下,心裡咯?一下,那些濕嗒嗒的東西怎麼好像都城是頭髮。我又摸了兩把,發現這些頭髮全部都纏在一起了,手伸進去就被絞住。我嚥了口吐沫,開始冒白毛汗,胖子肯定沒這麼多頭髮,這些頭髮是誰的!
  
  我想起水墓道裡那團吃人的頭髮,呼吸開始困難起來,不敢打開手電。那東西好像就離我幾個公分,我一開肯定給他對上眼,這種刺激我可頂不住。正想著,我就感覺到一隻纖細的濕手一下子摸到了我的臉上,冰涼冰涼的,手指甲非常的鋒利。我頭皮開始麻起來,臉上的肉不由自主的發起抖。
  
  那手的手指甲刮著我的脖子,然後收了回去。不一會兒,我就感覺到那東西的頭湊了過來,那團濕漉漉的頭髮,一下子貼到我的臉上。我噁心的只咬緊牙關,已經準備爆起了,突然這個時候,那團頭髮裡突然有個女聲,非常的輕,她在我耳朵邊說到:「你是誰?」
  
  那聲音真的非常的輕,但是我卻聽得很清楚,不由大吃了一驚。同時這個女人的身體就*了過來,硬是擠進了我的懷裡,纖細的手搭上了我的肩膀,然後摟住了我的脖子。我本能的發起抖來,只覺得這個女人非常的嬌小,她的嘴巴貼上我的耳朵,呵出的氣都是冰涼的,我徹底懵了,只聽她又說道:「請抱住我。」
  
  我聽到這句話,就像是著了魔一樣,雖然手還在不停的抗拒,但是卻根本不聽我大腦的命令,一下子摟住了她的腰。這一下更不得了,我一下子感覺到,這女人竟然什麼都沒穿。皮膚冰涼但是出奇的光滑。我不由心裡一亂,臉就紅了起來。這個時候,那女人的嘴巴已經移到了我的下巴上,一碰一碰的,好像在暗示我去吻她。我完全失去控制,剛想一頭吻下去,突然悶油瓶的手電就亮了,我一下子就看到了我摟在懷裡的『東西』,不由頭皮一炸,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怒海潛沙 第三十八章 禁婆

  我的眼前一個手掌不到的地方,赫然是一張慘白的巨大人臉,上面的肯膚不知道在海裡泡了多少年了,全部都腫成透明的顏色,最讓人毛骨悚然的是,它的兩隻妖眼竟然沒有眼白,黑色的眼珠幾乎佔滿了整個眼眶,咋一看像極了一具被剜去雙目的猙獰的腐屍。

  這一下子把我嚇的幾乎要瘋了,我歇斯底里的大吼一聲,一把把它推開,拚命往前爬去,腦子裡只有一個字:逃。可是那走道很難通過兩個人,我和悶油瓶卡在了一起,動彈不得,我看擠不過去,一把抓住他,大叫:「鬼!有水鬼!」

  他一把摀住我的嘴巴,輕聲問我:「別叫!水鬼在哪裡?」

  我轉過身子狂指後面:「就在後面,就……」

  話說了一半我就一呆了,心裡啊了一下,只見我身後竟然什麼都沒有。沒有人臉,沒有頭髮,連一點水漬都沒有,我的手指幾乎戳到了胖子的臉上,把他型得莫名其妙,說到:「去你媽的,你才是水鬼。」

  我這下子懵了,忙探頭去找,東看西看,真的不見了,但是不對啊,剛才的感覺這麼真實,不可能是幻覺啊。難道我真的給這古墓逼出心裡問題來了?我心臟還在狂跳,腦子裡又一團迷霧,都不知道該有什麼反應好了。

  胖子看我臉都綠了,就安尉我道:「怎麼回事情,你別急,慢慢說。」

  我結巴道:「剛才我看到很多頭髮,裸體女人,還有水鬼!還想親我!」

  我思維很混亂,說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胖子最後不耐煩了,說道:「小吳,你該不會是做夢了吧,要真有水鬼,那也得先從我身上爬過去啊?」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又說道:「不過你二十好幾了,夢見個裸體女人正常,你胖爺年輕那會兒,也夢見過不少,沒事。」

