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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梵城 第十六章 銀鼠1/3(朱雀記)
天界很大,大到一般的地球人很難想像,易天行估摸自己現在的速度應該很快,但飛了這麼久卻依然在安靜的天界上方飄浮,先前遠方隱隱能見的仙山始終沒有接近。

  他不由微微皺了皺眉,像這樣空曠廣闊的空間,天庭玉帝應該極難進行有效的管理才對。

  此處的空氣比地球上的天氣透亮許多,也比地球要稠密許多,所以阻力不小,幸虧他是個銅臉皮,才能承受這樣的高速飛行。

  又飛了一會兒功夫,終於離那座仙山近了,銀帶般的山溪清晰地出現在易天行的眼中,山中茂密的森林和彌漫山野的清新味道,讓他的感覺稍好了些,近林則喜,因為樹木勉強也算是個活物。

  溪旁那些或圓或方的石頭似乎是很隨意地擱在邊上,但看上去並不顯得雜亂,反而透著份美感。

  易天行收了雲訣,雙腿上纏著的雲朵棉花糖倏地一聲散在了空氣中,他輕輕一轉,飄飄然落在了溪邊。

  

  溪邊無人。

  溪邊有仙。

  有三個銀眉長袍的仙人正坐在圓石上,圍著一塊大方石停地指指點點,知道是在做什麼。

  易天行早已從袋中取出那塊玉佩系在了脖子上,隔著數百丈遠,便以心經品觀之法將神識往那三個仙人身上度去。神識一觸對方身體,便感覺遇到了一層阻礙。

  正在下棋的仙人回首看了易天行一眼。皺皺眉,似乎覺得這位仙官一照面便來窺探己等境界,太不禮貌,過卻也只是看了一眼。並沒有做什麼。

  易天行微微一笑,將神識收了回來,先前一觸便讓他放下心來,這幾位看來不是戰鬥型地,體內仙氣純然,卻很穩定,似乎沒有什麼跳躍的波動,應該不會是些一見面就打的仙蠻子。

  他輕輕拾步,踏上溪畔石階,為了表示禮貌。一步一步往上走著。

  負手於後,緩緩看了看四周林間風景。聽著樹上鳥兒啾啾鳴叫,感覺雖然有些寂清,但真的有了幾分仙境之意。走到溪旁那些或圓或方地石頭邊上,他並沒有貿然打擾這些仙人的對奕,而是悄無聲息地站在石坪之側,將眼光往坪上望去。

  石坪之上是或黑或白的二色棋子,棋子是石頭打磨而成。泛著淡淡啞光,看著十分雅致。

  對坐的是兩位仙人,一位蹙眉苦思,一位搖扇微微得意,看來勝負之局已定。

  易天行站的地方,是在那位觀棋局的仙人身邊。

  很奇怪,這三位仙人似乎並不太在意易天行的到來,沒有人問他是誰,沒有人問他是從哪裏來的。甚至,沒有誰看他一眼。

  這種被視而不見的感覺,如果換作尋常人可能會有些惱火。易天行卻是微微一笑。仍是負手於後,安靜地觀看。

  山間的青樹被風吹地緩緩飄著,發出索索的聲音,卻讓人覺得更加安靜。林畔地溪水緩緩流淌,遇石則繞,遇潭則靜,似乎千萬年來沒有改變過流淌的姿式。

  ……

  ……

  不知過了多久,一局棋畢,三位仙人才把注意力從棋局上收回來,齊齊起身,對易天行唱了個喏。

  易天行回禮,微笑道:“三位仙人有禮。”

  “這位仙友……”先前觀局的那位仙人瞳中忽然閃過一道素色的光線,這線條極細,在他的眼瞳上從上至下掃過。

  易天行頓時感覺一道神識在自己的身上掃過,但他有了廣寒宮裏的經曆,早就用坐禪三味經將自己地神識牢牢護住。

  “噫。”那位仙人愕然而止,驚訝道:“這位大仙洞府何處?”

  下棋輸了的那位仙人呵呵一笑道:“太陰星君在天界交遊廣闊,也不知道這位仙友是誰?”

