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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 Number: 0123-06
第十二部　最終之戰　第五十章　拆台

　　「這麼說，她贏了？」

　　參神殿上，唐劫正與兒子唐軒宇對弈，在他身後還站了一名少女，面無表情的站著。信手下一子，唐劫說道。

　　「是！正如界主所料，原欲魔君一開戰就使用了貪欲之蛇，連續吞噬兩位魔頭。藏在身體裡的光明之種爆發，直接引燃了原欲。雖然原欲壯士斷腕，自滅肉身，重凝魔軀，元神卻還是受到重創。」下首一名修士已道。

　　發生在迷亂魔區的那場戰鬥已經結束了十多天，不過由於通訊不便的緣故，唐劫到現在才收到消息。

　　唐軒宇已笑道：「父親神機妙算，那原欲魔君做夢都沒想到，他的一切行動都被父親算準。」

　　唐劫卻搖了搖頭：「我只是給了她原欲魔君的一些戰鬥習慣，能夠想到利用光明之種陷害對方，是冰凰自己的主意，我可不敢奪人之功。另外，軒宇我也告訴你，今後行事，還是要走光明大道，似這等陰毒伎倆，千萬莫要使用。」

　　「不過就是暗算了一下原欲魔君，說不上如何陰毒吧？」

　　唐劫冷笑：「你以為這暗算是沒有代價的麼？想想吧，憑什麼原欲吞噬的兩個魔頭，都是正好有光明之種的？世上有這麼巧的事嗎？」

　　唐軒宇呆了呆，隨機醒悟過來：「父親是說，那冰凰給她的七個手下全部用上了光明之種？對了，這東西事後還能取出來嗎？」

　　唐劫搖頭：「等閒手段，是瞞不過原欲魔君的。若是那種可以輕易取出的手段，魔族戰爭早便使用了，又怎會輪到她來施展。」

　　唐軒宇心中一驚：「那豈不是說，這七魔最終都死定了？竟然能讓七個魔頭為她去死，真不知她是怎麼做到這點的。」

　　「女人嘛，辦法總是有的。姬瑤仙當年可是讓王庭無數仙人為她痴迷。身為姬瑤仙的弟子，要說冰凰沒點魅惑手段，我是不相信的。」唐劫回道。

　　「卻沒能惑倒父親。」唐軒宇笑道。

　　唐劫看了他一眼，唐軒宇自知失言，忙轉移話題：「不過說起來，她也真是夠狠心，為了殺死原欲，竟不惜付出如此代價。那好歹也是七個地仙級的存在啊。當年我棲霞界傾一界之力都沒這麼多地仙。」

　　唐劫漫聲道：「她是魔頭，魔頭考慮問題，可不會講什麼道義。以七個魔頭換一個大魔主，這是一筆划算的買賣，她自然會做。對了，就算原欲重創，也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吧？」

　　這後一句卻是對那台下修士問的。

　　修士忙道：「界主明鑒，原欲雖受重創，卻還是展現出一位大魔主應有的實力。原天魔指一怒發威，將剩餘的五個魔頭全部擊殺，倒也沒浪費他們體內的光明之種。那魔女還想讓我人族修士為她擋災，不過我人族謹遵界主吩咐，只打小的，絕不參與和原欲魔君的爭鬥。本以為可以看場好戲，沒想到那神凰魔女果然還有後手。原來她不知從哪裡得來一件道兵空離鏡。此寶道在空間，竟然可製造一條勾連兩地的空間通道。」

　　唐劫執子的手微微一頓：「哦？從那鏡子裡出來了什麼？」

　　「一隻女人的手。」修士回答。

　　天枯原一戰，冰凰最終拿出自己的底牌，一件空間道兵。

　　而從那道兵中現出的一隻女子手指，一指粉碎了原欲，只一擊便將本就重傷的他徹底滅殺。

　　此戰也徹底奠定了原欲一方的敗局。

　　「姬瑤仙果然還是出手了麼。」唐劫喃喃嘆了口氣。對於這個消息，他半點都不驚訝，畢竟他早就猜到了姬瑤仙暗中幫助。

　　這刻想了一會兒，唐劫道：「夢兒，你怎麼看這件事？」

　　唐劫身後少女已道：「冰凰既已打敗原欲，成了迷亂之主，接下來對我棲霞的需求就會逐漸減少。鴻蒙界對正界的渴望是沒有止境的，夢兒認為，為了招攬手下，冰凰必然許諾了部下種種好處與條件，這些好處不是現在的她能拿出來的，那就只有從我人間界去取。」

　　說話的少女正是皇甫夢，唐劫當年從神源界收到的弟子。

　　曾經掙扎在死亡線上的貧困少女，如今早已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大美女，四百年的修行，更讓她成就紫府。與王破煞、夕殘痕不同，這兩人都有自己的路，皇甫夢卻是真真正正繼承了唐劫的衣缽，將唐劫的諸般手段學了個盡，除了完美之軀，天道領域無法擁有外，其他的基本都已掌握，更有青出於藍之勢，許多法術神通已有推陳出新之功。