  我罵道:「你他娘的別寒蟬我,我剛才那肯定不是做夢!你看我脖子還濕著呢,就是給它蹭的!」說著我就把脖子露給他們看,悶油瓶和胖子用手摸了一下,都皺了一下眉頭,胖子還抬頭看了看盜洞的磚頂,以為上面水漏了下來,我和他說這是不可能的,磚頭縫裡都抹了白膏土,水密性非常的好。

  胖子奇怪道:「這就怪了,這裡就一條道,按道理要是有什麼東西爬到你身上,我不可能不知道啊。」

  我說道:「該不會是你睡著了吧?被人從你身上爬過去都不知道。」

  胖子沒好氣道:「去你的,胖子我就算是睡著了,別人從我身上踩過去還能不知道?況且在這裡地方,你能睡得著嗎?你要是不信,看看我背上有沒有腳印!」說著他就一轉身,讓我們看他的背。

  我當時已經緩過勁道來了,也沒想到那東西竟然會趴在他背上,胖子一轉身,那東西就轉過頭來,嘴巴直碰在我鼻尖上,我嚇得喉嚨都抽筋了,吱了一聲拚命就往後退去。可是才爬了兩步,突然腳上一緊,低頭一看,發現小腿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纏滿了頭髮。我用力想將腳扯出來,但是根本掙脫不開,同時大量的頭髮開始往我身上纏繞過來,直往我嘴巴裡鑽,我平生最怕就是嘴巴裡有毛,忙用手亂擋。慌亂間,悶油瓶一把扯住我領子,將我向他那裡拉去。

  他才拉了沒幾步,自己的手也被攪在了頭髮裡,再也拉不動,我回頭一看,胖子已經被裹成個蛹一樣,在裡面直扭,可那東西卻又不見了,整個墓道裡面都是頭髮,就像進了黑色的盤絲洞一樣。

  悶油瓶用力把自己的手抽出來,連忙問我道:「身上有沒有火源?這東西怕火!」

  我一摸自己腰裡的腰包,摸出一隻防風打火機來,不由大喜,這東西是在船上吃魚頭火鍋的時候,問船老大拿來點煤油爐的,點完後直接就給我揣兜裡了,想不到還真成了救命的傢伙,想著忙打起來就去燒身上的頭髮,那些頭髮雖然很濕,但是火一燒就能燒斷一大把,我幾下子就掙脫了現來。忙衝到胖子身上,剛想拉他,突然就從邊上的頭髮堆裡探出一張巨臉,幾乎一下子就趴到了我背上。

  我一看完了,根本沒時間躲,頭一低,竟然一拳就打了過去,那完全是人到了極端恐懼的時候的條件反射,這一拳我也不知道有季多少力氣,只聽啪一聲,把的鼻子都打的凹了進去,打出一團的黑水。還虧了我手裡的是防風的打火機,這一下子竟然還沒熄滅,我咬緊牙關想給它再來一下,卻發現那東西一個哆嗦,竟然往後縮了一下。

  我一看,突然心中一亮,有門啊,他娘的,果然是神鬼怕惡人,這鬼還怕拳頭,我想著腦子也糊塗掉了,竟然興奮起來,抬腳就朝它面門一踹,把它的臉都踢歪了,直踢回到頭髮裡去。我怕再一腳就要被他纏住了,忙回退了幾步,把打火機舉起來,和它對峙起來。

  那臉藏在頭髮裡,露出一個非常怨毒的表情,但是它忌諱著火,不敢貿然上前,這個時候悶油瓶不知道從那裡掏出來幾隻濕的火折子,往我的打火機蹭了幾下就燒了起來,這火大多了,那怪物尖叫了一聲。竟然開始往後逃。我看它幾下子就縮的很遠,把胖子給讓了出來,忙趁這個機會把纏住在胖子頭部的頭髮燒掉。