  原來那位察看易天行的,便是太陰星君,他搖搖頭,看著易天行,又是恭敬一禮。他既然探不出對方境界,那對方境界一定在自己之上。

  易天行還了一禮,微笑請教道:“見著三位仙人落子無聲,心頭動了。”

  三位仙人微微一笑,將手一領,也不察問易天行究竟是誰,便請他入座。

  易天行老實不客氣,一屁股坐在石頭上,他的圍棋下的極差,但能背的棋譜極多,先前在旁觀看良久,早已看出這些仙人上界太久,會的只是些古譜,雖然每一步淡然清麗,卻少了些殺伐之氣,而且限於譜局之梏,並無多少新意。

  他故作為難道:“只是三位仙人下棋路數與我卻有些不同。”

  “無妨無妨。”三位仙人連聲說道。

  天界太大,仙人們如今連串門這種事情都很少做,這三位在這山上不知道下了多少盤棋,雖然興致不減,但數百年過,偶爾看見一個陌生面孔來參加,自然是異常開心。

 易天行想了想,覺得還是沒把握,微微一笑道:“我先為三位默個譜,請指點一下。”

  三仙輕捋銀須,微微點頭,覺得這位雖然境界不低,但態度還是挺好。

  滿坪黑白子斑駁雜然,易天行輕輕將最後一個子放在棋盤上,旁邊一直凝神觀看的三位仙人僵立於一旁。

  “這……這如何使得?戾氣太重。”太陰神君喃喃道,他浸淫棋道千載。講究的便是於棋坪之上和心正氣,雖然仍有勝負之念,卻也想不到這區區棋子也能染層層血殺之意。

  易天行擺地是當年日本最強戰的第一期,由一代棋聖吳清源執黑中盤勝高川秀格。在此局中,吳清源極為新奇且霸道的下出大雪崩內拐地新手,以此流傳後世。

  這三位愛好下棋地仙人上界日久,根本不知下界凡人將這區區黑白二子研究到何等地步,不由微微皺眉。

  古今棋例不同,讓子不同,所以黑方的勝勢顯得更為凶猛。

  三位仙人對易天行行了一禮,歎道:“仙友棋力高明,非我三人能敵,只是……”斟酌少許。太陰神君歎道:“只是這局中殺氣太重,勝負心太重。卻非淨意之道。”

  易天行站起身來,行了一禮:“本是遊戲,若不執著勝負,那何必玩它?不如丟入溪中,任其沉於清淨水底,安靜度這天界時日。”

  沉默少許。

  三位仙人呵呵笑了起來:“仙友言之有理,奈何我等三人早已習慣如此生活。拋舍不開。”太陰神君微笑看著易天行道:“仙友擺此棋譜,足以令我三人再品數年時光,感激不盡。”

  “實不相瞞。”易天行微微一笑,拱手道:“冒昧打擾,乃有事相求。”

  “何事請講?”

  “敢請教……”

  

  仙山孤懸天界一方,與其它洞府知相隔幾千幾萬裏,今日忽然仙山輕搖,一道有若彩虹般的大結界將山峰小溪全數保護了起來,結界之內。不時有強烈地波動傳出,好在結界柔和,化作了輕柔的力量。卻也震的山腳溪水輕蕩,蕩上草地,濕了一大片。

  不知過了多久,結界撤了開去。

  易天行垂頭喪氣地從山穀裏走了出來,他身上沒有什麼破爛的地方,看著肉身也十分完好,但表情十分黯淡。他回頭對內裏一拱手,誠懇道:“三位仙人用送了。”

  說完這話,身上仙袍全被撕成破破爛爛的三位仙官才緩緩走了出來,樣子看著有些狼狽,表情卻是十分淡然,對易天行說道:“仙友大道已成,只是運用尚不純熟,只需時日,定能更上層雲。”

  太陰神君在一旁咳了兩聲,說道:“只是仙友四處尋訪,要以切磋來提高境界,卻是不易。這天界無比浩大,若無緊要事,諸仙均在各自洞府歇息,像我們這三個貪玩的仙家並不太多。”