　　唐軒宇怔了怔：「師妹的意思，是冰凰姑姑會向我棲霞界下手？」

　　皇甫夢搖頭道：「攻打正界不代表攻打棲霞，一個大魔區對應的星界，數以百計。無論從交情還是從實力基礎看，冰凰都沒有理由攻打棲霞界。但是她很可能會選擇其他的空間裂縫，攻打其他星界。」

　　唐劫滿意點頭。

　　迷亂魔區的爭霸戰既然結束，唐劫與冰凰的蜜月期也就告一終結，接下來就進入了相互拆台的節奏。皇甫夢能清楚的看到這一點，讓他很是滿意。這個女孩，不僅繼承了他的衣缽，同樣也傳承了他的智慧與見識。

　　「竟會如此？」唐軒宇微微色變：「父親，不能讓她這樣做！」

　　「我也是這麼想的。」唐劫嘆了口氣道：「不管怎麼說，神凰魔女是我培養出來的。雖然她為我人族做了許多事，消滅了許多魔族，但不能因為這個原因就縱容她去禍害它界。冰凰是我放出去的一條狗，是用來對付鴻蒙界的其他餓狼的。不管她願意還是不願意，這條狗，都得執行好她看家的使命，而不是反咬主人……鄰居也不行。」

　　「可是冰凰姑姑只怕不會輕易就範。」唐軒宇愁眉深鎖道。

　　「我不需要她的同意。」唐劫淡淡道：「鴻蒙界還從來沒有過地仙級的大魔主，所以現在的她絕對會引來大量魔主的注意。那些原本忙著攻伐人界，無心魔區爭霸的魔主，固然會嘗試挑戰她，那些迷亂魔區外的魔主們，也同樣會覬覦這大魔主的位置。本來姬瑤仙應當可以幫她鎮住這些勢力。她只要再撥弄手腕，施以權衡之術，或可得到提升自己的寶貴時間。等到她成就真仙業位，再提升到一定程度，當可穩住局面。但有我在，她的算盤可就打不通了。」

　　唐軒宇眼中一亮：「冰凰姑姑要提升，還得著落在平海大陣上。既然這樣，咱們不幫她不就行了？」

　　唐劫卻搖頭：「第一，這是我答應過她的事，我如今身為界主，一言一行，皆為天下榜樣，不可食言背信。二來我不給她，她可以到其他界去搶，那只會進一步激發她的凶性，於事無補。好在沖擊真仙不僅僅是資源上的事，她現在應當還在準備之中。短時間內沖不了。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可能讓她忙起來，忙到沒法修行。只要她到不了沖擊真仙的瓶頸，那也就沒法找我幫忙。」

　　「父親的意思是……」

　　唐劫好整以暇的落子：「鴻蒙界地廣魔稀，消息傳達費時。各大小魔主又都在忙著攻伐人間正界，短時間內當不會得到消息。我們要做的，就是加快消息散出去的速度，好讓更多的魔族回去找她的麻煩。」

　　唐軒宇明白了，笑道：「父親說的是，既如此，就讓我去走一趟，把消息傳遞各界。」

　　要想前往各大星界傳遞消息，最好的辦法自然不是乘棲霞界這輛戰車飛去，而是繞道鴻蒙，借助鴻蒙反界空間跳轉的力量前往各界。唐軒宇入道空間，可出入無間，又跟隨許妙然學習天涯海閣最頂層的空間神通，如今說到空間挪移之能，就算唐川都未必比得上他，的確適合執行這個任務。

　　唐劫卻道：「你的無限空境，用來趕路自然是夠了。可是你知道其他的魔族都在哪兒嗎？你知道去哪裡能找到他們，找到他們後又該如何做嗎？難不成就這樣過去對他們說，迷亂魔區又出了新的魔主，快去幹掉她吧？你又如何抵消姬瑤仙帶來的影響？最後，我們要的是冰凰為我們抵禦其他魔族，而不是讓其他的魔族消滅她。這意味著在傳遞消息的過程中，你所為冰凰引來的敵人，既不能太弱，又不能太強，更要掌握好其中節奏。弱了，對她沒什麼影響，反而會增強她的實力。太強了，直接把她滅掉，也不是我們的初衷。節奏快了，冰凰應對不及，依然會敗。節奏太慢，她若緩過勁來，可能會意識到這中間有人搞鬼……那麼，你要如何處理這一切呢？」

　　唐軒宇一呆，他到是沒想過這許多，撓了撓頭道：「還請父親賜教？」

　　唐劫已道：「軒宇，你修的是天涯海閣的餐霞真經、真如天心功和降世心經。這幾門神功，都要求保持本性通透，純明至真方為最佳，所以我和你母親在俗世塵務上並不要求你，只要你一心修練，少理俗務，不使心靈受到污染。不過也正因如此，你並不擅長處理這種種事。」

　　「所以這件事，就交給夢兒做吧，她從小在艱難環境中長大，無論生存還是爾虞我詐的經驗都遠勝於你。你與她一起去，一應事物由她負責，你聽她的吩咐行事。有你的無限空境在，只要不是碰到同樣擅長時間與空間的對手，天下當無什麼人可抓住你們了。」