  悶油瓶一直把那怪物逼到消失在黑暗裡,才把手放了下來,這個時候火折子都快燒到他的手了,我低頭去看胖子。只見他的鼻子和嘴巴裡全是斷髮,臉都憋的青了,忙用力槌他的胸口。直把他打得突然一口氣上來,鼻孔裡噴出一大團黑色的東西。

  我長出一口氣。幸虧胖子肺活量大,一下子自己就把氣管通了,不然我就算是死也不會犧牲自己去給他做人工呼吸。

  胖子喘了一會兒,把氣管裡的剩下的東西都咳嗽了出來,才半死不活的問我們:「我的姥姥,那東西到底啥玩意啊?」

  我把一直捏在手裡不肯放手的打火機按滅,只覺得那打火機已經滾燙滾燙,手上的皮都燙掉了,悶油瓶也比我好不了多少。他甩著手,對胖子說道:「這是應該是禁婆。」

  我聽英雄山的老海說過這東西,不太相信,啊了一聲,問道:「真的有禁婆這東西?」

  悶油瓶點點頭,說道:「我也不知道這東西是怎麼產生的,不過這一帶傳說很多,應該不會錯。」

  我覺得奇怪,就問他詳細的情況,但是他也只搖頭,只說:「禁婆是水裡孕育出來的,我知道它肯定怕火,其他我真的不清楚,就像粽子一樣,從古至今我們只知道粽子怕黑驢蹄子,但是他為什麼怕誰都不清楚,我只是沒想到這東西還有思想,我們一定要小心,它肯定還躲在我們後頭。」

  胖子心有餘悸,往我們這裡靠了靠,問道:「奇怪了,這墓的風水這麼好,怎麼裡面有這麼多希奇古怪的東西?」

  這個墓風水好不好,我現在還真不敢肯定,不過對於禁婆,我倒是查過一些資料,這禁婆在山區的少數民族裡其實代表的是巫師和靈媒,可是在海邊的老傳說裡就是天下間最惡的鬼,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差異,不過禁婆的下場一般比人慘,要是被人抓住,一般都是直接切斷手腳,然後活埋,一說禁婆的起源,一般都是和孕婦有關,放養屍棺的那個耳室恐怕和這東西脫不了干係。還有三叔說過的大肚子壁畫,禁婆在這裡應該並不是偶然,說不定還是墓主人故意安置的。

  我想著,悶油瓶擔心等一下那東西又跟過來,抬手讓我們繼續前進,我聽了聽盜洞頂上,已經沒了聲音,不知道剛才走過去的到底的到底是誰,我們在下面折騰動靜這麼大,說不定已經被他聽見了,此地不益久留,還是快點開路。

  我看了看胖子,他表示沒問題,我看他也不想呆在這裡,就讓他手電打起來,掛在自己腰帶上,這樣後面我們也能隨時注意。我把打火機纂在手裡,就繼續前進。

  我們再往前爬了一段,盜洞突然又開始之字形的向上,我看了看邊上,原來他一路打過來到了這裡,再往前就是墓牆,估計外面就是海水,他只能改變方向,向上找出路,可能這個解連環的思路也和我們一樣,想從墓的最頂端出去。

  我們從進這個盜洞開始,一直到這裡,大概也就半個小時時間,看樣子這個海底墓穴並不大,一路過來,我有了一個大概的感覺,其實這個墓室的長度和寬度並不長,主要的問題還是在它的高度上,現在我能估計到的高度就有將近三十米,那如果按照現在的標準,三米一層樓房的話,這座墓深入海底應該有10層樓這麼高,雖然雄偉,但是也不算奇跡。

  我們現在沒有辦法走回頭路,只好繼續往上爬,又爬了有一隻煙的工夫,突然悶油瓶不動了,我推了他一下,他回頭,輕聲說:「沒路了。」

  我一楞,不可能啊,忙擠上去看,只見上面果然到了盡頭,被幾塊很大的青崗巖板擋住了,我用手推了一下,這些石板非常的重,但也並不是推不開,我和悶油瓶兩個人試著用力往上一抬,抬起來一小條縫,馬上,我們就發現上面的那個墓室裡竟然有光漏下來,正在納悶,手上一鬆,我們頭頂上的那塊石板突然消失了。