  易天行誠懇謝過,與三仙告別。

  直到離開那座仙山後很遠,他才吸附空中雲絲盤於雙腿,一運道訣,破空而去,臉上黯淡的表情全然消失,浮出一絲詭異的微笑。

  天界果然很好玩,那些仙人天真爛漫,根本對他沒有什麼猜忌之心,以為他是哪處洞府裏閑地無聊的散仙,四處尋友玩耍。

  先前在山穀中,易天行用自己學自上三天及武當山地道訣與對方進行了一場小小的“較量。”,在這次較量中,他沒有倚仗自己強蠻的肉體力量,也沒有使用任何佛法火術,只是以道訣對仙訣,小小試探幾下,便自行敗下陣來。他並是真的打贏那三位仙人,只是想看一下天界裏的青常實力是什麼樣的,所以很滿意這次行動。

  在尋找到師公之前,他要想辦法適應天界的戰鬥方式。

  ……

  ……

  看著易天行遠去,那三位仙人又退回山穀,只是臉上都露出了震駭地表情。

  “那位仙友不知是哪位門下,竟然仙力如此充沛。”太陰神君感歎道。

  另兩位也是同時歎口氣:“你我還是趕緊回山療傷吧。”大袍一揮,化為數道光線,投往天際遠處。

  

  天界極為遼闊,若按物理眼光望去,四方皆青,就像是一塊青板,上面的奇怪雲層離地面足以幾千丈高,但是和一望無垠的大地相襯,仍然顯得特別矮。所以飛行其間感覺有些壓抑。

  易天行微眯著眼,心想太陰神君說的確實不錯,天界太大,要四處尋訪仙人切磋。真是可遇而可求地一件事情。仙人與凡人的境界確實不大一樣,或許經過千百年來的修行,對許多事情都看的淡了,所以先前太陰神君三位對易天行根本也沒有多少好奇,甚至問都懶得細問一下。,當 

  但正因為如此,易天行才愈發疑惑,若修成阿彌陀佛境界,又怎麼可能為了箐權奪利此等俗事,謀害佛祖?

  ……

  ……

  他在天界上方不停飛行著,把速度降了下來。手中搭著涼蓬,查探著四面八方數萬公裏內地動靜。

  仍然是一片死寂。

  他微微皺眉。心想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這一界地仙人似乎都睡覺去了,等自己完成自己的第一項任務後,那不知道得等多少天。

  “是不是應該執行自計劃了?”他在心裏問著自己,B<蘋閌且?夷承?來聳履誶櫚娜舜蛺絞叵侶洌道醇虻?F涫蹈叢櫻遼偎恢撈焱?鎘興親約耗芄恍爬檔模嫖浯?勰頃戈鼓芩惆踩唬?

  正在邊飛邊想著,他忽然眉頭一皺,眼中寒光乍現,右手在湍急的空氣中隨意一招,金棍驟然一閃出現在他手裏!

  “?!”的一聲響,他右手斜拿的金棍猛然一抖!

  棍底倏然變長變尖……直直延展數百丈去,從高空之上直刺下方地面!

  ……

  ……

  就像熱刀切黃油一樣。鋒利至極的棍尖無聲無息地刺入大地,只傳出極輕微唰地一聲。

  易天行腳底雲絲一亂,在高空之上定住身形。

  “收!”他面無表情地輕喝一聲。從天空直刺地面,足有數百丈長,看著十分恐怖的金棍嗤地一聲,化為一道金芒收了回來。

  他微眯著眼,看著細如金刺的棍尖。

  金刺棍尖正穿在一只銀鼠的尾巴上,那只可憐的銀鼠吱吱哀鳴,不停地想逃脫,奈何尾巴被金棍穿過,怎也脫了身,反掙破了些傷口,流了一滴銀白色的血液來。

  易天行金瞳一閃,發現這個一直跟蹤著自己的小家夥竟然體內沒有骨骼經脈,竟是渾然一體的銀色物質。

  他皺眉伸手,便想將這只小銀鼠從棍尖取下來。

  不料手指離那銀鼠還有幾寸時,小銀鼠忽然安靜了下來,用小小毛茸茸地手掌摸了摸自己被金棍穿過的尾巴,小眼瞳中閃過一絲哀傷之意,似乎有些依依不舍。

  易天行愣了愣,哪知這小銀鼠竟是猛地吱吱一聲,身子強自一掙,竟生生將尾巴掙斷,而自己化身為一道銀光疾飛而走!

