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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 Number: 0037-05
第三六四章身世大白

　　那居庸便更不用說，其為了追求力量，已然「進入」到了魔族之中。不過這裡紫嵐真人用的卻是「進入」一詞，而並非是尋常人說起了修士進入魔道之時所用的「墮入」二字。如此看來，似乎紫嵐真人對於這居庸的選擇也並未認為是錯誤的吧。或許，這也是與紫嵐真人自己授徒的風格有關係！

　　另外一位，便是那與葉小竹有著諸多聯繫的玄妙了。玄妙在這三人之中天賦最高，加上他又是東玄密宗的上一世轉世之人，還未接受轉世傳承儀式之時便已經是元嬰期的修為。待得轉世傳承之後，其修為更是一步登天。不過至於其最後的修為境界如何，紫嵐真人卻並未太過多說。

　　水月、居庸、玄妙三人雖然各自有自己的修煉之路要走，在居庸尚未進入魔道之前，三人每隔上百年便會相聚一次，試劍論道，共同研習百年來自己所參所悟。起初三人的修為境界還相差無幾，可越是到了後來，這天賦最佳，又有轉世傳承的無上好處輔助的玄妙便將其餘兩人遠遠的拋了開去。漸漸的，在三人試劍論道之時，那玄妙所講的話其餘兩人便越來越聽不明白。而且更為奇怪的，便是這玄妙似乎自己有時候也搞不懂自己說了些什麼，好似是在他的身體之中出現了兩種完全不同的意識，常常今日說過的話，自己明日並不記得，反而會說出完全相反的觀點。

　　如此，正是玄妙在不知不覺之中因為對於天道的追求太過快速，以至於自己把握不住了自己的方向，同時走上了兩條道路，以至於其心中生出兩個截然不同的人格。

　　正是因此，其轉世之後才會出現了兩個兩個道化果，又有兩個轉世之人。那梵音自是玄妙的轉世之人，葉小竹也同是他的轉世之人。

　　只是梵音和葉小竹所代表的修真路途截然不同，而那梵音所秉持的路線將更接近於正統路線，所以才會被選定為東玄密宗正式的轉世之人。而葉小竹則與傳統的正道所悖逆。

　　這也難怪，以現在葉小竹所修煉的陰符經和離魂訣變得越發強大，已然進境到了直接煉化吸收靈脈為己用的境界。如此程度，已經遠遠偏離了所謂的正統。而且如今看去，葉小竹對於此道的領悟還在不斷的提升著。下面再繼續的發展下去，會是什麼程度沒有人能夠猜想得到。

　　到了現在，葉小竹才知道，原來自己的這一生竟然已經被人提前設定好了成長路線。當年那玄妙也不知道是達到了什麼樣的境界修為，雖然他已經羽化離世多年，可是說不準在自己這一生之中仍然是有許多時候是活在他所安排的局之中。且不說其他，就是自己會在那轉世傳承之時恰巧出現在東玄密宗，也不可能簡簡單單是什麼巧合之類。

　　到了現在，當初那居庸為何會表現出認識自己，那水月又為何會傳給自己雁行遁法以及許多看似巧合之事，也就都明白了過來。

　　「對於此事，小竹你也不必太過在意。玄妙生前雖然有一些佈置，不過在轉世傳承之時卻僅僅是傳承下了自己對於道的領悟而已，卻不會對你的心智有太多的影響。要說他留給你影響最大的，便是他對於‘執我’之道的領悟。天地昭昭，冥冥之中自有天數。許多事情其實就算是人事去安排，也無法完全讓其依照人的意志去改變的。若是當年我不拋下你，說不準你這數百年間也會少上許多的苦痛。」

　　紫嵐真人後面這句話所指的，正是他當年離開神霄派之時自己的安排。就算是以他的能力，也有失算的時候。

　　「玄妙的另一位轉世之人所修煉的乃是‘斷我’之道，斷我之執念。將一切我所識相，皆當做妄念。斷我所愛，我所憎，我所好，我所惡等諸多欲望，以達無我境界，修得無我之王。而小竹你所修煉的乃是‘執我’之道，一切隨心，悟天道求真我，我癡、我見、我慢、我愛一切只求問心無愧，修得真我之王。如此這些說來不甚深奧，但是若是想要讓其成為自己一聲所求尋之道，卻並未那般簡單。因為那玄妙早已在梵音和小竹的元神之中種下了種子，所以你們最後的修煉方向都已然被定好了方向……」

　　想必任何一人在知道了自己一生都已經被人定好了方向之時，心中都不會好受。尤其是葉小竹這樣，自認自己是通過自己一步步的努力才有今日成就，到如今才知道竟是別人早有安排。也正是因此，紫嵐真人才又說下了這一番話。

　　待得紫嵐真人說完，整個房間皆是一片靜寂。到了此時，見到葉小竹的面色冰冷，就是尋常與其說話隨便的紅蓮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只見得葉小竹面上毫無表情的沉吟許久，直到最後他冰冷的面容漸漸舒展開來。重新回到了尋常那個為人平和的葉小竹的神采。而後道了一聲：「謝師尊為弟子解惑！」