怒海潛沙 第三十九章 混戰

  我稍微錯愕了一下,馬上意識到頭頂上的石板肯定是被什麼人抬了上去,那一剎那我還以為是三叔或者阿寧,因為古墓裡除了他們再沒有其他人了,可是我一抬頭,卻看見一隻魁梧的長滿鱗片的海猴子,躬起個背,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我用眼角的餘光瞄到它的肩膀上血肉模糊,還插著一隻梭鏢,心裡一歎,真是他娘的冤家路窄,這東西還真貼上我了。

  我沒想到還會有這麼戲劇性的事情發生,一下子不知所措,這時候突然有人拉我的褲子,我低頭一看,原來是悶油瓶。他正示意我快下去,我看到這海猴子身軀龐大,馬上知道了他的用意,也忙往下爬去。

  我下面的盜洞是一個斜坡,本來我就是和悶油瓶擠在一起,行動非常的不便了,這下子手忙腳亂更是慢了半拍,才下去幾步,海猴子「咕嚕」了一聲,猛的就探頭下來。我看到那張猙獰的猴臉直逼著我就來了,嚇的腳下一滑,一屁股撞在盜洞壁上。

  這下子雖然屁股巨痛,但是我乘機順勢滑了下去,心說天祝我也,這樣就能迅速回到盜洞裡面,那海猴子體積這麼大,打死都鑽不進來,這下子至少可以緩一下心跳,我那時候想的很美,可是天不從人願,才滑上去半米,突然就發現胖子堵在下面,正一個勁的往上鑽,大叫:「上去上去,那雞婆又爬上來了!」

  我一聽大吃一驚,忙往他身後看去,只見一大團頭髮已經爬上了最後一個「之」字的轉彎處,心裡罵了一句,真是福無雙致,貨不單行,怕什麼來什麼。我忙把打火機扔給胖子,讓他先擋一下。自己抬頭去看上面地情況,才剛動脖子,但是脖子還是非常的靈活,我一個不注意,已經被它一口咬住右肩。

  這下子麻煩了,它這一口咬的恰到好處,獠牙深深的刺進了我的皮肉,疼的我幾乎要暈厥過去,卻沒有傷到筋骨。我剛想掙扎,它用力一扯,把我整個兒拖出了盜洞。

  海猴子將我叼在半空,似乎沒有想要馬上殺我,但是我知道。只要它用力一甩,就能把我從肩膀處撕成兩段,這個時候就算是再怕也必須要反抗了,我突然看到它地肩膀上有我打進去的那一支梭鏢,情急之下就是一腳,這一下子正踢到地方,梭鏢竟然被我又踢進去四五分。它「熬」了一聲,一下子把我甩了出去。

  我使盡全身的力氣。在地上滾了七八圈,總算緩衝了落地時候地撞擊,可是再想站起來,整只右手已經完全使不上力氣了。那海猴子疼的腦羞成怒,狂吼了幾聲又撲了上來,這一次是直奔我的脖子,看樣子想直接把我的喉嚨咬斷。

  它來勢極快,我避無可避,只好用手去擋,這無疑是螳臂擋車,但是如果不這樣,我恐怕連腦袋都保不住。這個時候,胖子突然從後面撲了過來,一下子抱住海猴子地腳,把它絆了個狗吃屎,兩個人同時倒地,滾成一團,胖子非常 敏捷,還想學武松打虎爬到它背上去,可那海猴子的力氣極大,胖子根本壓不住它,被它一腳踢的飛了出去。

  我一看胖子也制不住它,心叫不妙,果然那海猴子朝胖子呲了呲牙,轉頭又向我撲過來,我一看你他媽的是針對我啊!忙去摸腰裡掛著的氣槍,一摸就想了起來,剛才爬石壁的時候,為了順利脫身,早就把那長矛一樣的槍扔了,如今可能已經被壓成一團麻花了。