  “好家夥!”易天行贊了一聲,腳下雲絲一轉,身子也化作一道光芒追蹤而去。

  ……

  ……

  不過片刻,這一鼠一人已橫穿了大半片天空。

  易天行悶哼一聲,上清雷訣疾出,片片雪花自那個銀鼠飛遁的空間上落了下來,銀鼠微微一僵,易天行身形一虛,下一刻便來到它身後,伸掌一抓,牢牢將它捏在了手掌裏。

  手掌包著那個小銀老鼠,只有那個小小的鼠頭露在虎口外面,不停哀鳴著,似乎在求饒。

  “銀鼠?”易天行皺皺眉,自言自語道:“看來多聞天王知道天界進來人了。”

  他忽然微微一笑,對銀毛鼠說道:“你來跟蹤我,我自然是不能放你回去,雖然不知道你主子為什麼沒有來抓我,但我能放你走。”

  銀毛鼠忽然安靜了下來,似乎預料到了自己的悲慘結局。

  “跟著我吧。”易天行眯眼說道:“挺可愛的小家夥,比仙人可愛些,舍不得殺你,將來帶你下界陪小家夥玩。”

  銀毛鼠聽說自己不用死,精神一振,吱吱叫喚個不停。

  易天行微微一笑,松開手掌,托住小銀鼠,小銀鼠在他手掌上不停急速跑著,卻並不跑出掌面的範圍,顯得十分亢奮,漸漸化為一道看不清的虛影。

  忽然,銀光一綻,迅疾化為流銀往地面疾墜!

  易天行臉上卻沒有意外的表情,他早就知道這些仙將地貼身靈物不是這麼好收服的,嘻嘻一笑,又將自己的金棍豎了起來。

  ?地一聲!金棍驟然變長,刷的一下刺入了堅硬的天界土地裏。

  易天行緩緩飄下,棍子也越變越短,他微微蹲下,只見金棍尖正擦著那銀鼠的銀中透紅的小毛耳朵刺入岩石中,小銀鼠渾身瑟瑟發抖,似乎十分害怕。

  “別玩七擒孟獲那套路,沒意思。”易天行半蹲著,用手指頭輕輕拔了拔小銀鼠的腦袋,“也別裝死,下次如果你再逃,我就直接釘在你的腦袋上。”

  小銀鼠吭哧刨地,馬上翻身而起,跑到易天行的腳邊,不停用小腦袋去蹭他小腿,表示親熱,表示臣服。

  易天行抓這小靈獸,是知道多聞天王向來喜好用這小東西打探小道消息,自己在天界孤身作戰,若能收服這樣一個極好的偵察兵,確實不錯。

  令銀鼠在前領路,他飄飄然上天,四處去尋仙人打架去也。<...第六部梵城 第十七章 斬帝君1/3(朱雀記)
一月之後。 海 

  天界一處幽靜的洞府,府門外一道仙正站在那處,道仙發上眉上皆是冰霜,看著有些可憐,卻還是執禮甚謹,攜著僮兒在送客。

  “仙友慢走,若有閑時,再來敘舊。”

  誰料得,這一拱手,身上絲般的仙袍竟嗤嗤啦啦幾聲響全部碎了!仙袖一碎,露出裏面如玉的肌膚,像少女般的肌膚,配上皓首銀發,看著十分滑稽。

  ——不知道這位道仙中了什麼法術,似乎是極寒之類,看來仙袍在剛才已經被凍脆,所以一拱手便帶來此等慘像。

  被這道仙送的那位年青人,唇角微微一笑,拱手道:“多謝仙君指教。”

  道仙趕緊領著僮兒回洞府去也,不停呵著熱氣暖手。

  年青人便是易天行,這一個月裏他在天界裏四處遊走,拜訪名山諸仙,誠心誠意地請求對方與自己共印修行。

  出乎他的意料,這些天界的仙人們一不藏私,二不忌憚,三不記仇,倒真有些高風亮節。

  只是天界太大,一月修行,也不過尋著十幾處仙山,但十幾場切磋下來,易天行的法術運用更加純熟,對於天界的戰鬥方式也逐步適應——所謂學而時習之,不亦樂乎,便是如此。

  唯一遺憾的便是,這些仙山上居住地仙人都是以仙訣為主。少見那等以仙力取勝的仙將,而且仙人們以為他只是精修大道的求道者,所以最厲害的法寶都是一應未用,讓他感覺有些不過癮。