　　葉小竹經過如此多為難的打磨，心智已然早就成熟。除了最初的難以接受之外，便也就平復了情緒。如今看來，燭龍會恰巧進入葉小竹的體內，說不準也是那玄妙早就算好了。如果從這一面來看，葉小竹倒是也受了玄妙的恩惠。

　　一切都已鑄成，不論葉小竹是否願意接受，事實都是如此。葉小竹紫俯之中的燭龍聽到此事也大為驚訝，他倒是未曾想到，在靈界之中居然有人將他也算計了進去。看來這靈界這數年來的發展，已經遠遠超過了當年神族之中的預測。能夠體悟天道，將天地人之事預算如此清楚，其境界已經不僅僅是分神期能夠達到的境界了。

　　三個徒弟都是如此不凡之人，那麼紫嵐真人又是何等境界？不過紫嵐真人未說，關於他的境界如何其餘幾個弟子也是不好去問。只是在幾人的心目當中，好似紫嵐真人的身影又高大了一分……

　　「還有一事不知師尊可知道，就是弟子的結拜大哥葉淵被居庸擄去，變作了他的魔奴，不知那居庸是出於何原因，又是否也有因為弟子身份的緣故？」

　　如今能夠讓葉小竹依舊念念不忘的，最為掛懷的便是依舊未能夠將葉淵解救出來了。如今這居庸也與他多了一層關係，就難免會有這種猜測了。

　　「此事是居庸自己所為，雖然我知之不詳，但是多半與你沒有太多關係。玄妙轉世之前已有告知于水月、居庸二人，轉世之後除了對於道的追尋之外，其餘的記憶或者意志皆會自行抹滅，並不會過多的影響到這一世的轉世之人。而且當初居庸和水月也又答應下來並不會過多的去影響這一世的轉世之人所要走的路途。所以那居庸會將葉淵擒走，多半也是看重了他的天賦。」

　　「某種程度來說，此事也算得上是你的一種劫難和磨練。是要你自己出承擔的！」說完，紫嵐真人沉吟了片刻，又繼續說道：「另外，也希望你明白。為師會收你為徒，並非是因為你是玄妙的轉世之人之一。你的名諱乃是為師所取，名為‘小竹’，便是望你能夠不論外界風吹雨打而摧眉折腰，持之有節，生得筆直！」

　　竹身形挺直，寧折不彎，謂之正直；

　　竹雖有竹節，卻不止步，謂之奮進；

　　竹外直中通，襟懷若穀，謂之虛懷；

　　竹有花深埋，素面朝天，謂之質樸；

　　竹一生一花，死亦無悔，謂之執著；

　　竹質地猶石，方可成器，謂之性堅；

　　紫嵐真人為葉小竹取名為「竹」，對其期望可見一斑。只是不知紫嵐真人從未說過，也不知其自己是否知道，一旦某處有竹紮根生長，那麼用不了多長時間，此地便不會再有其他的植被生長。因為竹對於養分的吸取是掠奪式的，有它的存在，其他種類的植被根本沒有了存活的空間。

　　紫嵐真人與葉小竹談話之際並未避諱其餘幾位弟子，此時他們在旁聽得前後如此紛雜的前世今生，一個個皆是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眾人又聊了一陣，葉小竹才又想到了一個問題：「師尊這一次回到東土羸州，可還要走？」

　　聽到這個問題，紅蓮和屠蘇也都立刻緊張了起來。如此看來，被這紫嵐真人突然撇下的除了葉小竹和紅蓮以外，還有這個屠蘇。只有那個年紀最小的白蘭沒有什麼感覺。

　　「數年漂泊，倒也有些倦。既然你已經發展了自己的勢力，我便在你這裡落腳些時日。至於何時離去，就另做打算了。」紫嵐真人見到三位徒弟的神色，苦笑一下說道：「為師自也有自己的難處，並非是喜好四處漂泊。待到你們到達了這個境界之後，自會將其緣由告知於你們。現在你們過早知道未必是好事，反而會影響你們的進境。今日出手也是迫不得已，好在並未引出什麼別的麻煩來……」

　　紫嵐真人已然明白說出難處，其餘人也就不再去追問。

　　「這回有師尊坐鎮，師兄的神霄派可是大有可為了！哈哈！！」

　　紅蓮不知道怎麼想到了這個，忽然略帶幾分張狂的一笑，說道。

　　「呵呵，你們還是不要指望我的好！在這裡不過是落腳而已，卻不會替你們賣力！」紫嵐真人雖然平素都有些嚴肅，今日也是少有的見到了如此多的弟子齊聚一堂，那仍是壯年的面容之上竟現出了幾分享受著天倫之樂的老人該有的神采。話鋒一轉，又說道：「不過你們小輩之間去折騰折騰倒是無妨！屠蘇和白蘭暫且就留在神霄派內，也可當做是個歷練。」

　　紫嵐真人雖然如此說，可是葉小竹卻是知道自己若是真的遇到了什麼危機他也是不會見死不救的。雖然能夠看得出他的確是也有著什麼難言之隱，但是這前後已然兩次，皆是在自己最為關鍵之刻出手協助。雖然未曾教導過葉小竹過一套功法一套術法，但是這兩次的危難之中的幫助，便足以顯示出其濃厚的師徒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