  現在後悔也來不及,海猴子瞬間就到了我面前,我以為它會一口咬住我的脖子,把我的腦袋扯下來,索性把眼睛一閉就在那裡等死,沒想到它似乎氣還沒消,一腳狠狠踩在我地肚子上,這一腳差點沒把我的脊椎給踩折掉,我一口血吐出來,疼的幾乎失去了意識。它還不罷休,又招腳想踩我的胸口,可是腳剛抬起來,突然「幫」的一聲巨響,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情,只見它敖一聲就被敲的飛了出去,摔了好幾個跟頭。

  我看到海猴子臉上的鱗片被撕下來一大塊,鮮血淋漓,看上去更加的猙獰,不過它也被胖子搞懵了,變的謹慎起來,開始遠遠的站著觀察我們,似乎想找出胖子的破綻。胖子這個時候也是硬撐著,我看他氣都接不上來,體力消耗的很厲害。

  雙方對峙了幾分鐘,這海猴子畢竟是動物,沒辦法和人一樣,開始精神不集中起來,它打了個哈欠,轉了轉頭,開始左顧右盼,馬上,它就看到悶油瓶正在咬牙把盜洞口的石板蓋回去,那石板非常的重,一個人實在很難抬動,他只能一寸一寸的拖著,這海猴子看到悶油瓶一個人落單,殺心又起,大吼了一聲就衝了過去。

  我心裡一驚,沒想到這東西也頗有人性,知道吃軟怕硬,忙大叫:「當心!!」

  悶油瓶已然察覺後面勁風突起,沒有辦法,只好放下石板,一個打滾先逃過一擊,那海猴子一爪落空,馬上又是一撲。我知道悶油瓶必然有能力對付這東西,也不是很擔心,只見他往前跑了幾步,把海猴子引到一根楠木柱邊上,突然一躍,第一腳踩到柱子上,然後一瞪,凌空跳舞一樣的一個轉身,兩隻膝蓋就狠狠壓在了那海猴子肩膀上,只把那海猴子壓的身子一矮,差點跪了下去。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功夫,只看的眼睛一亮,不過那海猴子非常的強壯,這一下子幾乎沒對它造成影響,不過悶油瓶還不罷休,不僅沒有立即跳下來,反而雙腿一夾,用膝蓋夾住了它的腦袋,然後腰部用力一擰,就聽一聲清脆的客拉,那海猴子的腦袋不自然的被擰成了180度,整塊頸骨都被絞斷了。

  這一系列動作幾乎在一秒內全部完成,簡直是秒殺,我和胖子看的下巴都掉了下來,都覺得自己脖子一疼,好像抽了筋一樣,我想起那血屍的頭,心說肯定也是這樣被他擰下來的,不由直吸涼氣,這一招太狠了,我都替那海猴子覺得不值。

  悶油瓶跳下來後,忙衝回去搬那塊石板,我看到一團頭髮已經從盜洞口裡冒了上來,忙叫胖子去幫忙,胖子還是老辦法,先用打火機把那團頭髮逼下去,然後和悶油瓶一起把青崗石蓋回了原位。那禁婆很不甘心,在下面撞了好幾下,想把石板撞開,胖子怕它把石板撞裂了,索性一屁股坐了上去,把洞口牢牢的壓死。

  撞擊的聲音一直持續了十分鐘,無奈胖子加上石板,不是一般人能抬的動的,胖子被震的力竭,下面的東西才平息下來。他罵了聲娘,累的一下子躺到地板上不動了。

  我看危險過去了,長出了一口氣,這個時候右手已經恢復了知覺,可以做一些稍微的活動了。我看到悶油瓶走到了東南邊的角落裡,忙跟了過去,那裡的鏡子已經被移開了,牆上果然有一個黑漆漆的洞口,只有半人高,裡面看上去非常的深邃,不知道通到哪裡。