  最關鍵地是。這些仙人似乎對於天界、須彌山、淨土間的秘密一無所知。易天行曾經在玄靈元君仙府中旁敲側擊問了一下,說到千年之前唐僧師徒取經的後事,哪知玄靈元君也是一無所知。

  本來他想通過自己的遊曆,找到師公下落的蛛絲馬跡,料這個想法卻是落了空。

  想到此節,易天行臉上面容愈發的寒湛,不過在天界遊曆日久,他臉上的表情本就愈來愈少,整個人只是看著多了絲清冷。

  “吱吱。”

  他腳下穿來一陣叫聲,低頭看去。那只已經陪伴他一個月的小銀鼠正不停地抓耳撓腮,似乎極為著急。

  易天行在天界的飛行速度被刻意控制著。以防止出現什麼意外情況而來及反應,所以小銀鼠可以跟上他的速度,化作一道銀光,在他地前面行走,憑借著靈敏的聽覺和直覺來發現問題。

  小銀鼠此時吱吱叫著,明顯是發現了什麼問題。

  這一月裏,易天行天天和這小家夥在一起。他並不像多聞天王天天把小銀鼠逮在手裏,放他自由地在外面飛跑。

  自由,乃是萬物生靈天生最愛,便是如此一來,靈鼠感恩,小易喜它可愛,二人間倒有了幾分感情。

  易天行不知道小銀鼠地示警是什麼意思,他的目力極強,金瞳一閃往前方看去。只見遠方影影綽綽出現一大片雲霧,以他的目力,竟然也看清楚這些雲霧裏隱藏著的是什麼。

  他在高空之上頓住身形。悶哼一聲,體內菩提心微微一振,強行推著神識往數千公裏外渡去,忽然間一皺眉,領著小銀鼠從空中飄往地上。

  天界雖然無比遼闊,卻依然有邊界。在一個月裏,易天行發現的仙山漸漸多了起來,最初三四天只見著太陰神君那座仙山,最近這十天裏,卻是接著和好幾個仙人“切磋”,這個發現,讓他知道自己似乎正在往天界的中心走去。

  幾千公裏外那片雲霧淡淡揚揚,神識能察,似乎是一個無比龐大的建築群,隱見宮簷處處,石獸座座。

  易天行緩緩降到地面上,微微皺眉,不敢貿貿然沖進去,若不出所料,那處便是天庭寶殿地建築群,裏面不知隱著多少厲害的仙人。

  隔著數千公裏,易天行面色平靜站在一個布滿青草的小土丘上,面上沒有一絲表情,淡青色的道袍在他的身體四周緩緩飄浮著,頗有脫塵之意。

  “去。”

  他輕輕啟唇說了一個字,一直乖巧蹲在他腳下的小銀鼠迅疾化為一道銀流,鑽入細密的青青草叢中,消失不見。

  易天行盤膝坐了下來,雙手的中指繞過食指,輕輕觸著,體內真元送至那處,結了個紫薇訣,遙遙用神識跟著小銀鼠的前進方向。

  不知過了多久,他微微皺眉,雙手平攤於膝上,掌心向上,一道若有若無地氣息泛著淡淡銀光從掌心裏噴了出來,噴到他身前數丈遠處,化作漫天銀粒,那些銀粒漸漸地在空中聚攏起來,變成一面泛著銀光的鏡子。