怒海潛沙 第四十章 牆洞

  這個洞口應該是整個事件中比較關鍵的一點,悶油瓶的回憶到這裡就中斷了, 以後的事情就是一個迷,洞中有什麼,他是怎麼出來的,其他人是否像他一樣失去了記憶,現在還都是一點根據都沒有的推測。

  我仔細的打量著這個洞,單從外表上來看,這只能說是一個位置不太合理的人工門洞(除了地道戰裡,我還沒有見過誰會把門開在這個地方), 門裡面能看到的地方,都是用和外面一樣的黃漿磚,在結構上非常的普通, 這樣的洞我在山西燒炭的工廠裡見過不知道多少,都是用來做磚窯的天井,但是開在這裡,在墓穴的格局上就顯的非常的突兀,不知道是幹什麼用處的。

  在我的記憶裡, 幾乎所有的墓室都是對稱結構的,很少會在一個地方莫名其妙的開個通道或者多一個房間,除非這個墓的主人本身就有這種癖好。 如果不是這個原因的話, 那麼只有兩種可能性:

  我第一想到的是, 裡面可能放置了什麼隱秘的陪葬品,這倒也並不奇怪,在爺爺的筆記上面,在自己的墓中設計暗室的人比比皆是,但是這些暗室一般都偽裝的非常好,這個洞, 即沒有活門,也沒有偽裝, 單單就是在外面放了面鏡子,似乎也太兒戲了。

  第二種可能性就是和風水有關係,我推斷的理由是,鏡子是風水裡面很重要的道具,故在這裡應該有一種講法,一般來說,要在一個房間裡開一扇門,是風水裡「通」的表現,就是說要把什麼東西引進來,或者放出去。

  這是小風水,和古時候的大風水又有很大不同,就像佛法裡的大乘和小乘一樣。 小風水講究的是改,就是通過一定的手段,將小範圍內不好的改成好的,對於這一塊知識, 因為比較有趣,我知道要比大風水多一些。

  我順著這面鏡子的對角線,走開去查看其他地方,希望能給我找到一些提示。 這裡整個房間的佈置,和悶油瓶說的一模一樣。 但是因為它還維持著二千年前的樣子, 所以只有四個方向上是有夜明珠照明的, 中間的天宮模型隱藏在黑暗中。 只能打著手電看幾個局部。我在掃視了幾圈後, 目光被牆上的影畫吸引了過去。

  這四幅影畫的內容,我之前已經描述過了,但是當時我也是聽悶油瓶形容出來的,十分的模糊,現在自己來看。 就發現這些畫其實非常的寫實, 只要你夠細心,還可以看出很多具體東西來。

  首先,我一眼就發現, 畫中白雪皚皚的山脈,很有可能是吉林的長白山地北坡。 這並不是我的記憶力驚人, 只是長白山的幾坐主峰非常有特點,, 凡是所有去過那裡的人,應該都能分辨出來的。

  第二是我注意到了第二幅畫裡。 送葬的隊伍, 穿的都是元服,這也就是說,這個棺材裡的人,應該是一個地位顯赫的元朝權貴。 那這雲頂天宮的修建時間,很有可能是元末朝代交替的時候,在這樣的亂世中還有能力修建這樣一座巨大的陵墓,這個墓主人肯定不簡單。

  第三是最讓我吃驚的,所有送葬的隊伍,都是女人,這實在是非常的不合情理,我不知道蒙古族的墓葬儀式如何,但是全部由女人送葬,真是聞所未聞。

  其他諸如此類的小細節非常之多,不知道是雕刻師有意留下的線索,還是他們本身的行事作風就是如此。

  我看到這裡,心中已經非常清楚,憑借這些線索, 只要在當地找一個熟悉地形的山民,絕對就有可能找到這座宮殿的位置, 只不過,它埋在幾百年的雪層下面,凍土非常的鬆軟, 一但挖掘的不小心, 一次小小的雪崩就足以讓你永遠長眠在雪層裡。

  但是這些提示應該和牆角的洞沒有關係,我又去檢查其他幾個角落裡的鏡子和後面的牆壁, 發現並沒有什麼特別, 看樣子所有的問題, 只有進了那個洞,才有機會找到答案。

  我回到洞口,看到悶油瓶仍舊看著,眼睛裡出現了少有的猶豫,似乎在考慮什麼問題。 他看到我走過來,突然對我說道: 「我可能還得進去一次。 」

  「不行。 」我聽了大吃一驚, 「這你不是去送死嗎?如果你再失憶二十年,一切都沒意義了。 」

  他淡淡道: 「我和你們不同,對於你們來說,這裡的事情只是一段離奇的經歷而已, 而對於我,是一個巨大的心結,如果不解開,就算我什麼都記得,這一輩子也不會好過。 」

  我聽了心裡急起來,連說不行,其實我並不是不能理解他,但是現在我們所處的環境不容許節外生枝, 盡快出去才是我們應該考慮的事情。 不然就算我知道世界上所有的秘密又怎麼樣, 空氣耗盡, 所有的人都會窒息而死,這些秘密也會隨之馬上失去價值。

  我把我的顧慮和他一說,他也表現的有點矛盾, 問我: 「那你有多少把握,我們能夠出去?」

  聽他這樣一問,我才想起我還沒有仔細看過這裡的寶頂部,忙抬頭細瞧。

  在我看過的所有筆記裡,明墓的頂部都被描述的非常牢固, 所謂七橫八縱,按照我的想法,這個寶頂為了對抗壓力,應該是用拱形的結構, 中心高,兩邊低,但是現在看來,它好像沿用了陸地地宮方法,做成了一個平頂。 那麼在任何一個地方開洞,都關係不大

  寶頂離我們有十米多高,這裡沒有可以墊腳的東西, 只能先從邊上的柱子做文章, 用鏡腿在上面敲出幾個坑出來,然後爬上去,敲裂表面的白膏土,然後開始處理青磚,我們也不需要太小心, 只要算好時間,破壞上面的承壓結構,上面自然就會塌下一個洞來。 我們等到海水把這個墓灌滿,就能輕易的逃出去。

  這個計劃,最關鍵的就是把握好時間,如果不是在退潮的時候,承壓結構一破壞,說不定整個寶頂都會被狂湧進來的海水沖垮,把我們壓死在裡面。

  我把這些和悶油瓶說了一遍,我和他強調,其實我們出去的機會非常大。 只不過一出去,這個墓就要徹底完蛋了,但是這個墓並不會消失。 裡面該有的東西都還是會有。 他大可以過幾天備好裝備再回來,並不急於這一時。

  他點點頭,終於被我說服了,胖子實在敖不住,說道: 「既然這樣說,那還等什麼。 我們乾脆現在就動手,先把這柱子搞定。 免的呆會兒手忙腳亂」。

  我看了一眼手錶,離退潮還有六個小時,時間還很充分,抬頭道: 「我們剛才體力消耗的非常厲害, 又一點也沒有進食,人的狀態非常的低,這個時候應該好好的休息, 等一下我們出去了之後。 不知道會遇到什麼情況,說不定上面的船已經開走了,如果沒體力, 出去了又淹死,那太虧了。 」

  胖子本來積極性很高。 聽我說的有道理,鬱悶的撓了撓頭,說道: 「他娘地還要等?那行,我先睡會兒,什麼時候開工了什麼時候叫我。 」

  我也找了個地方靠著,但是腦子並沒有停下來,我算著如果海水開始灌進來,大概是怎麼一個走法,現在往池底石碑的通道已經封閉了, 雖然不是密封,但是入水肯定比進水要慢,大量水肯定會先湧進那個奇怪的牆洞裡, 只是不如道這個矮洞通到什麼地方去,如果他和其他房間連通,就非常的麻煩,這裡會形成一個漩渦,把我們整個兒圈進去。

  想到這裡,我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洞的深處, 盤算著, 有什麼辦法, 可能把這個洞堵住,隨即我想到, 可以把那些模型堆在一起,我估計著這洞口的高度和寬度,想著怎麼群來堵合適。