  鏡子可以透光,看著十分神奇,煥煥然。

  這面銀鏡上漸漸流動起來,構成一副畫面,裏面的畫面停變化著,像是在一處大型宮殿地地下道裏行走,時不時鏡頭穿過蠻是膩脂粉的水流,或是堆作一團的衣物。

  原來這是小銀鼠進入那片雲霧中的建築群所看到的畫面,通過萬裏神識傳到了易天行的面前。

  有點兒偷拍的意思。

  易天行雙手仍然是平攤在膝上,微微皺眉側頭,目光看著前方的銀屏,看著上面不停變動的畫面。

  宮殿四周的城池果然很大,銀鼠此時進入地建築群還沒有進入大殿範圍。只是外側以五極排列的一座附殿,應該是正西方那座殿宇。

  隨著銀鼠的小豆眼,易天行也能清晰地看到這座殿宇的每一個角落,只是小銀鼠太小。貼地而行,所以視角有些受限制,看著地畫面有些失真。

  小銀鼠在這座西方宮殿裏悄悄爬著,一路隱蔽身形,沒有被那些宮女們發現,然後從一個假山的背後繞了過去,准備再往裏鑽。,當 

  但無巧成書,數千公裏外的易天行微一皺眉,發現銀屏中有一個小房間裏隱隱透著古怪,從門腳下望去。可以見見兩個人的腳,一雙腳上穿著華麗的織履。一雙腳上穿著蹺頭圓梆的戰靴。

  純屬好奇,易天行神識一渡,讓小銀鼠察探一二。

  小銀鼠擺著小腦袋東張西望一會兒,然後猛然縱身跳了上窗臺,伸出濕濕的舌頭輕輕舔了舔窗紙,小心翼翼地將豆大的眼睛從那個孔裏往裏望去。

  幾乎同時,易天行也借助它的雙眼看清楚了屋內對話的二人。

  厚中是一男一女。仙氣盈身,女子面貌無比美麗,鳳眼朱唇,別有一分動人心魄處。而那男子渾身戰意盎然,眉宇間隱隱帶著絲煞意。

  易天行本以為能看見啥白晝宣淫地刺激戲碼,不料接下來聽見的事情著實把他刺激地不善,讓他殺心大動!

  

  “斷龍臺上次天雷召他,他居然躲到歸元寺去了。”那個女子生的極為美麗,丹鳳眼裏卻有著股讓人看著很不舒服的漠然之意。“玄聖帝君,你這次下界,殺了他。”

  那名男子是天庭的得力仙將。安天玄聖大帝:崔英。

  崔英微微皺眉道:“他雖然本體是個畜生,但咬人的本事不差……更何況,他的人……”

  “哼!”那女子嗤笑道:“我那表哥早就不知道去了哪裏,打狗還需要看他的臉色嗎?”

  在數千公裏外偷窺地易天行心頭一動,知道這二人在商議下界捕殺陳叔平,而這女子稱二郎神為表哥,看來……...
是玉帝的女兒!

  ……

  ……

  “哮天犬在人間另有重任。”崔英煞然道:“我下界之後,他的任務交給誰做?”

  那知道排名第幾的公主冷冷說道:“須彌山羅漢佛性已經在梅嶺上散開,人界的道門也叛了,那條狗也膽敢滯留人界不回,此事不好調動天庭戰力,你四十年前曾經下凡,最為熟悉其間道路……”她忽然幽幽道:”若你不去,淨土那方面不好交待。”

  崔英道:“又要等十幾年,公主殿下,這……”好好的在天上當仙人,脫了肉身重新在人間修煉,又要耗去十幾年的時間,他自然不是太願意。

  “用十幾年,此次你下界不通天路,直接由斬龍臺下去。”

  崔英聲音一抖:“公主,斬龍臺直接躍入人界,會神思全失,極難保全性命。”

  “何必慌張?”公主似乎很不滿意他的驚慌,“自然會有保護你的法子。”

  “是。”崔英點頭應下。

  “此次下界,下官有哪些事情要做?”

  “很簡單。”公主一揮衣袖,眼中漸漸氤起一片寒寒地光芒,“將敢於逆天的那些昆侖中人盡數殺掉。”

  “歸元寺那面……

  “確認那個死猴子出來。”公主眼中忽然閃過一絲畏懼,“若有異動,馬上回報天庭。”

  “是。”崔英忽然想到一件事情,猶疑道:“只是如今朱雀神君與那童子都在人界,本將一人,只怕……”

  “童子?”公主忽然很詭異地笑了笑:“你去吧,他此時應該在天界才對。”

  ……

  ……

  要將人界昆侖中人盡數殺掉?這指的自然是上三天,當初上三天地祖師爺便是得仙人之授,才能一統人界道門,但發展到如今這一代,泰臨川一家四人,卻逆了天 。難怪天庭震怒,發出如此血腥的命令!