  然而在我集中注意力的那一剎間,我的心中,陡地升起了一股極其異樣的感覺。

  在門洞裡的黑暗中, 有一股力量, 正在強烈的吸引著我的視線。這種力量不僅強烈,還有一定的強迫性,我想轉過頭去, 卻發現脖子怎麼動也動不了,就連眼球都沒有辦法轉動。

  同時,我立即就感覺到焦躁,這種焦躁,很難形容,就好像一個飢餓到了極點的人,拿到一包食物,卻怎麼也撕不開包裝一樣。 這種焦躁,很快又在我心裡, 產生了一股強烈的衝動, 想要進這個門裡去看看。

  這一切幾乎都是在一瞬間發生的,一點也沒有預兆,他們感覺到不妥時, 已經晚了, 我一下子推開前面的悶油瓶, 向洞裡衝去。 因為我離那洞口非常的近,所以幾步便衝進了黑暗裡面,他想拉也來不及。

  那個時候,我完全沒有想過自己到底在幹什麼, 一心只想跑到這個洞的最深處去看看,我連手電都沒有打,就在黑暗裡向前狂奔,根本不管自己的腳下。 也沒有注意身後有沒有追上來。

  可是才跑了幾步,突然身後一陣勁風,隨即左腳的膝關節一陣巨痛, 整只腳使不上力氣,撲倒在地上。

  這一跤摔的非常厲害,我的額頭撞到了地板,疼地我腦子嗡嗡直叫,鼻子都磕出了血來。 但是這樣跌出了一步之後,我心裡的焦躁,突然就消失了,一切都恢復了正常,。

  我心裡咯?了一下, 只覺得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奇異之感,這個洞穴太厲害了, 單單看到一團黑色,就可以讓人喪失心智,我剛才入神的一看,便中了招數了。

  我回頭一看, 看見悶油瓶和胖子已經追了進來, 有一隻手電就躺在一邊,看樣子就是這個東西,打中了我的膝關節。

  他們兩個走到我的邊上,二話不說,架著我就往外拖,但是我一隻膝蓋受了傷,站也站不起來,他們抱了幾下竟然沒能抬動,加上這裡光線又暗,場面混亂之極。

  胖子看一隻手太不方便,就把手電夾在掖窩裡, 用兩隻手來抱我,他的動作非常暴力,我被他拉的幾乎要休克過去。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電光掃過一個地方,我的眼睛一閃,好像看到那黑暗裡,蹲著一個人。

  那光的速度太快了, 我沒看清楚,但是我很確定,那肯定是一個人, 我馬上想到了三叔,忙大叫: 「等一下,前面有人!」

  胖子聽了,回頭一照,掃到一個背影,但是他已經站了起來,正在快速的向洞裡跑去。

  這一下子三個都看的很清楚,我們一楞,但是都沒有看清楚那是誰, 悶油瓶反應最快,立即大叫: 「快追!」說完飛也似的追了上去,胖子大罵一聲,只好跟上。

  我使了幾下勁道, 只能勉強站起來,一瘸一拐的跟上去,這個時候, 悶油瓶已經和那個人扭在了一起, 隨即胖子也撲了上去,這兩個人一前一後,直接把那人按在了地上。 胖子拿電筒一照, 「啊」了一聲,叫道: 「是阿寧!」

  我跟上去一看, 大吃了一驚, 只見她蓬頭污面, 身上的潛水服都被勾破了, 身上散發著一股難聞的味道。 鼻子和嘴角都有血跡。 真不知道她遇到了什麼事情,竟然搞成這個樣子。 不過隨即我就發現,其實我們三個也好不到那裡去,特別是胖子, 簡直是渾身是傷口,慘不忍睹。

  胖子看到這個女人就有火,指著她的鼻子就開罵,可才罵了幾句, 悶油瓶突然阻止了他,說道: 「等一下,她有點不對勁!」

[BOOK: 0005 / Chapter: 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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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d May 1 02:50:18 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