  如今地人界雖然力量很大,但如果面臨著一個正宗仙將的暗殺,只怕除了泰梓兒有一戰之力外。其餘的人都將死於非命!

  想到此節,遠在數千公裏外的易天行不由寒意上心頭,殺機大作!

  ……

  ……

  “明日直接去吧。”西方宮殿裏地公主淡淡說道:“何事該與人言便與人言,須得明白。”

  崔英點頭應下,心裏明鏡似的,玉帝與西方淨土交好,所以在下界撲殺須彌山眾,這事兒在天庭知道的人並不多,除了自己和哮天犬這些“殺手”……如果這事情讓天庭群仙知曉了,只怕又會惹出大波瀾。

  他正准備對公主表示忠心。心想是不是能有福緣去沾一下公主如玉手背的天香體息,忽然間圓目一睜。霍然轉首,厲聲喝道:“誰!”

  正悄無聲息趴在窗臺上的小銀鼠忽然哀嚎一聲,似乎受到了什麼無形力量的襲擊,一道淡銀色的血液從眼睛裏滲了出來。

  數千公裏外,易天行只覺銀屏一亂,知道被人發現了,強行運起道訣。悶哼一聲,用坐禪三昧經催動菩提心,神識大盛,淩空遙遙一抓,厲喝道:“回來!”

  小銀鼠像是被灌入了某種真元,精神一振,擺脫了無形力量的困縛,吱吱尖叫一聲,化為一道銀流從那個西方宮殿裏破空逃了出來!

  

  “是多聞天王的銀鼠。”崔英隱隱有些不安。生怕先前和公主商量的事情在天庭傳地到處都是。

  “殺了它。”公主緩緩將玉手收回袖內,隱隱看見她的手裏拿著一個小巧地法器,看來先前銀鼠受襲便是她造成的。她接著說道:“若多聞相護……殺了他。”

  淡淡然的說話。談笑間決定他人生死。

  崔英帝君領命而去,身子一搖便來到了宮殿之外,站在高高的天空上,眼中暴光一閃,便盯住了銀鼠逃遁的方向。

四周有仙吏飄然上天,詢問帝君何事,他冷冷地沒有答話,只是吩咐諸仙守住了己位置,而他卻是將胸口一拍。

 只見一道金光閃過,滿身盔甲耀著仙光籠罩住了他的身上。

  嘶嘶馬鳴起,一匹四蹄有雪的黃彪馬突然出現在他地身上,蹄踏虛空,看上去無比威猛。

  因為想到可能呆會兒要與多聞天王正面沖突,他將全副行頭穿在了上身上,崔英帝君一抖馬韁,只聞一聲馬嘶,一人一騎踏空而去,空留一陣殘留仙氣波動。

  諸仙吏躬首相送,不知帝君此去何方。

  

  一人一馬化為一道金流,直直綴著前方不停飛奔的小銀鼠,小銀鼠速度極快,崔英帝君乘著仙馬卻也不能馬上追上。

  他的心中略感惶急,心想公主與自己商議之事若經過多聞天王那個大嘴巴一傳,只怕天庭又將震蕩。

  眼中寒光漸盛,他打定了殺人滅口的主意。

  ……

  ……

  不知為何,奔出數千公裏去,那只小銀鼠卻停了下來,趴在一片素青的草丘上東嗅西聞,細小的前肢不停地扒著,顯得十分焦急。

  一聲馬嘶,崔英帝君浮於草丘上空,眼中光芒暴懲,定住了小銀鼠的身形,清叱一聲,手中的那根鑌鐵棍猛然砸下……只見草丘之上勁風大作,此棍威不可言,小銀鼠身體極小,若被掃中,只怕馬上便是骨折肉碎的下場。

  小銀鼠半蹲於地,可憐兮兮地看著從自己頭上落下地棒頭,卻是被帝君眼中玄光籠著,無法逃開。

  ……

  ……

  崔英帝君稍覺心安,卻忽然感覺有些怪異,因為自己身上的黃驃仙馬忽然間扭動了一下。

  他下意識地往身下望去。

  只看見一根比自己手中的鑌鐵棍更可怕地金棍從草丘地深處猛然懲起!便在須臾間已經在深深地刺入了黃驃馬的腹中!

  他來不及逃避,來不及思考。因為馬腹下方那根金棍地懲勢竟似與意念一樣迅速!

  冰涼的棍尖在電光火石間穿過馬腹,從他的小腹裏穿了進去,然後再從他的後背穿了出來,看著無比血腥!

  ……

  ……

  感覺到自己體內地金棍是誰的武器。崔英帝君無比恐懼,啊的一聲狂嚎,一道純正的仙氣包住了自己的身體,也封住了體內那金棍創傷的傷口,止住了恐怖的內出血。

  “死!”他瀕死之際,全身仙力盡出,厲嚎一聲,鑌鐵棍脫手而出,如同離弦之箭般深深地插入草丘之中,硬生生轟出一個小洞。不知道有多深!

  ……

  ……

  “死。”草丘深處傳來一聲幽幽的聲音。

  插在崔英帝君內的金棍猛然懲大!

  金棍驟然變成一根有五百丈狙細的金色扁柱……崔英帝君連臨死地哀嚎都發不出一聲,仙體頓時被撐到一個無比恐怖的地步。被金棍帳成薄薄地一層平均分布在柱面上!

  啪的一聲輕響,仙體受不住這無比的撐帳之力,碎成無數耀著光的碎片,散落在草丘周圍千丈方圓的地面上。草丘也被金棍懲出了一個五百丈大小的黑洞,露出裏面的新鮮泥土來。

  滿天血雨,耀著仙光緩緩飄下。

  血雨之中,草丘坑裏飛出一人。正是易天行。

  他尖叫一聲,化灰影而去,金光再閃,惡狠狠地砸在正不停滾動地某個物事上。

  “碰!”

  掌裂西瓜的聲音。

  崔英帝君頭顱全碎,靈神全散,再也無法生還。

  只見淡淡光片落在地面,漸漸滲入土中。

  

偷襲成功的易天行持金棍而立,站在天界壓力無比的雲層之下,雙眼微眯。

  崔英要下界殺人。他知曉此事,定然要殺掉對方。

  雖然不知道那處斬龍臺是什麼樣的地方,竟然可以讓仙人保全修為下界。而不需要像陳叔平一樣等上十八年,但他心想著,若能在天界鬧的厲害一些,那個公主代表的與淨土交好一方,對人界也會放松一些。

  所以先前銀鼠遁回之時,他便潛身於草丘之下,用行者法門強行遮住自己的氣息,然後一舉以金棍偷襲成功。

  一個月裏,他與仙人切磋無數,卻都是點到即止,今日偷襲帝君,生斬對方,易天行寒寒雙目裏終於露出了自信的神情。

  此時地金箍棒在他的手裏,時而為金針,時而為金刺,變化無端,十分精巧,甚至老猴也沒有他玩的細致。

  那是因為……老猴地力量太強,所以扛著金棍便可以四處砸人,不需要太過考究,怎樣都是一砸,何必管方式方法。

  而易天行不成,他身為老猴的徒弟,力量雖也驚人,卻總是比上師傅的氣勢能耐,所以他要金棍之上下足功夫。在他的眼中,金棍最強的殺傷力不在於它本身的堅硬材質,而在於……金棍變形時隨意念而動的迅疾。

  金棍變形,老猴只是用來藏在耳朵裏,卻根本沒有想過變形本身也是可以殺神?仙。

  這是易天行的獨家秘方。

  只是今天有些事情太過蹊巧,銀鼠初入天庭寶殿範圍,便能聽見公主與崔英之間的密謀,這種只在電視劇上能看見的情節讓他感到有些古怪,喃喃自言自語道:

  “運氣怎麼這麼好?居然第一次偷窺就能找到大惡人。”

  忽然間體內菩提心感應到了什麼,輕輕振動起來,他霍然仰首,望向上空的奇怪雲層,喝道:“是誰?”

  ……

  ……

  雲層上一張淡淡模糊的臉漸漸消失,那張臉頰上表情慈悲莫名,隱有奇怪笑意。

[BOOK: 0020 / Chapter: 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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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u May 2 08:39:45 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